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阿總的皇帝生涯和熟人扯皮是最傷腦筋的一件事,因為不好調班子.

別人一問要搞誰?是為啥事惹起來的?和此人有沒有手續?你咋說?說實話吧,別人不好出手,本來是熟人之間的事,你叫班子咋下手?搞重了收不了場,不搞吧又不解氣,像較為職業或半職業的班子一般都不願意插手親朋好友間的糾紛.

汪汪現在也很煩,找歪歪他們去吧,肯定不行.

本來歪歪他們和小雄就認識,再說歪歪他們還沒有小雄有實力呢!去了不是叫小雄哥倆笑話:你汪汪就調的這些人來?也就這本事?所以汪汪邊漫無目地的開著車邊苦思冥想:到底調哪個班子來合適哩?這時臘肉的電話打來了,臘肉轉告了畜生的指示,其實汪汪打心眼裏也不願意再扯皮了,因為他已經為扯皮的事身心俱傷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有正兒八經的生意在做,跟他們皇帝公司開車,他並不是為了這每天區區的一片錢.(這一片錢在他心裏也可能不是區區的,但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是區區的)而是不好佛了臘肉的一番好意,更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賭博和開賭場這方麵的事情,他想開拓一下眼界,他想增加一些見識和談資,他想結識一些江湖好漢,哪怕別人不認識他,隻要他能認識別人就行了!“那不行,就這麽算了?老子班子都調好了,馬上就過來了!”汪汪這隻鴨子不管啥時候嘴巴都是硬的,雖然他現在有台階下,但他還是想找回這個麵子.

“我跟你說了,聽不聽是你的事,反正畜生說了,明天中午到棋牌室談這個事.如果你非要扯這個皮,從現在起再沒人管這個事了,再說了,汪汪,咱倆關係不錯,我才跟你交個底,你不見得扯得贏小雄!”臘肉說的是心裏話,並不是激將法和火上澆油.

“扯不贏?哼!--“汪汪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接著說道:”算了,既然你和畜生都說了,我還是得聽聽你們的勸,不然不是不給你們倆麵子嗎?這事明天聽聽畜生咋說,如果不是那回事,我肯定還是要找他們的!”汪汪跟自個兒找了個台階下了.

第二天中午12點鍾前,老點子公司的所有人,還有大雄,成成,大臘,汪汪陸續來到了棋牌室,因為打牌的時間一般都是下午1點至2點之間開始,所以棋牌室裏沒有其他人,除了那個做飯和做衛生的師傅.

關於如何處理大,小雄與汪汪扯皮之事的會議由畜生親自主持,二參加了旁聽,在畜生開始講話之前,二把做飯的師傅請出了棋牌室.

“來,先抽支煙.”畜生給眾人一人發了根芙蓉王後,表情接著就嚴肅起來.

“二,跟我泡杯茶.”畜生說.

二忙起身給畜生和大雄一個人泡了一杯茶,一個是帶頭大哥,一個是年紀最大的哥,都得招呼好,江湖不能亂了套,二這點事還是懂的.

“嘶,好燙啊.”接著就喝了一小口茶的畜生燙的呲牙咧嘴.

“操,二,咱這機八燙呀?”畜生為了掩飾自已的失態,罵了二一句.

‘操,開水能不燙嗎?你真是機機不硬還怪小姐.’二心裏暗道,他也隻敢在心裏說.

“嗯,說正事啊,咋天那事你們那叫弄得啥吊事?丟不丟人啊?都他媽的是自己人還動起了拳腳,有意思沒有?”畜生一下子從官腔上轉成了聲嚴厲色.

小雄和汪汪都在悶頭吸著煙,大雄則用嘴吹著杯子上漂浮的茶葉,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其餘眾人正襟危坐就像在聽支部書記做報告一般,不團結但很緊張,很嚴肅而不活潑.

“事情的原委我也都知道了,臘肉先跟我打的電話,這就對了,後來我也跟小雄打了電話,跟臘肉也打了電話,我說說我的想法,你們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去球,我也不管這事了,而且你們以後在外麵再有啥事也別指望老--我管了!“畜生本來想說老子,但看了看比他大的,他平時見了也哥前哥後喊的大雄一眼,刹了車改了口.

一眾人還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先說你汪汪吧,你也是個蠻講味口的人,環境也不錯,平時為人也不摳摳索索的,人家大雄當哥的找你借個車有啥呀?不說在一塊兒弄事,就是不在一塊兒幹事,是朋友哥們借個車有啥?”畜生先拿汪汪開了刀.

