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些人完全處於脫管狀態,隻有表現好,家裏也管,本地作案的犯人,才敢放出去,就這樣,依舊有逃跑的事情發生,因此,這種流竄犯,是禁止放出去的,”吳隊長點點頭,才又繼續的道,“不過,不敢放他出去,在隊內,有些稍微違規的事情,還是做了的。”

“吳隊長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們為難。”看吳隊長欲言又止的模樣,柳罡趕緊的道,他並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什麽都講規矩,更何況,別人中隊怎麽管理,又和他們有什麽關係呢?

“這白開恩有一個女朋友,經常來看他,並且一住就是幾天,甚至十天半個月的。按照監獄的規定,同居室隻有合法夫妻,帶著結婚證才能入住,不過,因為同居室一夜要收五十元錢,因此,即使不是夫妻,一般情況下,男女未婚夫妻,中隊也都會通融的,隻是,這畢竟不符合規定,因此,也就不會有記載。”吳隊長說出了一個秘密。

“吳隊長,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什麽地方人,這些應該有記載吧?”

“有,有,這些自然是有記載的,即使不是夫妻,也必須要有身份證才能入住的,我們都有著詳細的記載。你們等等,我這就去取來。”吳隊長趕緊的起身走了出去,柳罡和蘇薔相互一笑,臉上,都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笑顏。

不大工夫,吳隊長取來了一個牛皮紙封麵的工作筆記本,封麵上有著夫妻同居的字樣,翻了開來,上麵用圓珠筆打著格子,第一欄是時間,第二欄是會見人,第三欄是犯人,第四欄是地址,最後一欄則是身份證號碼。

“這是今年的會見記錄。”吳隊長有些訕訕的道,柳罡也沒說什麽,接過本子仔細的看了起來,同居本上,密密麻麻的記載著,一個個的名字,而第一個,就是白開恩,女人的名字叫崔秀蘭,居然是S省的人,年紀也不小了,三十三歲,比白開恩還要大兩歲。

柳罡一頁頁的翻了下去,卻再沒見過白開恩的名字,柳罡看向可吳隊長,吳隊長訕訕的道,“往年的記錄都已經銷毀了,今年他們就會見了這一次。”

“吳隊長不是說那崔秀蘭經常來看白開恩嗎?這第一次會見時元月一號,現在都四月份了……”對於銷毀之前的記錄,柳罡倒是沒有多說什麽,本來這就是違規的東西,都過了一年了,誰還把那把柄給留著。

“聽說那女人好像懷孕了,不過,我也是聽他們犯人私下裏說的,並沒有確切的消息。”吳隊長卻是又爆出了一個消息。

“吳隊長,之前來和白開恩同居的,是同一個人嗎?”柳罡緩緩的問道。

“是同一個人。”

“吳隊長確定嗎?”

“別人我還真不敢確定,白開恩我是能確定的,白開恩關進來的時候,我就是他們組的主管幹部,對他的情況是比較熟悉的。”吳隊長立刻的道。

“那你還知道一些他什麽情況嗎?哪怕是他吹牛的也算,詳細的和我們說說。”有些時候,無意的就會透露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這小子嘴緊,我管了他多年,也沒和他說上幾句話,若非如此,也不讓他當雜物組組長了,這人頭腦聰明,為人處事也不錯,各方麵表現也比較好的。”吳隊長搖了搖頭。

“那他有沒有打電話接電話之類的?”

“接電話是不允許的,隻能是由幹警轉,打電話的電話記錄都在……往年的也沒銷毀”吳隊長迅速的又找來了電話記錄本,這是合乎規矩的,自然也就無需銷毀了,幾人仔細的查找著,費了半天功夫,也找出了幾百個通話記錄,打的都是同一個電話,吳隊長說,那是安南本地的號碼,另外,還有一個傳呼號碼,一個隻呼了一次的傳呼號碼,那已經是兩年前的電話記錄了,看著那個傳呼號碼,柳罡卻是頓時的興奮了起來。

那個號碼,赫然是覃友利名片上的那個傳呼號碼,如果說之前對於白開恩偷了身份證給‘覃友利’那還隻是猜測的話,那麽這個傳呼號碼,卻是證實了他們的猜測,確定了這個死者覃友利和白開恩之間,有著緊密的聯係,這白開恩,是該案的重要犯罪嫌疑人之一。

有了新的發現,他們迅速的展開了行動,一邊繼續提審白開恩,一邊尋找崔秀蘭,專業的審訊並不是柳罡的專長,因此,對白開恩的審訊就交給了蘇薔,她可是專業的刑警,審訊工作那可是她的專業,可不像柳罡這個刑警隊長,刑法都弄不明白,要問案子了,才去翻翻刑法書,臨陣磨槍。

