起現代戰爭,薛向未必能說出個一二三四,可總體卻是清晰的,無非是科技作戰、信息戰爭、電子戰爭,畢竟後世的海灣戰爭、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時期,薛老三業已成年,正處於小年輕時期,對戰爭自然最是熱心,對老美展現出來的酣暢淋漓的攻勢,令人拍案叫絕的打擊手段,叫人膽寒的摧枯拉朽般獲勝,薛向實在是記憶猶新,畢生難忘。

後來,網絡興起後,薛老三可沒少混幾個著名的軍事論壇,和眾軍迷論戰,是以對當時的軍事戰略戰術,未必說得清楚,可對老美的具體打擊手段卻是耳熟能詳。

是以,當薛安遠的參謀團根據自己的隻言片語,準確複製出了一套行之有效、在戰場上得到實戰檢驗的山地戰和特種戰整訓方法,薛向便認可了這群軍事專家的能力。再加上老首長的矚目,薛向把目標瞄準上了現代戰爭,便又開始整理資料,搜刮記憶,這才整理出了薄薄一小本,交給了薛安遠。

而今日恰逢薛安遠介紹康桐和顧長刀在整訓特種師,薛向便想起了當日的交付的“現代戰爭‘論稿,便詢問出聲來。

薛向問完,薛安遠眼神一亮,掉過頭來,目光炯炯,盯著薛向,募地,笑了,以手撫其背,歎道:“有時,我真在想,我家的老三的腦子是怎麽長的,難不成還真有神仙授夢,霍然頓悟的說法!”

薛向扭頭道:“老戚。去拿藥啊?”

一邊侍立的戚如生奇道:“拿什麽藥?”

薛安遠也愕然,不知怎麽轉瞬間,話題就有了如此大的跨度。

薛向笑道:“老爺子這都說胡話了,還不拿藥?”

鐺!

薛安遠拿過放在薛向背後的大手,捏指成拐,狠狠賞了薛向個板栗,罵道:“小兔崽子,沒大沒小,該打!”

薛向揉揉額頭,哼道:“您下回能不能換一個地兒打。老朝一地兒打擊,誰也受不了不是?”

薛安遠瞪眼道:“下回老子拿榔頭夯你,你這小子皮糙肉厚的,不狠狠打,你小子就不知道疼。”

伯侄二人難得嬉鬧,一時間,氣氛又好了不少。兩人又閑扯幾句,話題又回到了軍事上。

薛安遠道:“老三。你的現代戰爭,我完整地看了一遍,稿子還沒上報,慢慢來吧,畢竟涵蓋範圍太大,要想全部弄出來。就算是拿到軍委去,也沒輒,關鍵是咱們的軍工更不上啊。你那篇論稿,對未來戰爭的戰爭方式設想不少,我專門調了兩個。組織了全軍區的高級參謀進行了幾場論證,大夥兒的看法很一致,那就是切實可行,並就此提出了防禦措施。”

“防禦措施?怎麽著,讓他們研究如何摸索出那種戰爭方式,並付諸運用。怎麽就朝防禦上轉向了?”薛向奇道。

薛安遠笑道:“糊塗小子,咱們現在的軍工和裝備還達不到你提出的那種戰爭模式的程度,可美帝那幫子沒準兒就行了,老美,咱們可是從來都不敢小瞧啊,想學打人,不得先學會挨打?一個道理,咱們這邊現下還在摸索。可既然知道了有這麽個特殊的打擊方式,不先把自家門防好了,難不成等人家某天動手了,再後悔?”

薛向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笑笑,這軍事方麵,他還真不能和老爺子這幫專業人士相比,別人未雨綢繆,想得那叫一個全麵。

薛安遠瞅出自家侄子的窘態,心中反而歡喜,因為眼前的這個侄子給他的驚喜和訝異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子是六七年前,那個隻知道打架鬥狠的魯莽小子,而眼前的呆傻,反而依稀透出兒時的影子,倒叫他看得親切。

薛安遠端起楠木茶幾上的紫砂壺給薛向的青瓷小杯,續上一杯,接道:“總體來說,你的那些想法,我看都是可行的,一步步來吧,我這邊先挑簡單易行的,慢慢往外倒,下麵都是水磨功夫,還得看那幫高參如何演繹了,不過,這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了,怎麽著,光顧著問我,我也問問你,個人問題,打算什麽時候解決啊,你姐的事兒可都定下來了,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辦!”

“什麽!這都誰定的,什麽時候的事兒,怎麽沒人告訴我呀!”

一聽大姐要結婚了,薛向腦子裏籌謀的軍事革新,立時散了個精光,驚訝叫出聲來。

“吵吵什麽,自然是老子和你許伯伯定的,怎麽,還得你小子批準?再說,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嘛,瞎咋呼”

薛安遠話音味道,左前方向的樓梯道裏,便聽見噠噠的腳步聲,接著,小白的小身子從樓梯道口,鑽了出來,未幾,小家夥的小身子也在樓道口出現。

“大伯!”

