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鋒和盛雪銘將三元體的秘密告訴楊子雄,然後詢問楊子雄對三元體之一的容器是不是有什麽獨到的見解時。楊子雄卻不能如大家預期的那樣給出答案,楊子雄隻是將自己與眾不同的練功方式告訴了小鋒。

“縹緲劍法除了劍式上的八階之外,還有劍意的兩種意境,分為逍意境和飄零意境。兩種意境並沒有誰優誰劣之分,本隻是給處在不同的生活環境中的人以最佳的意境指導。而我們楊家還不至於世世代代都窮得沒飯吃,所以都練的是逍遙意境的縹緲劍法。隻是到了我這裏,就是什麽境況都遇到過,到現在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怎麽吃過飯了。所以我改練了飄零意境的縹緲劍法。不知道這個,會不會是我能夠吸收許雷鳴的生命原因。”楊子雄攤了攤手,表示這已經是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對於小鋒和盛雪銘已經是知無不言。

“那您認為您能夠吸納王者之劍和許雷鳴的生命,跟縹緲劍法的飄零意境有關係麽?”小鋒如是問。

“當然有關係,我似乎能看到許雷鳴一生之中所遇到的挫折,讓他失去與我在意識上鬥爭的信心,最終他的意識被我所引導。隻是,跟你們認識以後,我已經慢慢地失去了對他們的控製力了。”

“他會從你的身體裏蹦出來麽?”盛雪銘如是問,同時還輕輕拍了拍楊子雄的肚子。

“不會的,照海之豬的三元體平衡說,如果我最後在與許雷鳴的意識抗爭中失利。許雷鳴便會占用我的容器,我會變成許雷鳴的容貌,然後許雷鳴開始主導我的一切。”

“那如果你自首,被判處死刑。你和許……伯伯豈不是會一起死?許伯伯好像沒有做過什麽壞事情啊!”小鋒本想叫許雷鳴為許兄,但最終還是改稱許伯伯。楊子雄都是將死之人,還是不要在輩份這麽嚴肅的問題上開惹他鬱悶了。

楊子雄聽罷,神情忽然有些失落,道:“那我就做了很多錯事了?”盛雪銘和小鋒皆不置可否,楊子雄隨即笑道:“人總是要麵對一切的,你們大可有話直說!”

盛雪銘低頭,輕聲道:“爸爸,您的確是一時衝動,做過不少傷害別人的事哩!不過您都說過要去自首的,現在的您已經沒有一點罪惡了。”

楊子雄聽罷,不禁眼眶濕潤,道:“唉,我本以為我這番誠懇,至少還能夠得到女兒女婿的原諒和理解,卻沒有想到是這樣子。”

小鋒聽到楊子雄這番話,跟前些日子淡然麵對一切時完全不同,真不知道楊子雄是不是突然又受過什麽打擊了。便好生安慰了楊子雄幾句,再加上天色已晚,小鋒便拉著雪銘回到家裏了。

鄒理先和劉緋雨又跟小鋒和盛雪銘談了一番,他們自然知道幫不上什麽忙,但建議小鋒先將楊子雄送到江蘇看看盛蓉兒,把可以做的事情先做了。到時候實在有些事實不能如願,也不會因為一直煩惱著而什麽事都沒做,徒生悔恨了。

江蘇竹塘,就是盛蓉兒現在住的地方,不是城市,而是鄉間。那裏山青水秀,民風純樸,村民們以漁業為生。盛蓉兒什麽事也沒做,每月會從雪銘那裏收到不少的錢,平日裏與左右鄰居打牌看電視度日,時間也就這麽打發著。鄉親們對盛蓉兒都格外客氣,時不時讚揚他生了個如何如何能幹的好女兒。

小鋒、盛雪銘和楊子雄來到竹塘的方式,絕對不是坐車、也不是坐船、更不是坐飛機。楊子雄舉世無雙的縹緲神功,隻花了兩個小時的工夫,便將小鋒和盛雪銘帶到了竹塘。如果不是因為飛得太快,以致於本來就對地理不甚了解的盛雪銘半天都找不到家在何方,楊子雄隻用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

竹塘似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鄉村,村裏大隊人馬出來迎接盛雪銘時,絲毫都沒有意識到盛雪銘的爸爸其實就是造就了幾場人間悲劇的楊子雄,這些村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楊子雄這個名字。本來偽裝得好好的楊子雄被人摘掉帽子等等遮掩之後,很是擔心了一陣子。但是村民們很快就發現又高又帥的小鋒更有吸引力,每個村民都上前將小鋒把捏一番,然後跟鑒定完工具似的說了聲:“嗯,這女婿,質量還不錯!”