不過,柳罡也有柳罡的專長,他的專長就是偵察,尋找崔秀蘭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柳罡的頭上,吳隊長也比較的積極,派了事務長宋雪琴陪他一起去安南城,那個電話號碼,就是安南城一家理發店的電話號碼,崔秀蘭則是理發店的老板娘,宋雪琴和她很是熟悉,隻不過,此時理發店已經打了出去,崔秀蘭一月份就離開了安南城,他們此去的目的,也就是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關於崔秀蘭的線索,因為,崔秀蘭雖然離開了,理發店裏的人並沒有變,隻是原本的理發師打下了店鋪。

“這車坐著真舒服一點也不憋屈”坐上悍馬,宋雪琴就禁不住舒服的擺個造型,宋雪琴雖然是個女人,可一米八的個頭,比柳罡還要稍微的高一些,這寬大的悍馬車,坐著卻是寬寬鬆鬆,比平時坐的小麵包好多了。

“嗬嗬,你們平時下山坐什麽車啊?”柳罡笑了笑,這悍馬坐著,說不憋屈,那倒是事實,可要說舒服,那顯然有些誇張,稍微像樣點轎車,坐著也比悍馬舒服,越野車,本來就不是為舒服設計的。

“一般都是叫麵包車,東西多的話就叫拖板鞋。”宋雪琴笑著道。

“哦,那這車倒是比坐麵包車舒服一些。你們隊上沒有車嗎?”柳罡點點頭,拖板鞋,也就是一種小卡車,前麵有兩排或者一排座位,後麵一個小車鬥,大多生產麵包車的企業,也生產那種小卡車。

“有什麽車,車都在機關,隊裏就一輛手扶拖拉機,不過現在還好些,可以包車,以前去辦點事,還得走路。”宋雪琴倒是很知足的樣子,不過想想也算是正常,三十多歲的人了,在這鬼地方十多年,早也適應了,“柳組長,這車是什麽車啊,得好幾十萬吧”

“悍馬,應該要百多萬吧。”

“一百多萬,乖乖,我們場長的車,也才三十多萬,你們A省真有錢。”宋雪琴驚呼著,百多萬的車,整個安南,好像也沒有吧。

“嗬嗬,我也不是A省的,隻是臨時加入了這個專案組,我們那地方,也和你們這裏差不多。”柳罡笑了笑。

“對了,柳組長,二隊有個人要下山,可以搭你的車嗎?”宋雪琴征詢著柳罡的意見。

“嗬嗬,反正也坐的下,怎麽不行。”柳罡對此倒是能適應,大溝那地方,也沒有客車,隻能搭便車。

“那你摁幾下喇叭吧,他們就在前麵那片房子裏。”

“恩”柳罡應了聲,摁響了喇叭。

“這地方沒有客車,包車又太貴,要走的人,看到上來個車,就開始挨個挨個隊的打電話問,圖搭個便車。”宋雪琴笑著道。

“恩,這地方是偏僻了些。”在法院的時候,聽不少人談起監獄警察怎麽的一個苦,柳罡還有些不以為然,此時親眼的見到這監獄的環境,他卻是知道,這監獄的條件,比他想象的還要苦上幾分,就是大溝那地方的派出所,也比這監獄好些,至少,大溝那地方也就三個人,都還有輛摩托車。

汽車經過一個圍牆外時,也有一隊三個人,大約是一家子等在了那裏,看汽車停下,男警察趕緊的過來開門,卻才發現後麵根本沒有車門,柳罡笑著道,“這車隻有兩扇門,從前麵上。宋姐,你坐後麵去還是……”

“這車也是,看著還像模像樣的,怎麽就舍不得多開兩扇門。”男警察嘀咕了句。

柳罡暗暗的搖了搖頭,也沒有解釋,對於不是跑車愛好者或者越野車愛好者來說,這個問題可真有點不好解釋,宋雪琴在車上坐了一會,也算是明白了一些,聽了柳罡的話,趕緊的坐到了後麵,那一對母子上了車,就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孩子隻有四五歲,悍馬本來就寬大,即使是母子倆擠著,也顯得寬鬆。

一路走下去,又經過了四個中隊,增加了三個乘客,好在,悍馬車寬大,後麵擠了四個人,也還沒多大問題,幾個人都是監獄民警的家屬,這段時間是農忙,民警們都沒機會休假,隻能是家屬來探望。

柳罡又當了一次出租車司機,將要坐汽車的送去了車站,要去安南市的幾位,分別的送回了家,來到理發店,理發店不大,一間很深的門市,就一個理發師,兩個徒弟,都是女孩子,理發師也就二十六七,兩個徒弟估計還不到二十歲。宋雪琴倒是表現的比較熱情,主動的接過了打聽崔秀蘭情況的任務,她和理發店的人都很熟悉,打聽起來也比較容易,不過,得到的結果,卻讓柳罡有些失望,這些人,都沒有人和崔秀蘭有聯係,據崔秀蘭說,她所在的地方很偏僻,幾公裏內都沒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