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鄒哥賣車到碼錢

鄒哥這堂課還沒上完呢,就去了近5個(5萬)。他自已帶了半個,拿了3個碼(扣去水子是28500元,但還的時候得是整3個),最後一盒子公司幫他墊賠了8500元,單師傅幫他搭了5000元的白。一共是48500元。

一堂課輸個48500元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麽,但對鄒哥來說,絕對可以致使他“麵如死灰”了。雖說他有房有車,但房子的房主是他父親,更何況他的兩個姐姐也多少有一份。車子(出租車)是借錢買的,銀行裏每個月還得還一千多的購車款呢。他的車子是分期付款的,而辦理出租車的各種證照和手續(車標及管理費等)比車子多用了近二倍的錢。

他還有三個“小草”要養,家裏收的幾個房租他和父母各半,這點錢也隻夠他全家的水電費和一小部分生活費用,經濟來源完全指望著出租車的四個輪子不停地轉呢。

現在舊債未還又添新債,這可咋辦哩?鄒哥坐在那兒呆若木雞。

“鄒哥,鄒哥。”單師傅連著喊了二聲,鄒哥才回過神來。

“走,出去轉轉,透透氣。”單師傅過去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到賭場外麵去走走。

“皇帝,你今天把我整得慘啊!真是狠呀!”鄒哥強做笑顏跟皇帝開著玩笑。

“鄒哥,明天再來,總不是你一下我一下的,別影響心情啊。”皇帝打個他一巴掌又幫他揉了揉。

單師傅和鄒哥走到賭場外抽起了煙。

“個機八日的,好黑呀!”鄒哥既像自嘲又像憤憤不平。

“算了,輸了就別想了,不然越想越煩。”單師傅安慰他。

“他媽的,這咋弄呢?隻有賣車了,不然碼隊和你們的錢都到不了。”鄒哥恨聲說道。

聽鄒哥要賣車,單師傅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勸他不賣吧,這扯得錢誰來還?勸他賣吧更開不了口於心不忍。

“單師傅,我明天就去辦這個事情,這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我要是來不了你幫我打個圓場,該喂的水子就喂,不要讓別人說我們沒形象。”鄒哥的語氣沉重的就像是在交待後事。

“不要緊,這點味口我肯定會幫你就的。你先去吧。”單師傅的語氣更像是叮囑即將踏上戰場的戰友。(其實鄒哥剛從戰場上下來,但很受傷)

單師傅跟畜生打了個電話,響了二聲後,畜生接了,證明他現在很方便。

畜生聽了單師傅詳盡的匯報後,肯定了單師傅顧全大局的行為並很明白事理地指示:“今天下了課,先用點子錢把差皇帝的錢還了,再跟杯子說一聲鄒哥差公司的8500元錢明天到位,鄒哥明天下午要是不來,你得提前做好準備,先把這錢帶著,到時給杯子,再一個明天跟杯子買二盒好煙,別人今天幫鄒哥墊了一盒子也是給我們麵子。別讓人家說我們不會做人,碼隊的水子你也備著,到時候喂給他們,這樣別人才會說我們有味口,畢竟鄒哥是和我們一注(一起)的,幫他就形象就是幫咱們自已就形象。好了,就這樣了,晚上我要去活動,就不跟你們碰頭了,我的話你跟他們說說就行了,就這了。”

“又有新地方了,啥時也帶我們去精神精神!?”單師傅一聽說畜生又要活動調侃道。

“還是故人好呀,還不是去貝石!”畜生笑了笑。

“喂!去了幫我跟小紅也搞一炮啊!”畜生的專一眾人皆知,單師傅逗他。

“你跟老子一邊休息去!”畜生掛了電話。

晚上單師傅,小雄,泥鰍和臘肉在足療城碰頭時,單師傅向他們傳達了畜生的剩旨(下午剩下的旨意)。

小雄歎惜連連,說:“唉,鄒哥今天真是掉得大呀!”

泥鰍說:“他那裏會賭博呀?機八毛,前幾天贏了錢隻是火(運氣)好罷了。”

臘肉說:“他明天要到48500元呀,到那裏去慌錢呢?”

