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鋒望了望一片漆黑的四周,道:“我記得原來這裏是有很多水,有很多觀音石的,不過你一出來,那些東西就消失了。”

雨蝶好像很不願意再作什麽解釋,道:“一會兒,我帶你回了楓靈島,你就什麽都會明白了的。”

小鋒連忙道:“不要啊,我還要回家呢?”

雨蝶道:“楓靈島就是你的家啊!”

小鋒道:“對對對,不過這楓靈島,我久居花水十五年,卻是聞所未聞,這一去一定是路途遙遠,要與……養父母長別,怎麽也得讓我回蘭子鎮的家裏看看啊!”

雨蝶想了片刻,道:“這楓靈島無論路途多遠,都用不了多少時間可到。隻是這次回到楓靈島,沒有什麽事兒,你也是再也不會回到這蘭子鎮了。你回去看看也是在情在理。”

小鋒點了點頭,雨蝶卻是搖起頭了,嘴裏連聲說著“不對”。

小鋒問道:“怎麽又不對了?”

雨蝶卻是一把將小鋒掐住,道:“我兩年前才失去記憶,剛才借助聚合之力才恢複常識與記憶,你怎麽可能有十五年連續的記憶?”

小鋒心裏早就不想假扮珊珊,方才以珊珊的身份與雨蝶交談,也隻是免於太多的解釋。而且,雨蝶老說要把小鋒帶到楓靈島上去,小鋒也覺得該跟雨蝶說清楚。這下,雨蝶自己意識到小鋒不是雨蝶,倒是正合了小鋒的心意。

於是小鋒在被雨蝶似有些猶豫的掐著之時,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本來就不是珊珊!”

此話說完,雨蝶手下卻是掐得更堅定了些,小鋒道:“你~不是真的~想~殺了我吧?”

雨蝶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同時鬆手推開小鋒,一個人陷入沉靜,又過了一會兒,雨蝶便自己坐著哭了。

小鋒在一旁看著,覺得雨蝶此時情緒激動,不適合上前談話,他的回家大計,還是壓後一些比較保險。

雨蝶撇了一眼小鋒,停下哭泣,又回頭望著漆黑的四周,獨自言語起來:“為什麽,為什麽我選逃避失憶?為什麽,我還要來繼續這份迷茫與痛苦?”

小鋒聽著這話,雖不願與雨蝶聊天,心底卻是無思自動,意識到雨蝶和珊珊應該是同年所生的了。搞不好,還有可能是同月同日呢。

小鋒心底想著,眼睛便不由自主地觀察起雨蝶來。四周漆黑一片,隻有雨蝶的身上發出朦朧的綠光,雨蝶蹲著委屈的樣子,像極了漫畫裏的MM。小鋒覺得眼前的一切是一萬分的不現實,他開始相信這是一個難以醒來的夢境。

小鋒又想了:“我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呢?怎麽這夢就坐了這麽久呢?大冬天的不顧風雪,偷偷跑到觀音洞來玩。到現在,怕是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了,這夢怎麽就還沒醒呢?”

雨蝶,也沒有言語,四顧漆黑,她卻也似能看出什麽來,就那麽望著。有時候,是很凝重的眼神,有時候很無奈的眼神,更多的時候,卻是帶著一份微笑。雨蝶一定是想起了很多開心的事情,隻是間或地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才會顯出一個不開心的表情。

小鋒想:“我八成還是死了,人死了之後是不是就像我這樣開始做一個沒有時間限製的夢,一個連續的夢。我死的樣子一定是鄒帆所預言的那樣子吧,鄒帆啊鄒帆,人死了之後,夢境是否能夠交匯呢?咱聊聊天可以吧?”

小鋒開始呼喊鄒帆的名字,第一聲小,第二聲大一點,第三聲更大了一點,然後就那麽喊了下去。

雨蝶望了望小鋒,給了他一個迷茫的眼神。

小鋒一邊想著自己怎麽會夢到一個叫做雨蝶的女子,一邊繼續喊著,到第十聲時,小鋒改變規律,用歇斯底裏的聲音喊道:“鄒~帆~”

雨蝶終於忍不住問了:“鄒帆是你女朋友嗎?”

小鋒有點不耐煩,很簡略地回答:“不是。”

雨蝶問:“那她是誰?”