本來聽到盛雪銘介紹盛蓉兒平日的習慣的時候,小鋒以為盛蓉兒一定還很年青,至少沒有白頭發。小鋒心想,每天都在搞娛樂,哪會老呢。但是現在看到滿頭青絲的盛蓉兒盛伯母時,小鋒知道自己錯了,其實盛蓉兒的打牌,如同自己往常喝百事可樂一樣,隻是一種讓自己暫時麻痹和逃避的方式而已。

盛蓉兒對自己的女兒非常信任,所以對盛雪銘挑選的對象也很滿意,很熱情地招待。但是卻將楊子雄誤會成了小鋒的爸爸,一直都很客氣地以禮相等。盛雪銘本想介紹兩人相認,楊子雄卻是搖了搖手,示意不必介紹。

楊子雄以小鋒的父親的身份,說小鋒和盛雪銘的親事可以定下來,還建議盛雪銘可以退出影視界了。盛蓉兒欣然接受,道:“想必這也是盛雪銘的意思,她做事不會錯的,她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雖然隻是初中畢業,但她福源極深,得遇貴人。踏入演藝圈之後,她也學過很多文化的。”

楊子雄點了點頭,看著滿頭白發的盛蓉兒,不禁問道:“你丈夫呢?——不好意思,我兒子小鋒也是自小懂事,這門親事,本來就不需要我們操手。但是我覺得上門提親的事情不能省,這會到了江蘇,已經托人在城裏買了些聘禮。先前未曾聯係,直到現在到了親家屋裏,我才發現原來你是一個人生活!”

“嗬嗬,你可是真細心。我那口子,是個飄零慣了的人,一直在外麵跑生意。但十二年前據說是因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跑得沒蹤沒影的了。本來這日子是沒法子過了,幸得這些鄉親們收留,我和雪銘才能夠活下來。”

“那你恨你丈夫嗎?”

“……”

“你,不恨你丈夫嗎?”

“我啊,我都不記得他了,嗬嗬嗬。”

聊到這裏,盛蓉兒似乎發現楊子雄眼眶中轉動的淚水,感覺有些話沒有說對,便問道:“你,難道也是一個人嗎……你,一定一直都掛念你的愛人吧!?”

楊子雄終是忍不住淚水,任其流下,臉上卻強作出平靜,道:“我一直記得我的愛人,一直想著他。不過,我也是時候學著像你一樣,學著忘記了。”

竹塘村,夜,靜靜穿過村中的河水將村間的燈火映得更加燦爛。橋上,小鋒和楊子雄倚欄而立。

“為什麽您不和盛伯母相認呢?”

“其實,我早說過了,看一看蓉兒就足夠了。如今打算在這裏好好住兩天,再把畢生所學傳授給雪銘,最後便可心滿意足地前去自首了。”

小鋒點了點頭,說了些佩服楊子雄如何敢於麵對的話。楊子雄拍著小鋒的肩膀道:“行了,別跟我拍馬屁了。好好跟你未來嶽母說些好話吧。今晚,我們喝些小酒再回家!”

小鋒笑著搖頭道:“哈哈,我不喝酒。”

楊子雄作出不屑地表情,道:“是男兒,就應該學會喝酒!”

小鋒也搖頭道:“那是您心中的男兒標準,我喜歡喝可樂!”

……

於是兩人跑到一家小買鋪裏,買了一罐酒、一罐可樂,各自飲著。

楊子雄略顯醉意,用著摸不著神的語氣問小鋒:“你說喝酒和喝可樂有什麽區別?你為什麽要喝可樂,而不喝酒呢,啊?”

小鋒喝了幾口可樂,居然也好像醉了,用迷迷糊糊地話回應道:“我用飲酒的方式喝可樂,我能醉;我用喝可樂代替喝酒,我能醒。哈哈哈……”

楊子雄聽罷,沉思一陣,似有所獲,便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有進步!”

接下來的兩天,小鋒、盛雪銘和楊子雄隨盛蓉兒一起在村裏打牌,上城逛街。

2008年1月30號,過小年。

大家一起忙著做好了小年飯,飯桌上,盛蓉兒走到楊子雄身邊,柔聲道:“子雄,你終於回來了?”

楊子雄訝然,雪銘和小鋒都不知所措。

直到盛蓉兒堅定地撲入楊子雄的懷裏,說著等了楊子雄十七年,等得花兒都謝了之類的的話語,大家才明白其實盛蓉兒已經認出楊子雄來了。

雪銘也哭了,她扶著她爸爸媽媽的肩膀,開心的哭了。小鋒則在一旁鼓起掌來,大聲說道:“恭喜,恭喜,恭喜雪銘一家團圓!”

三人便從喜極而悲的氛圍中出來,複又完全沉浸在熱鬧、開心的氣氛裏。

深夜,很深的夜。兩間臥室的**,小鋒發現身旁的楊子雄不見了,雪銘發現身旁的媽媽不見了。

廚房,楊子雄和盛蓉兒擁在了一起。

“我感到,這次你回來,又不會留多久!?”

“是的,我做錯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為這些事情承擔責任。”

“其實你不必去,你可以隱姓埋名留在這裏。這裏很少人來外人的!”

“欠給你的愛,我來生一定還給你!”

“……無論如何,過完年吧!”

“嗯,我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我會盡量彌補。”

……

廚房門外,盛雪銘和小鋒悄悄地立著。

“小鋒,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吧?”雪銘輕輕在小鋒耳邊說著。

“去去去,我可不是什麽善男。我們睡在一起,肯定沒好事兒發生!”小鋒帶著責備之意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