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靈魂如流星般帶著藍色的光芒從高空中呼嘯而下,即使如此衝擊,雪域的建築大都安然無恙。小鋒和雪銘一起再次施展結界抵抗,卻發現那些靈魂根本就無視結界的存在,依舊擊打在雪域之地。
小鋒腦海中回想起花水的種種,不禁黯然,道:“失憶結界?”
域南護雪神廟,醜陋的老太婆居然依靠自身的力量將三葉製服。很難想象,當三葉一拳再次出擊時,老太婆迎拳而上。夜幕降臨,半球形的銀色光芒些許透明,罩在方圓四十裏的雪域,加之萬千流星穿過,激起藍色雪浪處處,實為奇觀。奇觀之側,一個老年婦女的身影一隻手拉著一個青壯年的腿,左摔右打,前拖後提。
那壯年不是三葉是誰?值此必死無疑之際,三葉想到此生無為,即便是活下去,也隻是帶著族民走向原始,便歎了口氣,等死了。眼前再次浮現了一次雪滅和馳月的容貌,便再沒作他想。
這時馳月趕來,一劍將老太婆擊退。馳月早就感到三葉有難,便獨自提邀月而來。小鋒和雪銘要阻止這莫名的天象,故馳月未求助於他們。
老太婆見著馳月,竟然驚得說不出話來。馳月竟然也覺得那老太婆的眼神怪怪的,讓人覺得提不起恨意。
三葉則望著馳月,心裏一陣感激。他想:或許馳月根本不是拜金,隻是為我謀出路。
如此,老太婆便再抓住了三葉,一隻閃著紅色光芒,顯示出無比力量的手,掐在了三葉的脖子上。
老太婆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眼前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就是銀羽那小子的千金—馳月?”
馳月道:“我不知道你是誰,如果今天的災難是你帶來,我改變不了什麽,隻好同你懷中的帥哥同死!”
三葉為之一動,道:“馳月……”
老太婆聽了很氣憤,道:“你怎麽可以這麽懦弱?你們二人合力爭取,應該還有逃脫的希望!隻是這小子是否值得托付終身,老娘定要一試!”遂對三葉道:“你如果願意自盡,我看馳月猶如天人之美,定不會傷她!”
三葉道:“馳月那種平庸的姿色你也覺得猶如仙人,我聽了都想吐!”
馳月問:“三葉,你說什麽?”
三葉道:“馳月,認識你這麽多年,沒想到你喜歡的是錢?但你別忘了,人雪銘可是大明星,論財論貌都比你強上百倍!”
馳月道:“三葉,你如果是想氣走我,大可不必這麽說!如今這老太婆既然能造成如此天象,就完全不會在乎我們的死活。她隻是在玩弄我們而已,我已經撥通了小鋒哥的電話,他聽到這裏的情況,很快就會趕到這裏了。你我同力拚搏,拖住時間。小鋒哥一來這老太婆定死無疑!”
三葉剛欲反抗老太婆的製約,卻是一個大摔打倒在地,鮮血從他嘴中流出。
老太婆笑道:“給你好死,還救個人你都不要,難道是要我將你摔碎,再將那美女剝光了丟到男人堆裏麽?嗬嗬,丟到男人堆裏不好,半夜裏丟給那個叫小鋒的就可以了。”
三葉道:“馳月生死與我無關,你把她送給小鋒,倒正好合她心意。我居然認識這種賤人,實在是悲哀!”
馳月攻擊老太婆,老太婆隻閃不攻,隻是順便欺負一下三葉。到最後三葉快死時,馳月願以命為三葉求情。
馳月說:“馳月不知道為什麽,婆婆不殺馳月,馳月感激不盡。但婆婆執意殺害三葉,馳月隻得自盡!傻三葉,我喜歡小鋒,但我愛的是你三葉!為什麽你不願意和我一起戰鬥?”
聽到這話,三葉如獲神力,掙脫老太婆,與馳月一起大戰老太婆四十回合。
老太婆依舊是對馳月隻閃不攻,但對三葉出盡殺招。但愛情的力量似乎強得毫無道理。獲得愛情之力加持的三葉,在速度,身法上都獲得盡十倍的加成,使之能與老太婆打得氣浪翻滾,雪舌四濺!
最後,老太婆果然還是留有實力,引動雪浪如龍,將三葉、馳月死死纏住。
老太婆說看到馳月這樣很傷心,馳月和三葉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死而無憾!”
這時,數十柄以雪成形的巨劍斬斷雪龍,雪銘華麗地出場了。
三人合力擊敗了老太婆,但大家也都意識到了。這勝利,是因為老太婆對馳月的隻守不攻。
老太婆臨死前告訴馳月:“十五年不見,我兒馳月已經長得如此漂亮,實在是欣慰!”