小鋒說:“一個預言家,她在半年前說我現在會死,看來我是真的死了。”

雨蝶說:“你還活著呢?”

小鋒說:“這是夢!”

雨蝶說:“這不是夢!”

小鋒說:“這就是夢!”

雨蝶輕輕地說:“不是的!”

小鋒說:“就是的!”

雨蝶不再說話,小鋒也沒有再說話,但是小鋒開始覺得餓了,餓得很厲害,肚子不停地唱《嘟嚕嘟嚕進行曲》。

小鋒走到雨蝶跟前,道:“哎喲,這夢也太真實了,你會魔法,就變點兒吃的東西給我吃吧!”

雨蝶似乎已經平靜下來,此刻跟小鋒開起玩笑來,說:“這是夢,餓不死你的。醒來就會好了。”

小鋒說:“這夢是死人夢,我再也醒不了了。我怕是沒人把我給火化了,我這夢就會無休無止了。”說完,小鋒的肚子又是嘟嚕的一聲響,小鋒痛得蹲在雨蝶的旁邊。

小鋒說:“我看你蹲在這兒兩三個小時了。”

雨蝶說:“嗯。”

小鋒問:“你說我怎麽會夢見你呢?”

雨蝶說:“這不是夢。”

小鋒道:“錯了,這是夢。你一定是我最喜歡的人,我才會夢到你,然後還把你夢得這麽漂亮,這麽完美!”

雨蝶站起身來,和小鋒拉開了三步,複又蹲下。

小鋒一屁股坐在漆黑的地上,道:“你放心,我不會找你說情話,不會說我有多想你,不會說我會怎麽怎麽等你,我不會,不會,就是不會……”

小鋒說著說著,眼裏盈出淚水。小鋒以屁股為圓心,轉了180度,背對著雨蝶。說:“我怎麽就非要惦記著你呢?這是一件多麽荒唐的事情!說出去誰也不會信的事情!我真是太幼稚了。”

雨蝶說:“原來你和我一樣幼稚,以為這世界上有什麽真情?!”

小鋒低下了頭,說:“這真是夢,夢就是太完美了,夢外麵,小雪肯定不會對我這麽說話。”

雨蝶笑道:“如果是夢,如果夢這麽完美,那為什麽不在夢裏與我好好談一談?”

小鋒舉手示否,道:“正因為夢裏夢外的差異,我才不會接受夢裏虛假的一切。”

雨蝶說:“這不是夢,真的!看你挺可愛的,我這就帶你飛出你所謂的夢境吧!”

小鋒旋轉了180度,給了雨蝶一個不可置信的眼神。

雨蝶用疑問的方式說了句:“雪族?”

小鋒不解地說了句:“雪族?”

雨蝶不再說話,心動眉轉,綠光順意四起,彩蝶紛紛出水般浮現,繞人輕飛。

小鋒看到這一幕,不禁輕道:“小雪,真的是小雪!這真是個不錯的夢!”

雨蝶剛要帶著小鋒走,卻發現自己身上有綠色的碎悄漫漫散發到空中。這一幕頓時讓雨蝶花容失色。

MM的神色總是能引起男生的注意,小鋒也不例外。小鋒問雨蝶發生了什麽事,雨蝶並不回答。隻是狠狠道:“有人拿走了聚能寶石。我身上的力量本是聚能寶石的力量,現在這力量正被聚能寶石回收。”

小鋒道:“我要怎麽才能幫你?”

雨蝶道,借你的身體一用。說罷,雨蝶化作萬朵花兒飛入了小鋒的體內。

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不同的是這時隻剩下小鋒一個人坐在這裏,嫩嫩的綠色光芒由小鋒的體內溢出,千回百轉,複又從小鋒身體的另一處流回其體內。

小鋒不禁輕歎:“夢就是這麽令人費解,連個美女都看不長久!”

小鋒嘲著一片漆黑問了句:“雨蝶?”

結果腦海裏回就道:“在這裏了。”

小鋒驚訝道:“不是吧,這麽快就要我以身相許了?可是,我喜歡的是別人啊。你該不會占用我的身體就這麽一輩子吧?況且,就算你要和我一起生活,也過不了夫妻生活呀!”此話一完,小鋒的右手就打了他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