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鋒很恨自己的醫療能力,還有能夠抗衡記憶偷襲的能力,因為這樣會把事情拖到一個相持階段而不能夠解決。這讓小鋒恨不得有放任記憶災難而不顧的衝動,然後自己也不做掙紮,使其緊繃的祖業沒入瘋狂的洪流。

“世界裏的種種物質,其實都是擁有生命的,大地有生命,大海亦如是。聚合結晶的由來則是為了平衡三元體狀態的消失。

“在這世界裏,沒有什麽東西是會真正地消失的,而是轉換成了另一種狀態。三元體分離後則會轉換成聚合之塵,漂流於宇宙之間。

“聚合之塵如果在自然狀態下用百萬年的時間重新組合,則重新進入三元平衡狀態,重獲生命。

“但是如果有種種其他因素,使之建立二元平衡,則會出現聚合結晶。

“其中物質與能量建立二元平衡,則可凝成蒼白聚合結晶;物質與靈魂建立二元平衡,則可凝成墨綠聚合結晶;而靈魂與能量的組合,因無所依附而不可凝成,如果強行為之,則轉為青色星芒,複又散為聚合之塵,遊離宇宙。

“如果一個人的意誌足夠堅強,則能夠緊守靈魂與能量兩元,被歸光劍法重創之後,轉為青蝶狀態。”這是那個蒼老的聲音,陌生而熟悉的聲音。

無助的小鋒常常獨自在山野裏練劍,真的是越來越遠離雪銘了。雪銘亦是很乖巧地沒去煩小鋒。

電閃雷鳴之下,小鋒的痛苦遠勝從前,體內聚合之力隻有往日的一成,傷口再也不能瞬間愈合。

背著無數因電擊與聚合之力共同作用之下的傷口,小鋒常常暈倒在山野裏。

這次,也不知道是暈倒了多長時間了。小鋒終於聽到了那個蒼老的聲音。

這聲音所述,與小鋒的想法實在是暗合。小鋒也是想體會一下,到底怎麽樣,才能被擊打得化作青蝶狀態。

“你若有時間,倒也可以管一管花水的情況哩。那個,似乎要實在得多?!”

雪銘終於找到小鋒,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多久了?”

“已經有半年了,你在這裏過了半年了哩!”

“這麽快就半年了。”小鋒同時提著體內的氣息,他自己領悟的能量,也儲存了很多了。

小鋒忘記了以前將他自行領悟的能量叫作什麽了,便重新為其命名為“綿”之力了。心內如是想的,同時又知道自己還在堅持。

“我的忘性好像越來越大了哩!”小鋒說。

“隻要你還記得我,就行了!”

“都這麽久了,你做了些什麽?”

“我把叔叔、阿姨都接到了你鄂州老家住下。花水有很多人,也都逃離離了。”

“可是,我一直在花水這深山裏練劍哩!”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不知道情況。”

“你不擔心,我也變了經曆,忘記了自己是誰嗎?”

“我當然擔心,你也住到鄂州去吧?”

“如果不清楚明白,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如果死了,又怎麽弄清楚活著的意義呢?”

“如果不去追究,活著也一樣不清楚活著的意義呢!”

“為什麽要追問活著的意義?”

“……因為,不快樂!”

“難道有我,有了mctv的支持,你仍是不快樂嗎?”

“我……不知道……”

“那,就是不快樂了!或者,你需要的,不是我吧?”

“你千萬不要這麽想!”

“我卻隻知道,你從來沒有為我著想,你也從沒想過要給mctv帶來什麽。你要的是石頭塢嗎?你要的是雨蝶嗎?”

“不是的。盛阿姨的話,我非常讚同,我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其他的,都是不現實的!”

“那麽,我們回到鄂州吧?”

鄂州的青山著實引人流連,一往無際的平原,小丘,自是給人一種開闊清爽。

鄒理先領著小鋒來到一處較高的山丘上,道:“小鋒,其實這才是你真正的家哩!你的所有成果,都隻會係在鄂州鄒家堡的哦!”

原本擔心回到鄂州會無所事事的鄒理先,現在到一所小學作代課老師,竟然也做得有聲有色,更兼鄒理先一筆好字,引得周人無不羨慕!

劉菲雨雖是與家裏遠了很多,但想念父母時,便可將他們接至屋下長住。

一切,就這麽歸於平靜了麽?

小鋒隱隱有些不甘心,為了不讓人覺得小鋒是瘋了,小鋒還是會外出做些事兒。再怎麽說,也掛著一mctv高層領導的稱號。便往鄒家堡投資建場,建麥杆肥料廠、棉花大麵積基地等,又憑著mctv與眾企業的優良關係,竟然帶得鄒家堡財源廣進。

小鋒不禁感歎,有錢賺錢,就是容易哩!

