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平處長並沒離開派出所,而是進入了二樓的一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楣上,有著副所長的牌子。辦公室裏有著張兩麵的辦公桌,一麵辦公桌空著,一麵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二十六七的年輕人。

“明溪,他答應了,並且主動把副組長的位置都讓了出來”張先平坐在了年輕人的另一麵,年輕人叫做張明溪,是他姐姐的兒子,跟著他姐姐姓了他們張家的姓,華夏警官大學研究生畢業,算是後輩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很是得張家人的寵愛,不過,張處長並不太感冒自己這個外甥,即驕傲也不懂禮貌。

“舅舅你都出麵了,他還敢不答應,我就覺得,舅舅根本不需要那麽客氣,直接搶過來就是了,還用得著你親自出麵去找他。”張明溪感覺著完全是多此一舉。

“連中院的副院長都敢揍,你以為會是好欺負的主,真要逼急了他揍你一頓你能怎麽樣?”張處長冷冷的看著年輕人,對於這個有些張狂的侄子,他即使沒有多少的好感,可是,那終究也是他親侄子,而且,這個侄子,他也還真有些招惹不起,或者說,不願意因此而惹的父母不高興,這個外孫,可是兩個老人的心頭肉。

“他敢”年輕人眼睛裏滿是不屑。

“你以為你比中院的副院長牛?中院的那位,現在還在還在監獄裏呆著。”張處長瞪了自己的侄子一眼,他也不得不提醒自己的侄子。

“舅舅,別把我和那蠢貨比好不。”隻是,張處長的提醒,顯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蠢貨,你以為一個蠢貨能成為中院的副院長?你以為隨便的就能讓一個副院長進監獄?不要小看任何人,他能揍了中院的副院長連一個處分都沒有留下,你以為背後會沒人,就算沒有關係,就人家那一大堆的功勞,就是一身的護身符,隻要不違法犯罪,就沒有人能扒的了他的皮,”看著自己的侄子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張處長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有些語重心長的道,“你就不想想,你和他慪氣值得嗎?你是什麽人,副縣長、縣委副書記的公子,曾經的常務副市長的外孫,他是什麽人,一個武夫,一個隻有三個人的最偏僻的派出所的所長,他根本就是一個光腳的,你以為他還會有多少顧忌,說的難聽點,那就是亡命徒,就算他揍了你,你能把他怎麽樣?發配他,大溝已經是津州最偏遠的地方了,給他個處分,那對你有什麽用?些東西也不是你出錢,你自己不也配了一台麽,你有什麽不平衡的?你仔細想想,要是他真揍你一頓,會是什麽後果?”

柳罡在張先平的眼睛裏,那就是一個刺兒頭,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侄子去招惹這個刺兒頭。

“這……”張明溪一時間,卻是無法的接口了,他雖然是警官大學的高材生,可是,他的警體課,幾乎都是找關係才勉強及格的,打架顯然不會是一個特種兵的對手,要是真被這個愣頭青揍了一頓,他可還怎麽在這公安係統混下去?

“說實在的,這小子雖然有些橫,不過卻委實是一把破案的好手,整個案子辦的非常漂亮,若非你性格太過驕傲,他性子也不好,我還真想把他調來和你搭檔”張先平看著自己的外甥。

“舅舅你做做好事,我可不想和這愣頭青一起搭檔。”張明溪趕緊的道。

“這小子雖然有些剛硬,卻絕對不是愣頭青,而且很有頭腦,否則,這案子絕不可能這麽快破獲……”

“那純粹是狗屎運,有頭腦會傻的為了一部手機,為了安撫自己的屬下,就把到手的副組長位置讓出來?”張明溪感覺著有些好笑。

“功勞對你來說,那是晉升的階梯,自然是重要無比,可他已經是正科級待遇了,再進一步就是副處,而他現在的職位,就是一個正股級都有些勉強,即使他的職位再提升兩級,他的級別也足夠,給他再多的功勞,也就僅僅是一種榮譽。”張先平看著自己的侄子,有些語重心長的道。

“這個……”張明溪有些的無語,的確,對方需要的,不是級別的提升,而是實權的獲得,實權的獲得,卻是和立功受獎沒有必然的關聯,就像這大北橋派出所所長,就是一個正科級幹部,如果公安局的領導賞識,完全可以直接將柳罡提為這大北橋的所長。越想,張明溪卻越是鬱悶,自己堂堂研究生畢業,現在也隻不過是副科級,別人一個武夫,年紀還比自己小幾歲,居然就是正科級幹部了。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可以調他來當辦案隊的隊長,我想,他會很願意來的……”

“不行,堅決不行……”張明溪回答的很是堅決,他可不想要一個魯莽的人,要是一不小心被自己下屬揍一頓,那可絕對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再說了,他雖然認為這個拳腳上比他厲害,可並不認為這個魯莽的人能破什麽案子。

隻可惜柳罡並不知道搶了他案子的人對他如此的評價,否則,恐怕即使是開罪張處長,他也不會把這案子叫出來了,幸好,他不知道,甚至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張處長的名字。不過,他卻有了新的煩惱。

回到自己的房間,柳罡也並沒有立刻的睡覺,首先對給郝夢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卻不想引來了一通的抱怨。

“買什麽手機啊,手機的費用可貴了,每個月五十元的座機費,打電話接電話都要錢,還有你那山溝溝裏頭有信號嗎?還不如一個呼機管用呢……”郝夢一陣數落。

“嗬嗬,公家配的,我也沒花錢,現在怎麽樣,還忙嗎?”柳罡並沒有說案件的事情。

“還是你們派出所有錢,這裏派出所都有兩部桑塔納,還有兩部麵包車,我們這裏就一部爛麵包,經常的打不起火。”郝夢抱怨著。

“你和派出所很熟嗎?”柳罡忽然的一陣警惕。

“當然熟了,法庭也沒有司法警,經常下鄉都是和派出所的人一起,能不熟悉嗎?好了,別浪費電話費了,我還要處理案子呢”郝夢並沒有聽出柳罡話裏的意思,說完就掛了電話。

奶奶的,會不會被那混蛋趁虛而入柳罡心底一陣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