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縣長,這些錢,我們的確挪用了一部分,挪用了一部分用來修建職工宿yin。職工的宿yin,有部分已經是三十多年的老房子了,不少的房子漏水嚴重,而且,地基也不穩……”康凱的反應顯然也夠快,雖然是被柳罡突然襲擊,卻依舊是對答如流。挪用,而且是用在了大家的福利上,顯然性質要輕的多,那頂多,也就是算違規,而不至於違法,事情的輕重,他還是能夠知道的,而且,他們當時上報的賬目,也的確是這麽做的,隻不過,那房子的賬目,沒有那麽大,隻有一千多萬。

“一派胡言!”柳罡猛然的一拍桌子,打斷了康凱的話,隨即,立刻的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打了出去“監察局嗎?我柳罡!”“李局長,你馬上過我辦公室來一下。”

“柳縣長,我沒有騙你,那些錢,真的修職工宿yin去了,柳縣長可以去調查”康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聲音也微微的有著一些顫抖,柳罡通知監察局,那顯然是準備動真格的了,他迅速的為自己辯護著。

“康院長,你真以為我是剛來培縣的不成?縣城搬過來才不到十年,你們人民醫院搬過來了三十多年?”柳罡淡淡的看著康凱,此時的他,真的有些惱了,看到查賬的結果,他就有些懷疑了,不過,他終究也沒有倉促行動,醫院的設備情況,他真搞不明白,那些先進儀器,幾千萬也許也並不奇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調查,這些人就主動送上門來了,主動的給了他解釋一個荒唐到不能再荒唐的解釋。

“柳縣長,康局長說的是城關鎮那邊職工的宿yin。”鄭漢明此時,也隻有硬著頭皮替康凱說話,他此時的後悔更濃了,他後悔自己怎麽就答應康凱了然而,他卻不能不出麵,他和慷慨之間,雖然說不上一根繩子上的兩隻螞蚱,可是,也委實差不了多少,他希望著,能夠將這柳縣長給糊弄過去至於圓謊,康凱自然能夠想到辦法,以康凱在醫院的影響力,這些問題,應該難度並不大。

“鄭局長,看來,你也是一丘之格了,等會你們去和李廳長解釋吧我相信,李廳長會給你們解釋的機會的。”柳罡搖了搖頭,鄭漢明不說這話,他還真不好揣測鄭漢明究竟怎麽回事,可鄭漢明一而再再而三的替康凱解釋這就讓柳罡知道,兩人的問題,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了自己都已經叫監察廳的人了,鄭漢明還忙著解釋,這要是沒有問題,那傻子也不相信,他隨即叫進了秘書江書鳴“你立刻通知財政局程局長,審計局李局長讓他們過來一下。”

既然決定要查,柳罡也就準備徹徹底底的查個水落石出了雖然他不可能改變醫療衛生係統的格局,也不能在具體的醫療問題上開刀可是,殺雞駭猴,震懾一下也是必要的,即使不能治本,那也治標吧,他不知道如何從醫療技術上入手,那就從貪汙腐敗上入手好了。管他怎麽著,總能讓這些人知道痛。

“是,柳縣長。”江鼻鳴恭敬的答應著,轉身走了出去。

“柳縣長,插關鎮那邊的宿yin,的確是前年修的,我當時來的時候,宿yin還沒有修好。。。楊麗音禁不住的幫忙解釋了一句,鄭局長和康院長這兩個人,她的印象也還不錯,而且,這次三河醫院的事情,她也從心底裏主張將三河醫院並入人民醫院,這次的事情,她感覺柳罡太霸道了些,太不講道理了些,說不過了,就翻別人的老賬。當然,她之所以出麵說,關鍵的是,城關鎮的那些住房的問題,她的確是可以確定的,當時,竣工儀式她還去了的。

“楊縣長,你說的沒錯,城關鎮那邊的宿yin,的確是前年才修的,可那是集資修的,購買的也差不多都是醫院的退休職工,以及職工家屬,他們出的錢也並不比市場價低多少,也就是少了地皮價罷了,江書鳴的爺爺就是醫院退休的職工,還買了一套,麵積一百零七個平方,價格五萬三,手續辦下來五萬五千多,楊縣長可以讓他進來問問!”柳罡歎息著搖了搖頭,他沒有懷疑楊麗音,楊麗音在經濟上,那應該是少有的清白人士,楊麗音不缺錢,父母有錢,丈夫也有錢,她完全用不著貪汙,同時,他也的確沒有聽到關於楊麗音貪汙的話。