馳月當然不信,隻是兩人手臂上合成的月亮圖案叫人不得不信。
老太婆便是盆盈,四十年前要拿如葉美麵做藥治自己的醜陋的人。
後來許悠恒治好了盆盈的容貌,卻仍不及如葉貌美。
盆盈生嫉妒之心,要求雪滅娶自己,否則殺引山賊奪如葉。雪滅拒之,結果山賊飛至,掃蕩銀羽家園。
雪滅不忍,娶盆盈,得山賊去向,救如葉。
後如葉死,雪滅曆二十年未與盈行夫妻之實,一心佛術。
盈之美貌,動氣則散。數十年空房獨守,不氣才怪,遂醜至廝。
盈某日製成如葉麵具,醉雪滅,與雪滅行走巫山。雪滅醒時大怒,先禁盈出入,盈產下一男一女後,為成其陽壽轉換之計,將盈封魂廟下。至今十五年。
雪域聚合之力甚重,無光穀贈聚合結晶,以期複見天日。
三葉和馳月聽到這裏,人都呆了。盆盈老太婆趁機欲置三葉於死地,一招掀起三米厚的土石,當然也夾帶著大量的冰雪,超三葉壓去。這時,一道紫氣劃過,土石便無害地在三葉身旁墜落。紫氣盡頭,雪銘已經把邀月架在了盆盈的脖子上。雪銘說:“三葉、馳月,不要相信這老太婆的鬼話,你問一問你爸爸銀羽就知道事實的真相了。”
三葉、馳月這才稍微有了點精神,將盆婆帶到域北馳月酒家。小鋒從老太婆那裏得知無光穀的事情,心想難道是無光穀生存空間不夠,要在人間布置結界以求生存?如果是這樣的話,之前花水的事情就好解釋了。
眼下關於雪域居民生存亡之刻,小鋒已經迫於無奈,用殺戮來製止藍色靈魂的入侵。藍色靈魂非常脆弱,隻在成功入侵到人的體內,才變得強壯難敵。然而,即使如此,雪域居民的堅定意誌使得藍色靈魂多難以成功附著,八成退出人體。小鋒便有機會得以和雪域居民一同擊殺。事情總是有不完美的一麵,仍有數十雪域居民受侵,變成邪惡的,至今想來是無光穀族之人,憑借強大的力量,已經在域西護雪神廟附近集結成一股力量。小鋒雖有能力殲滅他們,但再怎麽說他們也都是雪域居民,小鋒和沒有被轉化的雪域居民都難以下手相敵。
“也許,這就是雪滅離開我們之後的報應吧?”護雪使者雙刀如是說。他如集一些護雪神廟的人,找到三葉,希望他能夠保衛雪域。對於小鋒和雪銘對雪域的幫助,雙刀表示感謝,但他同時說明雪域的事情,或許小鋒並沒有正確的理解。
流星漸彌,域西一帶亦昏昏沉沉,似乎光線都透不出來。小鋒想到這世界如果都這樣被無光穀族一點點殘食,自己卻不能製止,十分傷心。同時,他也開始為自己的殺戮感到迷茫。如果世界的規則便是殘酷的你死我活,這樣活下去,實在是無趣。
麵對巍峨的雪山,小鋒自問:“我所追求的理想,到底再哪裏?我到底做過了什麽,似乎讓我忘記了那麽多的事情。經曆人生種種,不也是我的理想之一嗎?為什麽我會選擇忘記我的經曆?”
趙剛這時走到他的身後,道:“命運,於其一味地與命運抗爭,不如相信有命運這一說。”
小鋒不解道:“相信命運?”
趙剛說:“對,相信命運。相信邪不能勝正,相信風雨過後有彩虹的命運。這或許能夠讓人不在執著之中變得迷茫。隻要自始至終,我們還記得不要放棄。總有一時,我們便還有希望。你知道我看到現在這些奇怪的事情——絢爛的魔法、神秘的結界,你知道我在想什麽。我卻在為我們的生命擔憂的同時,感到了世界的豐富多彩。如果能活下去,這段記憶將是個不錯的人生財富。喜歡說話的我,不知道會多多少話頭。那時,我一定會感謝你,小鋒!”
小鋒聽罷不語,再望群山,心裏默念著:“命運……命運……命運……”
雪銘找到小鋒,喜道:“我剛從盆婆那裏得知,無光穀族是被楓靈島所封印。小鋒,你熟知楓靈島的魔法,其中一定有使他們脫離雪域居民,而後封印之的魔法吧?”
說到這裏,小鋒腦海中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聲音低沉但讓小鋒感覺到無限恐怖的力量,老聲音說:“乾坤催眠,一劍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