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議雖是絕密,但也引起了國民黨特務的猜疑。國民黨軍統站姓傅的上尉站長向警衛連王連長詢問:“師座他們去西炮台幹什麽,傍晚才回來?”

“視察防務,後來師座肚子痛,休息了半天才回來。”

傅上尉隨即到師長辦公室探問王家善:“師座,聽說您昨天肚子痛不知好了沒有?”

“不好能上班嗎?”

趙傑一聽趕忙接茬:“這事怪我,前天朋友給我送了點海鮮,我給師座送去點,沒想到這海鮮有點壞了,害得師座鬧了一天肚子。”

王家善也接著說:“我告訴你趙傑,以後變質的東西你不要給我送。”

傅上尉一聽,也就沒再說什麽,半信半疑地離開了師長辦公室。

傍晚的時候,趙傑下班後來到我家,進屋後對玉蓮說:“這二嬸呀可真好玩,沒下班就叫勤務兵告訴我,叫你和你六嫂陪她去打牌。”

“我可不玩了,二嬸手氣那麽好,幾乎是場場贏,喜山一個小中尉才掙幾個錢,我哪輸得起?”

趙傑一聽從兜裏掏出一疊錢遞給玉蓮:“二嬸的麵子可不能駁,去吧,這些錢還不夠你輸的嗎?”

玉蓮拿過來數了數:“夠了,再說我也不是老輸。”

我在一旁說:“我也沒看你贏過。”

趙傑說:“玩去吧,以後陪二嬸玩牌我負責給你拿錢。”玉蓮拿著錢樂嗬嗬地走了。

待玉蓮走出屋以後,趙傑坐在炕沿上掏出一包煙,打開封遞給了我一支。點著抽了幾口後,他神情嚴肅的對我說:“喜山哪,你看我對你怎麽樣?”

我聽後一愣心想這趙傑抽的哪股風,怎麽問起這話來?於是就問他:“六哥,你這是啥意思,咱倆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我什麽時候說你對我不好來地?”

“我不是這個意思,有件事想問你,你必須得跟我說實話。”

“啥事,你說吧,我什麽時候不跟你說實話?”。

“你那個拜把子兄弟侯殿春到底是不是共產黨派來的?”

我瞪著眼睛吃驚的瞅著他。

“你說是也不是,這麽瞅我幹啥?”

“你啥意思?”

“你別管啥意思,你就說他到底是不是共產黨的人?”

我心想莫非是國民黨特務們又追查起來,這“是”與“不是”可不是一兩個字的事,這關係到老四的生死。想說“不是”吧又不忍心唬弄他,說“是”吧又怕他把老四交給國民黨特務。

趙傑看出我左右為難:“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向他了解點共產黨的事。”

聽他這麽一說我的心有了底,又一琢磨這趙傑沒有什麽壞心眼,他早就把國民黨特務們恨壞了。其實他也早就懷疑老四是共產黨的人,上一次還是出麵把他救了出來,實打實鑿地告訴他估計也不能有啥事。

“是,而且還是個共產黨員。”

他聽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你敢肯定?”

“這倒不敢,不過是他親口和我說的。”

“他們還有誰?”

“那我可不知道,老四說他們是有紀律的。”

趙傑聽後沉思了一會說:“喜山哪,你看劉鳳鐲這個人怎麽樣?”

我說:“挺正直個人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閱讀!)

他笑了笑說:“沒那麽簡單吧。”

我吃驚的問他:“咋地,他是有黨的人哪?”

趙傑沒吱聲,隻是嘴角撇了撇。

然後告訴我:“明天你叫侯殿春到師長辦公室來一趟,我們有事要問他。”

聽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就畫開了魂,心想這趙傑是師長的影子,他要辦的事一般的都是代表師長的,他們要找共產黨員問事能有什麽事呢?聯想當前的軍事形勢,我突然想到莫非王家善在內擠外壓的形勢下想投共產黨?這可是我夢寐以求的。

想到這我不禁喜形於色,焦急的問趙傑:“六哥,莫非師長有那個意思?”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語調嚴厲:“你可別瞎猜,猜多了對你不好。其實師長啥意思也沒有,就是想打聽打聽共產黨土改的事。”

“不能吧,土改的事和師長有什麽關係?”

“咋沒關係?他的親屬都在那邊呢。”

我見他執意不說也就沒好意思再接著追問。趙傑臨走時一再囑咐我,對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就是跟玉蓮也不能說。

第二天早上上班後,我到警衛連找到侯殿春,把趙傑叫他到師長辦公室的事一學,當時就把他嚇得冒出了汗:“二哥二哥呀,你心眼咋那麽實,怎麽把我的老底告訴給趙副官,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老四呀,你不要這麽緊張,我六哥的為人我知道,傷天害理的事他不帶幹的,其實他早就懷疑你是共產黨派來的,上一次不也是他從國民黨特務手裏把你救出來了嗎?”