“……”楊麗音臉色頓時的漲的通紅,柳罡所說的這些,她的確是不知道的,此時的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真恨自己,去多什麽嘴。

“而且,那邊的房子,總共隻有一棟樓,三個單元,三十六套房子,就算現在去修那麽一棟房子,也就三百萬頂天了。

”柳罡卻並沒有客氣,繼續的說著。

“對不起,柳縣長。我……。。楊麗音恨不能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她是一個比較獨立的人,也很在乎自己的麵子。

“楊縣長,要想不被這些蛀蟲欺騙,唯一的辦法就是了解真相,有些真相或許一輩子都了解不了,可是,許多的真相,其實很簡單,尤其是這些想吃財政的蛀蟲,隻要你多下去走走,多聽人說說話,再聯係你所知道的情況,他們的謊言就不攻自破,就像這兩億多的設備費用,其實不用去看,就能知道他們拿去做什麽了。”柳罡說著,轉頭看向了鄭漢明兩人“像我們人民醫院這樣的醫院,總資產大約也就是兩億多點,那兩億多的設備哪裏去了,還用得著考慮嗎?還有臉口口聲聲的說設備陳舊,三年購買設備兩億多,設備會陳舊嗎?”

楊麗音低下了頭,的確,她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喜歡下去走,不了解下麵的情況,她所有的消息,差不多都來自屬下的匯報。

而此時的康凱,那也是整個的身子也沒有了一點力氣,他原本想著,來找柳罡理論,把三河醫院要過去,卻是哪裏想到,柳罡會和他們算舊賬,

甚至,還是徹底的算,單單的監察廳,單單那些設備的錢,他或許還可以解釋,可以糊弄的過去,畢竟,他也不是沒有後台的人,然而,柳罡居然連財政局,審計局的人都叫來了,有著這兩個地方的人查賬,他人又在裏麵,無法指揮作戰,其結果那結果。是他不敢想象的,他承受不了那樣的結果。

而鄭漢明此時,也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知道,自己恐怕是玩完了,對於柳罡這個縣長,他的確是不願意挑釁的,柳縣長在公安局燒的第一把火,就讓他變得格外的小心了起來。這次來找柳縣長,他並沒有想到會有什麽,柳縣長並不是一個聽不得不同意見的人,而且,最初,柳縣長也明顯的被他說動了,再說了。即使勸說不了柳縣長改變主意,那也沒有什麽吧,總部能因為有著不同意見,就把他們怎麽的吧。卻哪曾想。事情,和他預計的實在是有著太大出入……

柳縣長情況這麽清楚,柳縣長早就在查醫院了……柳縣長給自己打過招呼,或者,那時候柳罡就對醫院不滿了,可是,自己並沒采取什麽行動,也許,那時候柳縣長就開始查醫院了……自己怎麽就那麽大意,怎麽就一點不重視柳縣長的意見鄭漢明很快的想到了,柳罡並不是才查醫院的,柳罡能夠知道這麽多的事情,那顯然是早就在著手調查了,他很快的就想到了柳罡給自己打招呼的事情,他當時的確也並沒有在意,看病貴的地方,也不僅僅一個培縣,全國各地都這樣,他隻是讓醫院收斂一些就是了,並沒有采取什麽行動,可是,卻哪曾想,他不行動,柳縣長主動行動了,此時的他萬分後悔,他不那麽的大意,不那麽的無動於衷,他哪怕是做做樣子,抓兩個典型,大約,柳縣長也就不會針對醫院下手了,他們也就不至於有今天了。

更可笑的是,柳縣長明明都在查他們了,他們居然還傻傻的湊上來,妄圖吞並三河煤礦醫院,那不是肥豬跑進屠戶家找死。

“柳縣長,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查我,你有什麽證據,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證明我康凱貪汙腐敗了?”康凱做著最後的掙紮,一般的醫護人員不知道柳縣長的殺傷力,他這個院長卻不能不知道,培縣有過太多的人,倒在了柳縣長的屠刀之下,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的,他的心底防線,也是快要奔潰了。

