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隻是兒戲的賭約,你不會當真吧?想借機訛我的嫁妝,不可能。”墨箏此時哪有半點一國公主的風範,滿臉的小肚雞腸,令人生厭。

眾人一聽,全都有些厭惡的盯著墨箏,堂堂一國公主,至於這麽輸不起嗎?

皇後也氣得沒辦法,一直沉著臉在想法子。要是非把這批嫁妝拱手讓人,她一定夜不能寐,可如果不給,墨箏和自己都會下不了台。

沁陽王和靜王都在,要是這事傳到皇上那裏去,他一定怪墨箏小氣,沒什麽本事,而且,皇上會不經意的發現墨玉的才能,這樣的話,她的墨箏還能受寵?

恐怕不僅不受寵,還會被打入墨玉的位置。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該死,墨玉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本事了?

聽了墨箏的話,璃月突然驚詫的看向眾人,無奈的攤開手道:“原來輸不起的人就是這個模樣,我又長見識了。”

“你說什麽?死墨魚!”墨箏一說完,猛地揮手,準備一掌給璃月打去。

璃月眼尖,一個伶俐閃開,與此同時,右腳一個旋風掃腿,狠狠踢到墨箏腿上,將墨箏啪的一聲踢摔到地上。

頓時,墨箏被踢趴在地上,樣子狼狽得像狗似的。

“想打我,你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璃月冰冷出聲,聲音裏帶著陣陣涼意,與剛才那個雲淡風輕的她完全不同。

此時的她,如同罌粟那般嗜血,眼神冰涼,裏麵透著濃濃的肅殺和淩厲。

“墨玉,你……”墨箏啪的一聲摔倒在地,那右膝處傳來陣陣嗜人的疼,疼得鑽心,好像右膝蓋骨已經折碎了一樣。

她也有武功,可是因為膝蓋骨折了,根本沒辦法使力,隻得悻悻的趴在地上。

“都住手,這成何體統?”屆時,一陣威嚴不阿的聲音至殿門口傳來。

眾人一聽,全都驚慌失措的回頭,再看是一襲黃色龍袍的皇帝時,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大聲呼道:“皇上吉祥。”

皇後行完禮後,忙起身跑到墨箏麵前,一邊扶她一邊哀憐的朝璃月道:“紅玉,本宮代墨箏向你賠不是了。墨箏願賭,就應該服輸,一切都是她的錯,還望你記得姐妹情誼,饒她一命。”

皇後這麽一說,北齊帝便眉梢一挑,雙眸緊睨,陰沉的睨向璃月。

璃月心裏暗忖,這皇後也算個角色,竟然將賴帳沒人品的墨箏說成弱者,如果換成她,隻要是自己提出來的賭注,哪怕輸掉所有也會履行。

她才不會像這些人一樣,輸了不敢認。

想到這裏,璃月立即沉穩不迫的看向北齊帝,拱手一字一頓的道:“參見父皇。父皇,今日兒臣應沁陽王之邀來參加賞花宴,當時母後說要即興作詩,皇姐她們都作了一首之後,便叫兒臣也作。當時兒臣不同意,因為覺得兒臣文才不好,不好意思獻醜。無奈皇姐以嫁妝為賭注相逼,說如果兒臣在一柱香時間內作得出十首好詩,她就將她所有嫁妝輸給兒臣。當時好多公主和千金小姐都作了賭注,那疊賭約還擺在那裏。本來我無意與皇姐賭,可皇姐苦苦相逼,說如果我作不出詩,就要我學狗叫,要我給她們舔腳趾,還要我繞殿爬十圈。兒臣有個英武的父皇,怎麽可能做如此丟父皇臉的事,所以兒臣就同意和皇姐立賭。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兒臣已經作了十首詩詞,皇姐不相信兒臣是真的墨玉,想揮手打兒臣,兒臣不經意的閃開,皇姐因為用力太大沒打中我,就摔倒在地,然後就是父皇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璃月一字一頓慢慢的說完,此時的北齊帝已經滿目驚異,她又繼續道:“皇姐還願賭不服輸,不同意將嫁妝輸給兒臣,又企圖傷害兒臣,如此小肚雞腸,心胸狹窄,根本不配做英明偉大的父皇的女兒。”

猛聽璃月說完,北齊帝眼睛裏突然閃出一縷淺淺的光芒,他這個草包女兒何時變得這麽機靈了?