“我不是不借,我真的是有事,生哥.”汪汪唯唯嚅嚅小心翼翼地為自個分辨道.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你能耐大了不是?我說完了?你就機八說?”畜生衝著汪汪發了一通脾氣.

汪汪低著頭沒敢吭氣.小雄心中暗笑心說:汪汪啊你還不了解畜生啊!“至於你有沒有事,是真不願意借還是確實那啥,再說都沒意義了,不管咋說,你也不應該跟大雄動手呀?他畢竟是你的一個哥呀,比你大著二巴掌都不止吧?”畜生說完跟汪汪丟過去一隻煙,他這是打完了再拍拍,就是沒問:疼不疼?汪汪剛才低著頭,沒看見畜生丟煙過來,畜生的煙丟在他身上彈在了地上,汪汪連忙撿起來,點上了.他學精了,不再磨嘰誰先罵人誰先動手的事了.

“大雄我就不說了,你是哥,比我們都大,我也不好怎麽說你老人家,這事你這當哥的做的啥樣你心裏也有數.”畜生軟中帶刺弄了大雄二句.

大雄沒說話,默默喝著已經被他吹涼了的茶水.

“小雄,我得說說你,你機八也比別人汪汪大不少,就算汪汪跟你哥扯皮,你跟汪汪也都是熟人,最起碼你也應該勸勸或拉開一方,你倒好,還上去踹別人一腳,都像你這樣弄事,還在一起咋機八弄事?外麵的人要是跟大雄扯皮,你咋弄都行,可咱都是自個弟兄呀?更何況在棋牌室跟前,這不是叫別人看咱們這一注人(一幫人)笑話嗎?別人肯定會說:這都是機八些啥班子呀?丟人啊,朋友!”畜生說完也跟小雄丟了煙過去.

小雄點著煙,貌似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我再重複一遍昨天說過的話,這事到此為止,以後不管在不在一塊兒弄事,大家都還是弟兄,你們呢該在棋牌室咋玩就咋玩,別讓別人看咱們的笑話,多的不說了,這事是小雄的錯,中午拖個桌子請汪汪喝個酒,就算合解酒了,咱都是自已弟兄,別談誰跟誰賠禮道歉,大雄呢跟汪汪賣二盒好煙,咱們其他人都沾沾光,去吃飯去,一碗算小雄的.”說完畜生就站起了身,根本就不管別人是啥想法.

“行,就照畜-領導說的辦.”小雄先表了態.

“可以,就照生弟說的辦!”大雄也表了態.

“就照生哥說的辦吧-“汪汪雖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

中飯比較豐盛,席間小雄先敬了汪汪一杯酒說:兄弟,哥哥跟你陪個不是了.

汪汪後來也跟小雄,大雄敬了杯酒,姿態也不錯,說:是兄弟做的不夠好,請哥哥們諒解.

期間其樂融融氣氛溫馨讓人覺得一派詳和團結.

臘肉說領導的煙剛才都撒完了,要服務員拿了一盒硬中華給畜生,當然煙錢算在飯錢裏了.

但誰也不會想道,沒過幾個月,因為汪汪找小雄借剛買的新車辦事未果,搞得小雄和出獄沒多久的將軍之間心生了芥蒂.(後敘)二這一段還是過著很有規律的生活,每天賺點煙錢賺點洗碼錢,再在棋牌室裏和老藥合作或多或少隔三差五地分點贓,沒多久在分20次拿完九斤還的一萬元的天息後,二就咬咬牙(沒跺腳)買了一件8000元的貂皮大衣,因為他現在的心理負擔輕一些了.

當然這件貂皮大衣隻是若幹年前的價錢,現在肯定是不止了,如果是花貂則更貴,當時得一,二萬.穿上貂皮大衣後,二覺得跟小雄他們再一塊兒出去,就不再有丟份的感覺了.

老藥曾多次告誡二不要”露富”,以免別人生疑.

二說:你真是做賊心虛杞人憂天,誰知道我這是用打牌贏來的錢買的?我不會說是跟著公司一起弄事精神了,才買的?老藥也就沒再說啥了,但他還是一如繼往地保持著低調,穿著皺巴巴的衣服抽著一般的煙用著快成古董了的老款手機.