“康院長,尋找證據,那是監察廳的事情,是檢察院的事情,他們會有著足夠的證據的,現在,也沒有誰說你貪汙腐敗,隻是讓康院長解釋那兩億多到哪裏去了,康院長能夠解釋清楚,那自然是好事,康院長,你還是仔細回憶回憶,你把這些錢用在什麽地方去了吧。”柳罡淡淡的道。

“這些錢,我怎麽可能全知道,我是院長,我又不管錢。”康凱竭力的狡辯著。

“康院長,這兩億多,有著一億九千多萬,就有著康院長你的簽字,集院長,別告訴我,這些字不是你簽的吧。”柳罡淡淡的看著康凱,他倒是不介意和康凱辯論辯論,徹底打掉康凱的信心,監察廳接手工作後,也更容易的多。

“柳縣長,我康凱究竟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做了什麽對不起培縣人民的事情?你們要這麽悄悄的查我?就因為我康凱來要三河煤礦醫院?就因為我康凱一心為了方便老百姓看病?”柳罡已經叫了監察廳,還叫了審計和財政查賬,康凱也沒有了太多的僥幸,他隻能是在工作上做文章了,或者說,他現在的心底防線也基本上崩潰了,他現在,也就是抓著一點是一點了。

“康院長,你沒有對不起我柳罡,可是,你到了現在,居然還有臉提你對得起培縣人民,你居然還有臉提一心為了方便百姓,而且還說的振振有詞康凱,我都替你臉紅。“柳罡並沒有絲毫的客氣,他要的,就是徹底的打掉康凱的信心,徹底的打掉康凱心底的防線。

“柳縣長,你可以讓人處分我我,但是請不要侮辱我。我康凱別的不敢說,對得起人民這五個字,我康凱隨時都敢拍著胸脯說,我康凱做到了,我康凱絕對沒有接受病患的一分錢,沒有接受過任何一名患者的禮物。”

“康院長,你認為,你沒有接受患者一分錢,沒有接受患者的禮物,你就對得起人民了嗎?“柳罡淡淡的搖了搖頭“這兩億多,如果你全部huā在了購買設備上,有著這些設備,或許,他就會讓一些病人無需奔波,無需去市裏就醫,他會替患者節約多少錢?有著這些設備,他或許就能讓一些病人的病症能夠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他可以讓醫生更準確的判斷患者的疾病,關鍵的時候,他甚至可以救人的命。”

“還有你們的那台ct,我看到了你們醫院出的公告,說什麽有人反映ct收費高,那是因為收費還貸,希望廣大患者理解”柳罡看著康凱“康院長,一台ct機多少錢,兩億還是三億?他需要你們貸款去購買?”

“…”康凱嘴張了張,想解釋一下,可是,他顯然什麽也解釋不了。現在,還有一億多的資金問題說不清楚呢,他如何去解釋這ct機的事情。

“還有你們醫院的一聲,看一個病人一分多鍾,甚至問也yin不得多問兩句,一上來就開檢查單,看個小病,就得huā費幾百,康院長,你就是這麽對得起人民的?”柳罡看著康凱,淡淡的質問著。

“鄭漢明,你身為衛生局局長,肩負著監管醫院的責任,你是怎麽監管的??”柳罡又轉向了鄭漢明。

康院長被監察廳請去了消息仿佛一陣悶雷,在人民醫院炸開,所有的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康院長在醫院那何是神一般的人物,要關係有關係,要錢有錢,醫院裏,那可是一言九鼎,這一次,康院長可是在大會上都信誓旦旦的說了,要將三河醫院合並,讓人民醫院更上一個台階。然而,康院長居然就這麽忽然的被監察廳請走了,而且,據說還不僅是康院長,衛生局鄭局長也一並被請走了,這樣的消息,委實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培縣發生的一切,他們並不太清楚,他們對於柳罡這個縣長,也了解不多,醫院是一個特殊的單位,普通的醫務工作者,對於政治並不了解,對於柳罡這個縣長,也有人聽說過一些,不過,並沒有人太在意,那並不是他們關心的領域。就算一些知道一些柳縣長抓人的事情的,也很難將這些和康院長聯係起來。

