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沒有頭緒,小鋒還是待在竹塘。日子表麵應是安靜的,但小鋒的心底卻是煩躁的。於是,小鋒拒絕了雪銘的邀請,沒有陪著她們父女倆兒出去遊山玩水。

小鋒突然煩惱起來了,這似是太突然,太不符合邏輯。小鋒現在有錢,有美女了,卻感到莫名地更加難過了。這感覺,應是在看過那雙巨蝶之後產生的。更準確地說,應是在小鋒模仿黑蝶的動氣之法而失敗後。

這件事,應該是很打擊小鋒了,讓小鋒覺得即使是到了今天,仍舊會對許多問題無可奈何?

是欲望嗎?

盛蓉兒這般問道,且安慰小鋒應該知足常樂!

知足,是否應該就是什麽事情都不追求了?

知足,應該是盡力守護好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我擁有什麽?

財富,最重要的,是關心你的人!

小鋒被盛蓉兒說得感動,忽覺得自己實在是自私,應是貪戀著更多的東西,才至於自己那麽地不開心。

但是,小鋒依舊覺得有可以反駁盛蓉兒的話兒,隻是,一時之間怎麽都想不出來。隻到雪銘和楊子雄回家時,小鋒找個時間私下裏問盛蓉兒:“但是,我們會失去楊叔叔哩!我亦定會守不住雪銘的笑容哩。楊叔叔若是離開,雪銘一定會很長時間地難過。”

這話說得盛蓉兒也感到難過,她終究是女人,眼淚無可奈何地落下。

於是,小鋒的鬱悶,又繼續了。雪銘似是抓緊一切時間與楊子雄一起玩,他們之間一定有說不盡地話,要抓緊時間說完哩。每天晚上,都可見她們父女說著那一天裏發生的無數開心事兒。盛蓉兒和小鋒則輪流為他們高興!

夜裏,小鋒望著安然入睡地楊子雄,卻是難以合眼。窗外的月光如銀,傾灑在楊子雄的身上,似上帝投來的撫慰。看著楊子雄微微揚起的笑臉,其心境,必是如孩童一樣天真純淨地了。而上天,似也不再計較楊子雄過往所做的錯事,願以這月光為梯,迎接楊子雄這天真的心靈到達天堂!

楊子雄定是沉醉於夢裏,這一刻,小鋒忽然有了一種願意一夢不醒的感歎!

每每一個人的時候,小鋒還是會忍不住去嚐試黑蝶所施展地重生之法。漸漸地,小鋒感到了竹塘原是有一種結界的存在。而此時,結界已經被破壞,世俗之人紛紛踏足竹塘。竹塘人雖是積極接受這一事實,但其內心地平靜被擊破,始終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試想,原來的竹塘人,退可靜住於不染塵世的竹塘結界之內,進可出入喧鬧繁華的現代都市,何等愜意?

而此刻,他們沒有了退路,心底定會迷茫得多吧?

想得太多,便隻有散步遣愁。不覺走至村長屋下,便與村長談了些話。村長倒也知無不談,說自唐以來,竹塘人便隱居於此。竹塘之境,由絕情結界所隔。村內山穀間有巨蝶出沒,本是傳說中便有。隻是巨蝶是敵是友,並無記載。兼之巨蝶極少顯形,所以每每巨蝶出現,都異常驚慌。那日巨蝶來襲,也是凶神惡煞,不知是被什麽激得那麽不開心。這些日來,隻有你小鋒和楊子雄兩個生人來此,恕我直言了。

小鋒連聲道歉,卻也知道道歉也無濟於世,而且竹塘村人性情開闊,其實並沒有怪過小鋒和楊子雄,不禁心中歎服。

小鋒問起竹塘先人與淩鵬有沒有關係時,村長笑道:“竹塘姓氏繁雜,其中許、淩、柳三姓占據多數。但據族譜記載,竹塘村的建立,實與一個叫許石的人有關係呢?”

小鋒笑道:“我聽說,唐時,有一個叫淩鵬的武學奇人呢!”