單師傅說:“鄒哥準備賣車子了。”

“啊?”幾個人一聽都張大了嘴。

“他說了,就這幾天到位,畜生也說了先幫他頂一下。”單師傅平淡地說。

“那知道得啥時候了?”臘肉一想到要跟鄒哥“墊資”,自已這幾天可能分不到現錢了心裏就有點不得勁。

“啥時候都得墊,又不是叫你一個人出,叫單師傅一個人出,你急啥?”泥鰍找機會紮了臘肉一下,心說前幾天別人贏錢可沒少給你們吃紅,我跟小雄在牛逼那邊可沒機會沾鄒哥的。

“你啥機八意思?”臘肉有些不悅,更何況是他心中從看不上眼的泥鰍說他。

“算了,都少說二句,還沒吃晚飯哩!”小雄說了句。

“我叫幾個菜回來吧?!”臘肉正準備起身。

“算了,去吃火鍋吧,我們過來的時候在春夢路上看見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吃一百送二十,酒水還免費。”泥鰍搶白了一句,心說又叫幾個菜好叫你店裏的幾個服務員一起跟著吃,光他媽的想好事。

“行,吃火鍋吧。”小雄和單師傅也都同意了。

“好,那我安排一下。”臘肉勉強說道,又心有不甘地掏出了50元錢扔在了收銀台後的小紅(小紅之所以沒有走是因為她暗自喜歡(也可以說是暗戀)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小雄。後來她也隨了願,小雄搞到了一點金後(離一桶還差的遠)租了房把他包了起來,為這小雄的老婆跟他離了婚,後述。

臘肉對小紅說:“你去炒幾個菜吧,你們幾個人吃。”

“哼!為等公司這頓飯把我們餓到現在,真是摳門。”小紅拿著錢心說。

泥鰍他們去的這個火鍋城名叫“蓉人”,大概是成都人開的,叫蓉人火鍋城可能還有一層含義,就是能容人。

他們確實對來吃飯的客人夠“寬容”的,2元錢的本地啤酒和四川的沱牌酒隨便喝,但不許浪費,桌麵菜牌上有溫馨提示:瓶內如有剩餘啤酒則按5元一瓶收費。

大夥兒都“海底撈”完了之後,單師傅叫服務員來結帳,臘肉忙把自已未喝完的半瓶啤酒趁著服務員沒注意倒進了火鍋裏。

“先生,您們一共消費了200元。您看一下菜單。”服務員遞給單師傅一張上麵打著不少鉤鉤的點菜單。

“我看看。”單師傅剛要接,就被臘肉一把抓了過去。

“不是192元嗎?”臘肉大聲斥喝。

“這位先生,您再往單子下麵看看,還有4包餐巾紙和4套消毒餐具。”服務員不慍不火。

“寫這麽小,誰看得見?給160元不就得了嗎?”臘肉碰了個軟釘子有點不舒服。

“那不行的,先生,一共是200元整。”服務員還是低聲細語。

“你們不是吃100送20嗎?我們吃了200元當然要減40了。”臘肉理直氣壯地說。

“這吃100給的20是要您憑發票到收銀台去領贈卷,下次進餐可以當現金使用。”服務員耐心解釋。

“你們又不寫清楚!”臘肉可能今天心情有些不好。(錢不能分,得備著明天幫鄒哥到位,這可能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泥鰍非要到這兒來吃火鍋弄得他又要花錢跟足療城的服務員在外麵端飯炒菜)

“算了,臘肉,你累不累呀。”泥鰍說。

又不是花你的錢,那麽斤斤計較,真沒勁。泥鰍這句話沒說出來。

“散攤子吧,各走各的吧。”小雄說完起身先走了。

“走,走,走。”幾個人各自散去。

第二天,鄒哥沒有去賭場,他去聯係出租車的買主去了。

下午正式開課前,單師傅把8500元錢丟給了水手,並對站在不遠處的杯子喊了一聲:“杯子,昨天公司跟鄒哥墊的錢到了,謝謝啊,來接住。”說完丟過去二盒軟中華。

“哎呀,搞這麽客氣幹啥?怎麽,老鄒今天沒來?”杯子隨口問了一句。

“他去組織現金去了!”單師傅底氣十足,好象鄒哥是去幹的十分光榮和艱巨的任務。

“碼隊哩?”單師傅故意大聲喊道。

“在這呢,咋了?有啥事?單師傅。”碼隊明知故問。

“鄒哥去組織現金去了,今天來不了,這是1500元的水子,先喂給你。”單師傅豪邁地說。

“好,那我先拿著了,單師傅精神!”碼隊不費吹灰之力又賺了1500元當然說單師傅精神。算上這1500元,鄒哥已經整整不見了5個坨坨了。

下了課後,碼隊問單師傅:“明天能不能到根子(本錢)?”

單師傅說:“要是到不了就繼續喂水子,你怕他跑了?不是跟你說他組織現金去了嗎?”