就在醫院議論紛紛之際,兩輛車出現在了醫院,一輛車上迅速的下來了一個人,那人快速的走到了後麵的車門邊,打開了車門。車上,下來了一個人。三人迅速的往辦公大樓走去。

“魏局長!”樓梯上,一個男子迎麵走來,看見兩人,卻是嚇了一跳,趕緊的招呼起來,來的那人,那可是衛生局副局長魏幹明。

“徐院長,這是柳縣長。”魏幹明趕緊的介紹著。

“柳縣長,對不起”副院長徐中山更是心底陡然的一跳,忙不迭的道,一個衛生局副局長,都得讓他恭恭敬敬的了,更別說一個縣長,更何況,康院長那就是在這個縣長辦公室被帶走的,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這個縣長,可以決定他這個副院長是否能夠更進一步,現在康凱被請去監察廳喝茶去了,他這個副院長那可是有著機會了。

“徐院長,人都到辦公室了嗎?”魏幹明趕緊的招呼著徐中山。

“都到齊了,在醫院的都通知了,柳縣長,魏局長,請跟我來。”

徐中山忙不得的道。

三人迅速的來到了會議室,會議室,已經坐了不少的人,看著三人走進來,幾乎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魏幹明,這裏的人,顯然每一個人都認識魏局長,隻不過,僅僅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睛,幾乎又齊刷刷的看向了一邊的柳罡,這裏的人,還真沒有人認識柳罡這個縣長,醫院的中層領導,關心縣上的新聞的人並不多,再說了,即使是縣上的新聞,也甚少能夠看到柳縣長的身影,柳縣長本來就不喜歡上電視。不過,這些人都還是聽說過柳縣長的。即使之前沒有聽說過,現在也聽說了,康院長的被抓,柳縣長的名聲就閃電般的在醫院傳開了,這些領導更是知道了不少,他們至少知道了一點,柳縣長很年輕。此時,他如果還猜不到這個走在魏局長前的年輕人就是柳縣長,那他們也就反應太遲鈍了一些。

“同誌們:今天過來給同誌們開會,一是通報一件事情,一是柳縣長給同誌們提一點要求。今天的會議,是臨時召開的。主要是通報一件事,縣衛生局工作會議決定,撤銷康凱同誌培縣人民醫院院長職務!由徐中山同誌暫代院長職務,現在,請柳縣長講話!”魏幹明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通報了衛生局的決定,柳罡可是打了招呼讓他長話短說。

魏幹明話說完,下麵,立刻的想起了一些掌聲,掌聲最初稀稀落落的,不過,似乎考慮到這個縣長的身份,隨後掌聲顯得熱烈了一些。

“同誌們,我先在這裏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柳名罡,培縣人民政府縣長,我今天過來,主要是向同誌們提一些要求。”柳罡開始了他的講話。“康凱同誌目前已經被監察廳的同誌帶走,問題有多嚴重我現在不知道,不過,有問題,那是絕對不容置疑的,醫院,原本是一個純潔的地方,一個不容褻瀆的地方,可是。現在,我們的醫院已經被玷汙了。”

“或許,現在隻是康凱一個人的問題,在坐的各位,還有廣大的醫務工作者,依舊還是純潔的,至少,我柳罡希望是這樣,可是,希望隻是希望,他改變不了現實,我對醫務工作者並不熟悉,對於醫療工作同樣不了解,對於你們的具體工作,我也說不上什麽,因此,我在這裏提的要求,和你們的具體業務工作沒有關係。”

“醫生的職責是治病救人,救死護傷,你們掌握的,是人的健康,甚至是生命,人們都稱呼你們為白衣天使,人們為什麽這麽稱呼你?是因為你們純潔、善良、富有愛心三你們救死扶傷,童叟無欺。人們把你們比喻為奉上帝的差遣到人間來治病救人的天使。你們,捫心自問,