村長搖頭道:“那恐怕是些世外之事,族譜裏並未記載。”

小鋒連叫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想多了。

前人的事情,問多了似乎也沒有什麽意思哩。但聽到這些信息,小鋒卻是心裏舒坦了許多,但也不知道這些事與他的心情存在什麽必然的聯係。嗬嗬,這世界真是奇怪,這小說也是寫得越來越離譜了哩。

接下來的幾天,雪銘則更多地邀著盛蓉兒、小鋒一起,陪著楊子雄一起玩。竹塘多的是山水密林,自是景像萬千。

雪銘十分地開心,小鋒也樂得忘記了一切,於山間戲水,或散步閑話。快樂的事情,有時也非常簡單!

任什麽事情都沒有想通,事情也會隨著時間而步步推進。楊子雄突然離開的那天,雪銘哭成了淚人哩。盛蓉兒則出奇地沉靜,和小鋒一起安撫著雪銘。

楊子雄來到一警察局裏,引劍自殺,但事實上楊子雄沒有自首,亦沒有引罪自殺,而是來到花水的無底洞中,運氣將自己冰封了起來。這一點,盛蓉兒和小鋒都很清楚,之所以沒有告訴雪銘,是怕她太過執著,又太過矛盾。雪銘是正義的,他不能容忍一個有罪的父親。她自然是希望看到父親自首,但打心裏又希望能和這百般溫和的父親一直在一起。

楊子雄終是自私的。

楊子雄離開竹塘的第二天,西天邊方向一道紫光衝天而起,格外引人注目。雪銘愣看著西天邊的紫光,吃飯時也那般看著。晚上,看得累了,便央小鋒作他的枕頭,將頭往小鋒肩上一擱,再望向那紫光。

小鋒很迷茫,小鋒很無奈,小鋒覺得很奇怪。這感覺,多過於楊子雄因離去而產生的傷悲。

別了竹塘,別了盛蓉兒,攜著盛雪銘,小鋒回到武漢。

又要見到劉思協了,這人始終對小鋒表示著極大的興趣。甚至將他的公司與小鋒分享!這其實,也是小鋒夢寐以求的。劉思協肯定是什麽時候偷窺到小鋒這猥瑣而又大眾的心思,才將自家財產相贈。

而小鋒卻總覺得需要以某些東西報答,隻是這東西,似乎很難存在哩。

而石頭塢集團也分羹於小鋒,極大程度上是因為小鋒善用淩家的淩家劍法。回到家中,便也接到曾豫的信。

小鋒暗罵了句,什麽年代了,還要寫信。但心裏,卻是分外地高興,同時又是萬分地失落。高興的,是因為居然收到一封美國的來信。失落的,是因為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能與之分享這奇事的快樂了。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再沒有與王偉他們聯係了。雖重回這時代時,與王偉多有聯係,但這寒假裏,卻一直沒有收到曾經的同學打來的電話,或者發來的短信之類,不禁深感冷落。

反是,剛獲得石頭塢的財產時,便常有某些高中的同學前來求助。小鋒自是來者不拒,在石頭塢安排了些輕鬆優厚地工作給這些朋友。卻是在暗地裏,將這些人的電話放入黑名單。凡有他們的來電,都由手機的智能係統裝作是占線或不在服務區內而回應。

“或許,是我對朋友的要求太高了吧?”小鋒如是想,但是同時又堅定地不會放低對朋友的要求。

交友的原則,怎能改變呢?

花水家中,自是賓客不絕。有錢了就是不一樣,但劉菲雨和鄒理先二人,卻習慣過清淡的日子,林仙仙也少來鄒理先家中了。

“怎麽能三個月都沒有聯係呢?”小鋒不可思議地問著他的父母。

“不光如此,王偉、吳征、海之豬、老三也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呢?……嚴格意義上說,大家都認為他們失蹤了!”鄒理先如是道。

“難道是發生了遇到了什麽危險?我一定要去求他們!”

“相比於不著邊際的王偉等人,眼下石頭塢才是你最需要救援的對象呢!”鄒理先說。

“什麽?”

“這事你恐怕很難明白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自然是神通廣大,我也希望你放下這事不管呢!”劉菲雨捏著小鋒的胳膊,很是關切。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劉菲雨道。

“什麽,我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沒有什麽事情是我不可接受的!”

“花水,與世隔絕了!”

小鋒呆住了,世界真是太陌生了,太陌生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