而二則像是一匹披著狼皮的羊,自打披上狼皮後他就把自個兒真當做了一匹狼了,可惜的是,在別人眼裏他從來就不是一匹凶狠的狼,頂多就是一隻色狠罷了,這就像葛優穿上副總警監的衣服扮演一位我黨的公安部門的高級領導幹部一樣,但別人咋看咋不像!在單師傅多次透露阿總還較為精神的情況下,二下定決心’厚著臉皮’找阿總要錢了,二原來一直都沒進過導彈的場子,因為阿總和他原來賭博認識的幾個哥們在裏麵當皇帝,他覺得進去碰麵會很尷尬,現在這個社會楊白勞的地位是提的太高了,他成了大爺了,而且現在不是楊白勞怕見黃世仁,而是黃世仁不好意思見楊白勞,要不就是想見也見不著,再不就是見著了也就是這麽一句話:沒錢!更有甚者還來一句:你愛咋地咋地!現在是法治社會,強調保護”弱者”,你敢綁喜兒?那可是違法犯罪!“非法綁架,非法限製他人人身自由”這二頂大帽子可以讓黃世仁不但沒要著一分錢,而且還要身陷囹獄.

可阿總這個楊白勞現在已經是皇帝了,曆史上除了比楊白勞更窮的老朱取得過如此輝煌的成就,還有誰能從貧農佃戶一下子當了”皇帝”?但阿總這個皇帝也沒有當多少時間就”駕崩”了,好在他在駕崩前還給了二15000元,還有35000元他說慢慢還,至於二的電話阿總說乘坐出租車的時候掉在車上了,他沒有主動說跟二再買一個,可能心裏還說:不就是一個幾百塊錢的電話嗎?還值得提?至於阿總這個皇帝沒有在位太久的原因據導彈在一次跟二喝酒時透露是因為阿總的朋友們知道了他的二個秘密,一是吃反水(回扣)二是下錢的時候”砸棒棒”(藏錢).

阿總在進場當皇帝之前就跟導彈私下裏達成了一項協議,打水子的時候每次阿總都多打一點,比方說皇帝一盒子贏了2000元,如果皇帝現在是上水就要打120元的水子,如果皇帝總體情況現在是下水狀態那打100元就行了.(以打5分水為例)但阿總往往多丟個10元錢,這在場子上並不打眼,特別是皇帝精神的時候,多打點也沒人說,就味口嘛!都能理解,所以每天阿總多打給公司的水子能有幾片甚至上千元,這些錢他和公司再一分為二,這就要反水!導彈也樂得如些,因為公司又多了幾片收入,可以管著幾個釘子的工資了.這就相當於倉庫發貨的保管員跟提貨的人多發點貨,出去後多發的貨物再一人一半分贓.這事也就公司的幾個股東和水手知道.

而下錢時”砸棒棒”則是阿總想出的另一個生財的道.

因為丁經理知道阿總其實是個賭棍時,她已經在賊船上呆了很長時間了,跟那些想早點下賊船的人不同,丁經理不但不想下賊船,還把自個兒的外甥也推上了賊船.

丁經理的全部身家都在這隻大賊船上,她派自已外甥上賊船的最終目地就是要知道每天阿總這個大賊都在幹啥?弄了多少錢?丁經理的外甥也是整日裏無所事事之徒,一聽到賭場幹事,高興壞了.

阿總安排他當二管,背個包管著皇帝公司的現金.有時在下錢的時候,阿總不是下的一個,而是多數個2,3張一起用筋皮筋紮著丟給丁經理的外甥.這個家夥出去後再數一遍然後把多的錢揣起自個兜裏,等和阿總單獨在一起時再分贓,這就叫砸棒棒.

要不是阿總的朋友一次偶然(說偶然誰他媽信啊?)經手時把錢又點了一遍別人還一直發現不了此事.

事後別人問阿總這是咋回事?阿總尷尬地說太忙點錯了.

人家也是一個腦袋兩個眼睛,腦袋長著是想事的眼睛長著是看事的,人家也不傻,心知肚明但話就不再往下說了,既然有一次肯定就不止兩次,再加上阿總吃反水的事也不知道咋傳到了他的合夥當皇帝的這幾個朋友耳朵裏,可能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可能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可能是”紙包不住火”?,反正阿總已為的事透過了牆燒著了紙,搞垮了皇帝公司搞垮了他自個兒.

在阿總這個皇帝駕崩後,導彈的場子重新找了個皇帝,單師傅還是在場子裏接點子,二還是叫健仁送著從歪歪那兒拿的煙,雖說阿總駕崩前沒有還給畜生一個洗碼錢(輸光了),但生活還得繼續,二還得跟賭場打著交道.

可就是因為這個新來的皇帝,就是因為臘肉向這個皇帝進的饞言,二大鬧了一回賭場,事後並被畜生大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