你們對得起這個稱呼嗎?”柳罡的眼睛,掃向了在場的眾人,尤其是,眼睛掃向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醫生,一個他熟悉的醫生,那位中西醫結合的內科醫生,內科醫生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柳縣長,我承認,我們醫療係統內,的確有著一些敗類,可是,我相信,我們的大多數醫生,還是配得上這個稱呼的。”或許是因為被柳罡看著,或許,是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內科醫生迅速的發言了。

“你是內科主任賈恩俊主任吧。”門診室上就有著醫生的介紹牌,柳罡自然之道這位內科醫生的名字。

“我是賈恩俊。”賈恩俊有些意外的看著柳罡,他倒是真沒有想到,柳罡居然會認識他,當然,他並不認為有什麽,縣長又怎麽了,縣長也是人,縣長也要生病,生病還不是得看醫生。

“賈主任,我想請問一下,看一個門診病人,通常需要huā多少時間?”柳罡並沒有打算隱藏自己暗訪醫院的事情,有些時候,讓人知道也不是壞事,多少,可以讓人知道敬畏,讓人不敢懈怠。當然,如果不是剛好賈恩俊自己出頭,他也不好無緣無故的說起那件事。

“這個,視情況不同而定,問題小一些的,huā的時間短一些, 問題大的,多huā一些時間,門診上的不少病人,病情都比較簡單。”

“那再請問一下賈主任,什麽樣的情況下,需要檢查?當然,不包括賈主任自己的診查。”柳罡無疑使謹慎的,他要麽不拋出,要麽,

他就要讓人無可辯駁。

“這個,也很複雜,需要檢查的情況很多,得看具體情況而定。”

“那大概有個比例吧,諸如賈主任,你看十個病人,通常有幾個病人需要檢查?”

“這個,大概也就一兩個吧,有時候一個也沒有,有時候多一些。”

“那需要檢查的,是不是病情比較嚴重?”

“這個也不一定,有些病情不好判斷,通常也需要檢查,排除一些疑似疾病。”

“那需要栓查的,是不是診查的時間會長一些?”

“通常是如此,一眼就能看出的病。哪還用得著檢查。”賈恩俊微微的有些不耐煩了,他認為這純粹是在耽擱他的時間,還有不少病人等著他呢。

“另外再問賈主任最後一句,要主任通常看病,隻是問一下,還是有著其他什麽手段?”柳罡淡淡的問道。

“柳縣長,看來柳縣長身體比較好,沒有怎麽上過醫院吧。”賈恩俊忍不住的有些惱了,這話,顯然是他這個內科主任的侮辱。

“賈主任還真說對了,我這人身體比較好,沒有怎麽上過醫院,因此,我對於治療過程,很是不了解,要不,我也不請教賈主任了。”

柳罡也不惱,很是謙虛的的接受著,隻是柳罡這樣的態度,卻是讓一邊的魏幹明心底隱約的感覺,柳縣長又要收拾人了,這個賈恩俊,或者就是柳縣長要收拾的對象了,此時的他,禁不住的有些歎息,賈恩俊顯然還是不錯的內科醫生。資曆老,名聲大,那可是人民醫院的台柱子。同時。他也有些好奇,柳縣長有什麽辦法來收拾這位老醫生?難道,是有人舉報了這位老醫生?其實不僅魏幹明這個衛生局副局長,就是其他的人,也都隱約的感覺到了柳罡來意不善,一個縣長,問這些問題問的如此奇怪。而且問的如此的仔細,這顯然是不正常的。這些問題,作為一個普通人,也都多少知道一些的,柳罡這個縣長,大概也不至於一點常識都沒有,隻不過,柳縣長如此問的目的,卻是讓他們都非常不解。

“柳縣長,我們中醫看病,通常都需要望聞問切,除了極少數太平常的病,都最少也要經曆兩三個步驟,西醫看病,除了問情況,也要聽聽心跳,考考血壓之類的……”賈恩俊雖然不愉快,可別人一個縣長如此說了,他也不能不解釋一下。或許隻有他身在局中,此時,依舊沒有感覺到一點問題,或許,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賈主任,我這裏收到了一段錄像,裏麵有著一些關於賈主任你看病的資料,拜托家主給解釋一下!給柳罡解解惑!”柳罡問到這裏,也不再問,而是拿出了一個u盤,遞給了一邊的魏幹明“魏局長,麻煩你播放一下。”

