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二幫阿總借錢

晚上的這一堂課確實"死"了不少人,但"逝者"當中二隻跟一個人熟識,這個人就是阿總.

阿總過來時隻帶了幾B,沒多大會就不見了,而阿總現在也很低調,他一個人站在後麵,時不時的從前排柱子們的腦袋上或兩個腦袋之間丟幾片錢到賭桌上,唉,阿總現在是真的不精神啊,啥時候像今天這樣下過這麽小的注?二在心中暗暗歎道.

阿總的錢都輸完後,他朝杯子朝了朝手,杯子把煙和打火機壓在自已麵前的一疊錢上,起身走到了阿總身邊,阿總貼著杯子的耳邊說:根子斷了!(沒錢了)杯子朝內場馬漢招了招手,馬漢忙跑過來跟阿總點頭致意後問:有啥事?杯總.

"你去王朝那拿一個現金來,就說我要的."看樣子杯子的得力助手,公司的老內場王朝現在升了職了,當二管了.

一會兒馬漢就拿來了錢,"阿總你慢慢玩."杯子把錢遞給阿總回坐位上去了.

賭場裏現在接點子的是杯子的一個小兄弟,留著個光頭,光著個膀子,胸口紋著一隻下山的猛虎,手臂上還紋著大大的"忍"字,也不知道是讓人忍著別打老虎還是讓老虎忍著別吃人,他這個外型身上紋著這個字就像潘金蓮身上紋著"貞"字一樣讓人不可思議和感到好笑.

杯子知道接點子是個暴利行業,原來阿總讓小雄他們進場子接點子,他對這個新興產業還不是十分了解,時間長了,他也就知道這接點子是個非常得勁的活兒,除了幾條煙不擔任何風險,一天最少也要弄個好幾千元.所以這次開課前他先跟畜生打了個電話:"生哥,我準備開課了,具體在啥地方到時再告訴你,你還是幫著我操點心(提供保護)."

"行啊!"畜生爽快的答應了,送上門的生意誰不做?,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一天弄個幾片,到那裏去找這麽好的事.

"點子你們也別來接了,我每天除了信息費再另外跟你安排五片,你看咋樣?"杯子的算盤打的精著呢,就算給畜生五片,他也能落不少,而且自已開公司自已接點子不受製於人,也很有味口.

杯子的潛台詞無非是:就算你的一幫子弟兄們進來接點子,你每天分的錢還不是幾分之一嗎?現在給你五片不就完了.

"好吧.你直接跟我聯係,不要讓別人跟我打電話,知道吧."畜生略一沉呤,覺得這筆買賣不錯,這事就這麽定了.也隻能這樣了,畜生總不能強行安插人進去,杯子要是不給這個麵子他也不能說啥,原來杯子是和阿總合夥弄,而現在是別人搞的場子,與阿總和點子公司這一注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再說別人每天也跟畜生安排了,他還能說啥?

二在場子裏不能到處走動,就拿了一瓶"冰凍"礦泉水,站在了阿總身後看他如何下注賭.

阿總拿了這一萬元錢後,飛快的從這一迭錢裏折疊了一小部分揣進了褲兜裏,然後還是一如既往地幾片幾片地這麽下著注.有進有出,他也下的或多或少,二終於知道阿總站在後麵賭到不是完全為了低調,而是每次的下注金額太小了不好意思坐到前麵去.

終於下了課,二的腿都站麻了,這兒不像牛逼的賭場,二比較熟悉一些可以隨意站坐(坐在一旁)和走動.這深更半夜的灌窯課不得中途退場,不得接打電話,不得隨意走動,太讓人難受了.

杯子過來問阿總:"咋樣?"

阿總手上還捏著幾張有黑有紅的鈔票,他聳聳肩說:"杯子,又過了河呀,你幫我拿的一個,就剩這了."阿總搖搖手上的幾張鈔票.

"你怎麽這麽黑呀,我看你下的也不重啊?"杯子說.

"是下的不重,可我是盒盒再下呀,先帶來的三B輸完了,加上你給的一個我一共輸了一個三."阿總解釋著.

"王朝."杯子大聲喊著現在已經是二管的王朝.

"啥事,杯總?"

"阿總賭得咋樣?"

王朝過來分別跟他們倆打過招呼.

"你把水子拿三B出來."王朝從包裏拿出三千元遞給了杯子.

"給阿總,你把這三B拿著,就當你今天分的缸子,今天輸的那一個你啥時有錢啥時再給我,明天還是來捧場,最好是再帶幾個人來."杯子又把錢遞給阿總.

"那謝謝了,杯子,我先走了,明天到哪裏開課你提前跟我打個電話."阿總收起了錢,客氣了一番.

自至,阿總是兩個賭場連著上課,越賭越輸,越輸越拿錢(碼,天息,月息)越拿錢越賭,賭了又輸,輸了又賭,陷入到一個怪圈和無底洞裏,他不得不向朋友(二),家人和親愛的(丁經理)開了口,這樣一來他的窟窿是越扯越大,他也就債多人不愁了,到了最後愁得反而是那些借給他錢的人了.

沒多久,為了阿總帶人到杯子賭場捧場的事,牛逼和他產生了芥蒂.

阿總第二天中午和二見麵後叫二幫他再借二個的月息,二心想阿總不管咋說現在還是牛逼公司的股東,而且跟杯子關係也不錯,隻要不亂賭每盒子就平平和和的下注,輸不到哪兒去,再分點缸子分點紅怎麽樣說也不用擔心他的償還能力.

再說幫阿總借錢也是一好合三好的事,一是跟阿總幫了忙,,他得承這個情.