家夥一眼就發現了薛安遠,驚叫一聲,噠噠噠噠,肉乎乎的小腿兒邁得飛快,朝這邊撲來,薛安遠趕緊起身,衝她迎了過去,未幾,便把奔騰而來的小人兒一把抱進了懷裏,低了頭,拿濃密的胡茬兒紮小家夥的小臉兒,紮得小人兒左搖右擺,咯咯直笑。

起來,薛安遠子侄眾多,可最讓他心懷大慰、有為父為爺之感的,就是眼前的小家夥。因為生養薛蕩寇和薛林之際,薛安遠正值盛年,一腔心思都撲在整訓軍隊、建功立業上,倒是極少對一子一女投注關懷,及至後來,進了幹校,又逢老來喪子,心中悲痛之餘,方起悔意,奈何身陷囹圄,悔之晚矣。

再後來,出得牢籠,子侄輩將近成人,見了他這個大伯,敬畏卻多過親昵,獨獨薛向和小家夥二人和他最是親近,奈何薛向已是大小夥子了,心理年齡更長,伯侄二人哪裏膩乎的起來,獨獨小家夥,幼稚天真,活潑爛漫,和他這個大伯從來就是沒大沒小,親昵異常,如此這般,怎不叫薛安遠對小人兒打心眼裏歡喜。

一老一小,鬧騰了半天,小家夥喊著肚子餓了,不待薛安遠出聲,一邊的戚如生緊走幾步,來得門邊,按響了牆壁上一排著色按鈕中的深綠那個,未幾,便有身著白色廚服的青年女郎,端著一個彩色餐盤步進門來。

家夥的晚餐很豐盛,也很簡單,乃是戚如生特殊準備的,一盒烤得金黃粉紅的草莓蛋撻,一塊巧克力蛋糕,還有一份水果沙拉,外加一灌鬆露巧克力,以及一碗果味冰激淩,都是小孩子愛吃的零嘴兒,且正適合這夏天食用,先前之所以說簡單,非是做工簡易,外出就買回來的,而是指做好後,便於儲藏,小家夥要吃時,直接從冷藏室取來即可,甚是方便。

家夥捧著餐盤,卻不下嘴兒,拿眼看看薛向,再看看小白,薛向會意,招呼戚如生又給小白抄了個兔肉,拌了米飯,送了過來,這下,小家夥才和小白一道用起餐來。

家夥這邊吃得香甜,薛向心中卻起了別樣心思,那就是關於小家夥安身的問題,很明顯,讓她回京念書,怕是不可能了,一來小人兒心思極重,除了黏糊自己,就是歡喜這個大伯了,二來,大姐今冬出嫁,顯然也不可能總是看顧家宅了,小晚和小意年歲漸長,已然能夠獨立、自理,可要在自立之餘,照顧小家夥,卻是夠嗆。

畢竟小晚已是高二,課業本就繁重,而小意是個毛小子,玩性極重,讓他陪小家夥戲耍,打鬧或可,但要說照顧,真就指望不上了。

而薛向原本打算讓小人兒在蕭山縣就-

-來,蕭山縣水深礁多,他自個兒尚且自顧不暇,怕是沒多少機會,照顧小人兒,二者,蕭山縣的教育環境,很明顯及不上嶺南,把小人兒放在大伯這兒卻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薛向計較已定,便待開腔,哪知道薛安遠先說話了:“乖女,要不要在嶺南陪大伯啊,就在這兒上學念書好不好?”

人兒剛把一勺子冰激淩送進嘴巴,聞聽此意,大眼睛直直盯著薛向,小心思卻飛快地盤算開了:“唉,大家夥和大伯,都要自己陪,真是愁人呢!看來隻有先陪大伯了,大伯年紀大了,會老的,以後再陪大家夥,反正他不會老的,就這麽定了吧,而且,大伯這兒好吃的也多呢,嘻嘻,還可以看打槍,看好多人走路,看海”

家夥性子不定,開始還挺理智的從現實角度,分析薛向和薛安遠,誰更需要自己,想著想著,小心思裏,全是留在大伯這兒的好處來,大眼睛都冒出了星星。

“怎麽,留大伯這兒啦?”薛向最是了解小家夥,見她滿眼沒了定星,就知道在想什麽美妙的東西,顯然眼前,隻有大伯這兒的東西美妙。

聞聽薛向的問話,小家夥攸的一下,紅了臉兒,放下碗筷,就撲進了薛向的懷中,抱著他的脖子,把小嘴兒湊在他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ps:淩晨的時候還有一章,大家明天早上看吧!江南繼續碼字,另這章江南寫的很有感覺,希望書友們亦能喜歡!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