柳罡此言一出,卻是讓賈恩俊臉色一變,其他的人,也都臉色顯得有些凝重了起來,魏幹明接過U盤,一邊的副院長徐中山趕緊的拿了過去,播放設備是打開著的,直接播放就是了。

隨著播放,出來的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畫麵,就是醫院門診病房的畫麵,看上去,似乎也沒有什麽,可是,隨著診斷工作的進行,一個個的神色,卻是變得有些的不自然了起來,這樣的畫麵,他們都不陌生,尤其是那些依舊在從事一線醫務工作的領導,這樣的場景,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們差不多也都是這麽做的。可是,很快的,他們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單純的這些,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麽,隻是稍微的有些不自然,可是,這些再配上柳罡剛才詢問的那一係列問題難怪柳縣長要問這一係列的問題了,敢情,這一切,都是衝著這份錄像來的,有著這份錄像,在配合柳罡的一係列問話,這讓他們如何解釋,他們如何解釋,都無法解釋,都會和之前賈恩俊的解答自相矛盾。這個非專業人員的一些簡單的問題,配合這麽一盤並不太奇怪的錄像,卻是讓他們這些專業人員連解釋都沒有辦法解釋。

整個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安靜,當然,也不安靜,那錄像的聲音,依舊在播放著,那生硬而略帶冷漠的聲音,是賈恩俊這個內科主任的,那怯怯的帶著擔憂更帶著幾分期待的聲音,則是患者的,兩種聲音,此時聽在一個個人的耳中,卻是那麽的刺耳,那麽的讓人感覺到難受。柳罡也沒有說話,直到,錄像戛然而止,屋子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他依舊沒有說話。

“同誌們,這樣的場景,你們應該不陌生吧?我看大家的表情,你們應該也都有過類似的經曆吧,或許程度不同,可是,想來應該也差別不大吧”最終,還是柳罡打破了會議室的平靜。

“柳縣長,這樣的情況,我們的確都有過,可是,這也不能完全怪醫生,柳縣長,我不是為我們醫務工作者推脫責任,我們的確也是無可奈何”副院長徐中山開口了,他有些低沉,又有些無奈的開口了“我們醫院每天的病患實在太多,作為醫院,我們又沒法拒絕這些患者,尤其是一些有名的醫生,每天接待的患者上百人,你要是今天不解決了,他明天還來,這些人,其實大多數就是一些諸如普通的感冒之類的小病,根本用不著來人民醫院,可是,他們既然來了,我們也不能說他們不該來……”

“徐院長,在坐的各位,我讓大家看這麽一段,並沒有責難各位的意思,我隻是想讓你們清醒清醒”柳罡頓了頓,才繼續的道“我相信,你們並不願意這樣,你們這樣做,都有著這麽做的原因,可是,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你們是否思索過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這些病患。會紛紛的往你們醫院走?就像徐院長剛才說的,一個普通的感冒,他們都往你們人民醫院走?,。

“因為我們醫院在培縣,是最好的醫院,我們的醫院,醫生的力量是最強的。”一個中年醫生道。

“那你想想,你們醫院為什麽醫生力量最強?”柳罡看著那中年醫生,問道。

“這個……”中年醫生一時語塞。

“人民醫院,是一個地方最主要的醫院,政策上的扶持,衛生部門大力支持,讓你們醫院有著最先進的設備,這首先讓你們在技術上領先於了其他的醫院”柳罡掃了眾人一眼“同時,地處縣城,讓你們有了地理上的優勢,優秀的醫生,誰不願意到更好的地方去工作?於是,各地醫院的優秀醫生,紛紛的集中到了人民醫院。在坐的諸位,我想,你們也未必全是本來就是人民醫院培養的醫生吧?”

“全縣醫療係統的精英,紛紛的集中在人民醫院,醫院的醫生狀況,能夠差的了嗎?”柳罡再次的掃視了一眼眾人,不少人雖然沒有說什麽,卻是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柳罡頓了頓,又繼續道“作為一個醫生,你們都願意往更好的醫院走,作為病人,你們換位思考一下,你們會怎麽選擇?”