如果是以前,她是從來不敢在自已麵前告狀的,而且她也沒口才,性子又急,說出來的話隻會把自己氣得個半死。

如今她說話有理的據,條理分明,既譴責了輸不起的墨箏,又替自己說了話,還明裏暗裏誇了他這個皇帝。

這樣的城府,這樣的心機,是他這個草包女兒做得到的麽?

而且,她還脫口成詩,半柱香時間就作了十首,這究竟是神,還是人。

難道,他這個女兒以前的草包樣,都是裝出來的?

璃月這麽一說,把原本就生氣的墨箏激得更怒,墨箏一邊倚著皇後,一邊恨恨的盯著璃月,“墨玉,你少信口雌黃,分明是你想陰我的嫁妝。父皇,你千萬不要放過墨玉,她不僅打了……”

話還未說完,北齊帝便冷地抬手,“啪”的一掌狠狠打在墨箏臉上,盛怒的道:“閉嘴。自己想侮辱墨玉,沒想到反而輸了嫁妝,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來人,按賭約把墨箏的嫁妝全部移交給墨玉。”

“是,皇上。”太監們已經將賭約收好,準備按上麵的核對數目。

皇帝親自發話,那些剛才賭過的公主們,全都乖乖的將身上的寶物交出來,一一遞給端著玉盤的太監,心裏則疼得發慌。

她們手裏的寶物,哪件不是價值連城,今天真讓墨玉賺大了,而且還給墨箏公主重重的一擊。

“父皇……”墨箏還想說什麽,卻被皇後一把攔住。

皇後見皇上生氣,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拂袖道:“皇上,墨箏隻是個孩子,不太懂事,臣妾求你饒她一次,臣妾保證她的嫁妝會一分不少的交給墨玉。墨玉和墨箏都是本宮的心頭肉,嫁妝給誰都是一樣的。”

璃月淡淡挑眉,現在來裝好人,是不是晚了點。

北齊帝見皇後如此識大體,便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以後大家要對墨玉好一些,她也是朕的女兒,流著北齊的骨血。墨箏作為朕的女兒,竟然輸不起,皇後將她帶下去好好反省反省,等她反省夠了,才能見人。”

“是,皇上。”吳皇後一聽隻是禁足思過的懲罰,立即微微鬆了口氣,忙扯著墨箏上前謝恩。

墨箏隻得順吳皇後的意,朝皇上磕了個頭。

她這麽多嫁妝,竟然這樣就給了墨玉,這比剜了她的心,割了她的眼還難受,真是便宜這個草包了。

北齊帝說完,突然饒有興味的睨向身側的墨玉,一雙冷眸沉穩冷靜,沉聲道:“朕聽說你們剛才在選北齊第一才女,不知才女人選是誰?”

“回皇上,剛才有人提議選墨玉公主為北齊第一才女。”一名太監忙躬身道。

“墨玉?”北齊帝仍舊不敢置信的看向墨玉,墨玉隻是個草包公主,雖然作了十首詩,不代表她襯得起這個名號。

“皇上,墨玉公主剛才的確在半柱香時間內作了十首詩,不過,她琴、棋、書畫等一竅不通,這樣就稱第一才女,未免太兒戲了。如此草率,北齊所有臣民都不會信服。”皇後讓小宮女將墨箏扶了下去,自己則義正言辭的走到北齊帝麵前,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