“那他們找我幹啥?”

“根據目前的軍事形勢和咱們師的具體情況,他們找你十有七八是摸摸底,想投奔共產黨。”

侯殿春皺著眉,尋思了一會,然後才說:“你說的有道理,要真是這麽回事那可好啦!我們來的目的就是要分化瓦解和爭取這支部隊。我也豁出來了,反正是為這事來的,死活聽天由命。不過有件事我想托付給你,如果我回不來,以後你見到我們的人,告訴他們我侯殿春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死的。”

“你不要這麽傷感,我估計沒啥事。要抓你殺你還用費這麽大事?”

他聽我這麽一說臉色變了回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那倒是。”

說完後,使勁握了握我的手:“我走啦,二哥你要保重!”

我在找侯殿春的時候是滿懷高興,可叫他這麽一說這心裏倒難受扒拉的,頗有一種臨刑前分別的心情。我心想這些共產黨人也真夠艱難的,都有為了工作不怕死的勁。因為心裏掛念他,我站在當院,一邊和警衛連的士兵閑嘮,一邊提摟著心,眼睛瞄著師長辦公室,注視著那裏的動靜。

好大一會兒,我在當院見侯殿春滿臉喜色興衝衝地從屋裏出來,急忙迎上前問他:“老四,怎麽樣?”

他抿嘴一笑:“沒啥事二哥,等有時間咱再嘮,我去找幾個人辦點急事。”

說完匆忙地向後院走去,我這顆提摟的心才總算落地。

共產黨的地下工作者在一九四七年十二月已遍布58師各個部門,並設有支部、小組等秘密組織。僅在師部機關就有十二人,並設立了一個黨支部,支部書記就是後勤處的中尉軍需官老宋,黨小組長是軍械庫的上士老杜。其餘都是警衛連的士兵。當侯殿春把情況向老宋匯報後,他們馬上開了個會。會後老宋隨侯殿春來到了師長辦公室。

師長辦公室裏煙霧繚繞。因為聽侯殿春說要找共產黨的支部書記來,趙傑按照王家善的指示把“五虎將”中其他的四人找了來,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這個共產黨的“大幹部”。

張作憲說:“我在琢磨這個支部書記是個什麽官,中校,上校?我想總不能是少將吧!”

趙傑說:“據我所知,共產黨的軍隊提倡官兵平等,沒有等級之分。”

李殿如說:“不能吧,沒有等級怎麽指揮打仗?”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趙傑說了聲“進來”。隨著開門聲侯殿春領著老宋進了屋。趙傑吃驚地瞅著老宋。侯殿春趕忙介紹說:“這就是我們的支部書記。”

在場的人“哄”地一聲笑了起來,就連王家善也抿著嘴樂了。趙傑端詳著老宋,老宋憨厚的臉上一副嚴肅的表情,自我介紹:“我就是中國共產黨遼南地區營口58師的支部書記。”

屋內的人這才醒悟,這是在和共產黨人打交道。趙傑趕忙拿來兩把椅子叫他倆坐下,又從桌子上拿起香煙遞給老宋,老宋擺擺手說:“俺抽不慣這洋煙,還是俺的老旱好抽。”

說著從腰間拿出煙袋,裝上一鍋有滋有味地吸了起來。趙傑心想這人地位一變,姿態也就變了樣。這老宋平日裏見到師部的軍官們都是笑容滿麵、一副恭維的樣子,現在居然大模大樣地坐在師長和“五虎將”麵前抽起了煙,不免十分感歎。忍不住打了個“唉”聲,然後說道:“宋書記,我們的意思侯殿春向你匯報了吧,你能不能代表共產黨向我們表態?”

老宋操著濃重的山東口音說:“這事俺都不能表態,因為俺的官太小,沒有這個權利也不知道,但是俺能把你們的意思向上級反映,他們會派人和你們聯係的。”

趙傑笑了笑:“我估計你也回答不了。但是現在情況緊迫,多耽誤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我想,你們共產黨的部門也不少,你不要逐級反映。能不能叫說了算的部門直接和我們聯係,以免出現其他的差錯?同時這件事是絕對的軍事機密,一旦叫國民黨方麵知道,後果不堪設想!我們隻有十三個人知道,就連外團的一些營長都不知道,因此你也不要叫你的部下知道。”

老宋說:“這利害關係我知道。您放心,俺請示完就告訴你們。”

當天下午老宋就告訴趙傑:“俺把你們的意思告訴上級領導了,領導說‘等請示完東北局再說’。”

老宋說的這個上級領導,趙傑等人當時就挺畫魂(納悶),因為老宋沒有離開師部就請示完了,那他這個上級領導肯定就在師部裏。究竟是誰呢?“五虎將”們亂猜了一通後,也沒有定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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