“病患選擇人民醫院,是對於你們這些精英的信任,是希望自己能夠得到更好的治療,可是,你們是怎麽做的呢?”柳罡的聲音,變得嚴厲了些“你們敷衍塞責,把這種信任當成一眾負擔,肆意踐踏著這種信任,你們隨意的使用你們的身份,胡亂的讓患者檢查,增加患者的負擔,甚至影響患者的身體。你們這麽做,對得起你們這一身白大褂嗎?”

“或者,你們可以借口病患太多,借口你們忙不過來,你們捫心自問,這是理由嗎?”榫罡看了眼眾人“忙不過來,還有時間讓每一個患者都去檢查嗎?既然他們都是小病,你一眼就能看出是小病,既然你們都忙不過來,那為什麽不直接就開一張處方,還要多開一張檢查單呢?”

“作為醫生,不說什麽奉獻,不說什麽犧牲,可是,你們至少不應該冷漠,如果你們都失去了做人的底線,一切向錢看,那誰還敢放心的把人民的健康交給你們?甚至,是把生命交給你們?”

“你們都是醫院的領導,你們都希望醫院做大做強,可是,你們隻是希望享受做大做強帶來的好處,卻是不願意承擔一個大醫院應該的責任,作為人民醫院,作為全縣最大的醫院,我希望,你們全院領導,醫護人員,應該統一思想,增強責任心,切實承擔起自己的社會責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柳罡並沒多說康凱的事情,案子還沒有查明朗,他這個縣長也不能信口開河,講完話,就離開了,衛生局副局長魏幹明並沒有婁開,醫院目前的狀況,那還需要他來處理,他要送柳罡下去,也被柳罡製止了。

醫院發生的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僅僅幾個小時,似乎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之前還有著不少人做柳罡的工作,此時,卻是反倒沒有了人找柳罡說什麽了,這些人,顯然都比較了解柳罡的性格,更知道柳縣長的能量,連市政法委〖書〗記的話,在柳縣長這裏都不管用,又有幾個人自認有麵子讓柳縣長放手?知道找他也沒有用,又何必浪費感情呢。

人民醫院院長,衛生局局長雙雙被監察廳帶走問話,解釋兩億多元的財政撥款去向,這頓時的在縣裏的政壇引起,不僅是政壇,就是老百姓中,也引起了不少的轟動,人們最關心的事情,無疑就是和自己生活息息相關的事情了,而醫院,自然是其中比較關注的話題,畢竟,像柳罡那樣幾乎不生病的人,終究隻是極少數,大多數的人,總是難免去醫院,而說起醫院,總是難免會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現在醫院那態度,可真有些不敢恭維。

處理完人民醫院的事情,卻是讓柳罡堅持拍賣三河醫院的決心更大了一些,盡管,競拍也未免能夠為金霞所得,可是,不管是誰得到三河煤礦醫院,那顯然也是繼續經營醫院,不可能改作它途,這樣,也就讓培縣多了一家醫院,也就讓培縣人民多了一個選擇,也就讓培縣的醫療係統多了一份競爭,競爭顯然不是壞事,他會促使醫院方麵采取更多的措施,爭取患者,人民醫院不是說患者多,應付不過來嗎?那就讓一家新醫院來給他們分擔一些吧。雖然三河醫院的現狀不是很好,可是,畢竟醫院的硬件設施在那裏,管理上跟上了,再能幹邀請一些名醫,醫院漸漸的變強,應該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雖然已經十點了,副縣長楊麗音卻是依舊的坐在辦公室裏,她並沒有加班,也沒有做什麽,她隻是坐在辦公室裏發呆,今天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可是不小,現在的她,依舊的有些無法接受那樣的結果,她一直認為,自己工作也算是認真的了,然而,卻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尤其是,在她印象中,鄭漢明和康凱,都是那種兢兢業業,踏實肯幹的人,她對於兩人,都是那麽的信任,可是,這麽兩個人,卻就在她眼前,被生生的錄開了身上的偽裝。晏然兩人都沒有承認,可是,此時的她,對於兩人的貪汙腐敗,顯然不會再有半點的懷疑。

抓捕腐敗分子,似乎並不太困難……而她最大的一個感觸,卻是柳罡錄開兩人偽裝的方法,那方法似乎並不難,似乎,她也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