但是,小鋒漸漸地感覺到他所做的事情,似乎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感覺。無論做好,或者是做壞。即使是為自己的出生地謀福利,收到無數的感激之情時,小鋒心內亦是靜如止水。

又是一年冬雪,2009年的雪,更猛了,不過還好,沒有像08年初的那般,形成雪災。

08年,是糊裏糊塗地忙碌了一年,但是,忽然間,小鋒亦覺得他自己是否已經完全失憶了。對於王偉、海之豬、林仙仙等人,隻是殘存了一些好像無關痛癢的記憶。

但是,我們確是非常好的朋友的啊!

難道,小鋒的記憶也被取代了?

那個每每在小鋒練劍至走火入魔時回蕩的聲音,是否就是取代小記憶了呢?

唯一能讓小鋒有感覺的,便是雪銘了。這不是說小鋒和雪銘之間沒有矛盾,隻是小鋒總能時時刻刻感覺到雪銘的關愛。

鄒理先、劉菲雨兩人,則僅僅是從旁提點,放任小鋒自我做為。不像雪銘,會一直緊緊跟著小鋒,無論小鋒做什麽,都不輕易出言,她像是一個觀眾。

有時候,小鋒轉身之間,便覺得全世界都漆黑一片,他覺得好累,他所見到的世界,全是陌生的,小鋒不願見到。但,還有一個人能讓小鋒看見,漆黑的世界裏,小鋒連自己都看不見,卻可以見著金光照耀下的雪銘。

小鋒很感動,但又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如果世界就這麽平靜下來,小鋒寧願讓雪銘去選擇她自己的路,而不要和他這個死人交往。

小鋒死了,在看到巨蝶之後,小鋒的心忽然地死了。撐著他的,不過是一個意識而已——活下去!

小鋒打聽了一下懷軻大師的情況,大多說他已修成正果,成佛西去。

小鋒帶著雪銘往西方趕去,一邊旅遊,一邊打聽懷軻大師的情況。在那個非常非常高的高原上,小鋒為了製止一場暴力事件,不小心落入一岩洞之中。

花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走出岩洞,卻是正巧發現了懷軻大師。

懷軻大師見到小鋒,深感欣慰,道:“哎呀,終於叫我碰到個人了!小夥子啊,快快,你要是能把我背到喀納斯,我一定為你的前途指明方向!”

小鋒二話沒說,背起懷軻大師便往旅館走去。

同時問:“懷軻大師,我是小鋒啊,你不認識我嗎?我從小就很有名的哩!我現在更加有名了!”

懷軻大師聽罷,似有所感,道:“啊,是小鋒啊!你不是在讀初中的時候,在醫院裏被個雷給劈死的那個人嗎?”

小鋒聽罷,差點摔倒!

懷軻大師又搖了搖頭,歎道:“哎呀,不得不服老啊!不對啊,你應該在十九歲那年,掉到無底洞裏摔死了才對呀!”

小鋒終於忍不住回道:“我從來都沒想過死呢!”

懷軻大師雖是年邁,說話卻十分清楚,聽到小鋒的話,更加感慨了一番,道:“好啊,好啊!我也是不想死的人啊!”

雪銘不解,道:“懷軻大師怎麽也這麽看重生死呢?”

懷軻笑道:“公元前六世紀,印度一位得道的王子宣稱:‘我將在此世間的黑暗之中,打擊永生之鼓’。從那以後,人生不再是雜亂無章的陰影,因果學說將是說明今生及以後一切生中的普遍性原則,‘輪回‘一詞美麗得令人暈眩,不死的靈魂可以遷往另一肉體不斷再生,而‘業‘就是決定再生的出現和性質的法則,更確切地說,並沒有可以轉生的靈魂,除業以外,一無所有。生命告終之時,其行為的總和――業作為一個整體產生效果,並且決定另外一群‘蘊‘――一個再生者的性質。即每一個生命的性質及境遇都是今生或前世預先所作行為的結果,由此,在一切有機與無機世界中,沒有單純的、自我存在的、自我決定的永恒事物,一切都是合成的、相對的、暫時的,人的存在亦如是,雖有幼年、中年、老年這一相對穩定的流程,但死亡並不一定就是這個存在的終點,如果不能證得涅槃,諸蘊仍能集合,死亡不過像割除野草,而草根依然存在,仍會重新生長。(這段話來自sysr的進化《佛家生死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