二是幫著朋友大粗(他老是吹自個的家夥又大又粗,所以朋友們跟他跟了這麽個外號)弄一點小外快(雖然別人並不全指望著這個).

三是顯示顯示二的能耐.(咋樣,調二個現金還不是分分鍾)

二沒有在中間吃差價,阿總跟他說的月息五片,他就當做阿總的麵跟朋友大粗打電話:”喂,大粗,我有個朋友做生意差點資金周轉,你幫著弄2萬塊錢,別人不讓你白弄,2萬塊錢一個月給你1000元的利息,咋樣?”二當著阿總的麵打電話就是為了增加透明度.

如果二找大粗借錢,大粗絕對不會打一下梗,更不會要啥利息錢,但現在是二幫別人借的,大粗不想借吧怕潑了二的麵子,借吧這2萬塊也不是小數目,更何況大粗跟他媽的歪歪一樣都是怕老婆的貨,家裏的財政大權都在老婆手在握著哩!

“二,我一會跟你回話.”大粗當不了家.

“大粗,這個錢你認我就得了,沒問題.”二連忙補了一句.

沒過一會,大粗的電話打過來了,”二,你啥時過來拿錢呀?”

“我——“二是想著啥時候去合適呢,阿總拍了拍他,打斷了他的話.

“你就說現在就趕過去!”阿總貼著二有耳朵小聲說.

“我現在就過去拿吧.”二照著阿總的指令說.

“行,我現在叫老婆去取.”大粗語氣興奮,就像他老婆咋都聽他的一樣.

阿總在途中叫二停下車,他去買了些水果拎了上來叫二一會給他的那位朋友.

“二,等會我就不一起見麵了,免得不得勁,快到的時候你把我放下來,拿了再回頭接我就行了.”

“行,就這麽著吧.”二隨聲應道.

二到大粗家拿了錢並打了個借條,沒寫歸還日期(幸虧沒寫,不過寫了也白寫,到現在那條子還在大粗那兒擱著哩).

大粗邊說:”寫啥條呀.”邊把條子遞給了他的老婆.

“給,這個月的一千塊錢利息你先拿著,我先走了.”二把錢遞給大粗的老婆起身走人.

“哎呀,二看你客氣的,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呀?”大粗的老婆滿臉笑容熱情洋溢地送著客.

“沒啥,就一點水果給孩子吃的.”二回過頭說,他沒說這水果是那個直正借錢的人買的.

二停下車接上阿總,在車上把19000塊錢遞給了他.阿總沒跟二打條子,後來阿總找二幫著借錢拿的時候也沒打條,就是在他自已隨身帶著的小本子上記了記.到不是二不好意思讓阿總打條子,而是覺得讓人打條子沒味口,當時場子裏借錢拿碼啥的都隻是交個口,那怕就是你知和我知,這個味口絕大多數人都還是要講的.

二在賭場時呆了近二年,還沒見過誰借了別人的錢拿了別人的錢不承認的,上至老總,柱子,下至蝦子,小混混,最多的就是拖和跑路而已(可能當時也確實沒有錢還),從來沒有誰大言不慚地說:我不欠你的錢!真的沒有,在這一點上,賭棍們還是有一定誠信的.(承認有這個事,至於還不還啥時還又得另當別論了)

阿總的電話響了,是牛逼打過來的,”阿總,你咋還沒來呀?都快開課了.”牛逼有些不悅,他當然有些不悅,阿總這一段上課總是無精打采三下三不下,沒以往的那個賭勁和銳氣了.

牛逼還並不知道阿總晚上還在”兼職”,而且阿總在分缸子的時候跟他自個沒少分,雖沒有多分,可跟別的幾個股東一樣多別人也不得勁呀,別人都是從頭賭到尾,而且下注也下的不算小.大夥兒一塊做飯,別人老吃洗菜淘米炒菜洗碗,而阿總就是拿拿筷子,吃得還跟別人一樣多,時間長了人家能得勁嗎,就算人家嘴上不說,心裏也不會高興的.

“哦,牛逼,我快到了,剛才機八吊二的車壞了弄了半天,剛弄好,快到了別急啊.”二從來並不佩服阿總說瞎話不臉的本事,但是佩服他能在極短極短的時間內說出瞎話的本事.

阿總肯定不會跟他們說自個兒剛才去借錢去了,那多沒麵子呀.

在賭場裏最有麵子的事就是天天活著,哪怕是你今天輸的再多,你明天還來,你明天輸的再多,你後天還能來,這就是本事和最大的麵子,別人不關心你的錢是從哪兒來的,管你是偷的搶的借的騙的,隻要你還活著,還能坐在昨天坐的那個位置上,還在那兒瀟灑自如的往賭桌上丟著錢這就是你最大的麵子!

就像一個徐娘半老色衰多皺的曾經是怡紅院頭牌的性工作者,隻要天天還有人在點她,天天還有各式各樣的男人們來找她,這就是她最大的成功,不管她是少收費還是倒貼費,別人並不知道,知道的隻是她現在對男人還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不容易,””不簡單,””有媚力!”厲害呀!”這可能就是旁人對她的評價和讚賞.

而她正恰恰需要的是這種東西,因為這些東西能滿足她極大的自信心和虛榮心.

哪怕是她在夜裏一個人暗自垂淚傷心不已,為自個兒大半生的積蓄(用多少次被動和主動的**劇激的運動才換來的銀子和金銀首飾啥的多不容易呀)貼給了這群既得了財又得了”色”的臭男人們而唏噓感歎.

然而,她並不後悔,因為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