“我知道他不會跑,再說他也跑不了,早點到我們好周轉。”碼隊的口氣也生硬起來。

碼隊說的也有道理,一個會放碼的碼隊一個碼能在賭場裏放二,三次。比如某人拿了個碼精神後,要不別人就主動蹬了碼。(銀行裏的貸款人還有主動還貸的呢,不管少不少利息早還早輕鬆)要不碼隊就說:“哥們,你現在精神了先把碼蹬嘍,萬一等會還要,我再給你。”(再拿碼隊是不會再收水子的)這一萬塊錢回來他馬上就可以再放給別人。

碼隊還有一個基本的想法就是:根子都就不住了,要水子有啥用?比如某人拿了一個碼,第二天到不了位喂500元水子,第三還是喂,第四天還是喂——可到第六天的時候人跑了,你還才收回來了3000元的水子錢嗎?根子哩?那一萬塊錢啥時能回來?就算回來也會是“費盡周折”。

單師傅聽碼隊說完後不卑不亢地說了一句:“行,我轉告他一聲。”

單師傅後來還是跟鄒哥打了個電話,跟他緊了緊螺絲,鄒哥說這天把二天一定把事辦完,全部到位。

鄒哥這一天也沒閑著,一大早就跑到了公司說準備轉讓(出售)自已的出租車,問手續咋辦?公司經理說該辦過戶的就辦個過戶,公司要收你們買賣雙方的管理費各1000元,就這麽簡單,不行到時候叫公司的安全員陪著你們跑,他對這些方麵比較熟悉。

鄒哥先去的舊機動車交易市場,去了差點沒把他氣死,你明明值10萬的東西他隻願意給你9萬,你不樂意走吧,再問下一個買主價更低了,而且一個比一個出價低,因為這些玩舊機動車的拉幫結派都一個鼻孔裏出氣。

再說舊機動車和出租車是兩個概念,因為出租車本身的手續就比車子還要貴的多。買貨要買對而不是買貴,現在這一幫子人既不願意出合適的價錢,也不會顧及到車子辦出租的手續花了多少錢,他們隻對車不對其它的東西。就像青麵獸楊誌的祖傳寶刀在潑皮牛二的眼裏隻不過就是一把刀罷了。

鄒哥隻得托自已的一幫子開出租的朋友們打聽有誰要買出租車,一台出租車連車帶手續得十五,六萬,一般的老百姓家裏那能一下子拿的出這麽多錢來?最後還是一個哥們告訴他:市運管所旁邊有一個自發形成的黑市,專門收營運車輛,什麽長途客車呀,出租車呀,市區中巴等等。這些人低價買入再高價賣出,牟取暴利。

“慌貨半價”這話一點不假,急急忙忙慌著賣的東西肯定賣不出一個好價錢,因為別人掌握了你的心理,你急著出手就是這了套現說白了說是等著錢用。他現在不收你的車該咋過還是咋過,但你要是不賣車那可是咋過都過不好呀!

鄒哥的車子現在連車帶標能值個13,4萬左右,但別人可勁的壓價,一會說現在出租車生意不好做了,一會說車況不行了,一會又說他們公司的管理費收高了,一會又說過不了二年車標(經營權)就要被政府收回了,到時候這車就更不值錢了——反正人家說了半天沒那一條對鄒哥有利。

鄒哥也弄了幾手他去買衣服時學的那幾手一看二問三假走。(如果價格實在太高就真走了)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別人是幹什麽地?是專吃這口的!沒幾個回合把鄒哥還算順利地拿下,現金一口價12萬,先到銀行把車款錢轉到鄒哥的銀行卡上再去辦過戶的手續,這些忙完一天就差不多過去了。

鄒哥回到家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該幹啥幹啥家人一時沒看出破綻。

第二天上午,銀行剛一開門,鄒哥就趕忙把剩餘的貸車款還了。這真是明智之舉,雖然他前一段不明(進賭場就屬於不明智之舉),但現在這麽做真的是太明智了,不然以後銀行和法院還得找他。

還了車貸後,鄒哥又不明智了,他沒有去還借的親朋好友的錢,因為他要是一還這錢,那場子裏拿的那三個碼錢和公司幫他墊的13000元,還有昨天的水子錢1500元就還不上了。所以他先要還碼錢,然後再帶著這剩下的幾萬塊錢去場子裏衝一把,衝起來了就把舊債新債通通一還,衝不起來就各安天命了。

鄒哥一進賭場,神采奕奕趾高氣揚地跟著相識的人們(公司領導員工和賭友)點著頭打著招呼。就像一個平易近人麵目可親的上級到基層視察工作一樣,眾人也都點頭致意.

當然看他的眼神各異,

有的心說:喲,他還“健在”呀?

有的心話:他還挺紮實(厲害)的,又來了。

水手看到他心說:奉獻的人又來了。

皇帝看到他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心說:上菜的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