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那幕後黑手究竟是誰?難道,是太後?

璃月淡然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太後,太後雖然盛怒,但不得不顧及與景親王府的關係。

看在景親王的麵子上,她肯定也會饒了茵夢,可是茵夢卻離奇死掉。

茵夢一死,景親王心裏肯定對太後有怨懟,這不是太後想要的局麵。

太後隻想把瑞親王和景親王控製得死死的,又如何想多生事端,讓他們恨自己?

看來,在太後與景親王中間,有個隱藏得極深的小人。

正思忖之際,外邊突然傳來無心的聲音,“王後,側妃來請安了。”

璃月抬眸一看,那入口處,南宮幽若正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行來。

南宮幽若踩著小碎步,臉上仍是一片含羞帶怯,朝璃月柔柔行來。

璃月冷然睨了她一眼,一張臉如此緋紅,該不會仍舊沉浸在沁驚羽的誇讚之中?

南宮幽若一走到璃月麵前,先是抬眸細看一下璃月。

當她發現這個她曾經瞧不起的妹妹已經高人一等,而且模樣冰冷、沉穩淡然,已淩駕於自己之上時,心裏那種鬱悶的感覺真是令她窒息。

“臣妾給王後請安。”南宮幽若眉眼帶笑,眼底是濃濃的不悅與陰鷙,麵上則笑饜如花。

璃月冷眼掃了掃這虛偽得不能再虛偽的女人,冷然道:“側妃來廣離宮,所謂何事?如果沒重要的事,請恕本宮不奉陪。”

南宮幽若這個女人,陰險狡詐,她憑什麽要給她麵子。

才進來就被損了麵子,南宮幽若心底在眼,表麵上卻不得不繼續假笑,那如花似玉的臉上,早已掛不住任何麵子。

“妹妹誤會了,姐姐隻是按禮來拜見妹妹,別無他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南宮幽若隻好媚俗的笑了。

璃月星眸一抬,一雙秀麗的美目嵌著淡淡潤澤的光澤,一襲粉色紗衣襯得她宛若仙子,整個人懶懶的坐在美人椅上,右手輕挑杯蓋,看起來慵懶淡然,美麗得不可方物。

她可是昊雲第一美人,隻消微微坐在那,薄施粉黛,便光芒四射,豔壓群芳。

“你平時計謀多如牛毛,不必在本宮麵前裝了。”坦誠些她倒是可以接受。

南宮幽若計謀多是多,可惜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令她不恥。

南宮幽若一聽,一雙美目更是蘊著濃濃的羞意,敢情璃月是不將她放在眼裏了,當著雪兒等宮女的麵損她。

好歹她也是沁陽王的側妃,皇帝親口封的,地位隻比璃月低一級。

璃月卻如此對自己,氣得她暗暗咬牙。

可是外麵那些王妃和宮女,對她的態度比璃月還惡劣,個個凶神惡煞,小心思比她還多,真不知道璃月是怎麽在這王宮生存下來的。

璃月是她一起長大的姑娘,她以前是什麽德行她清楚得很。

一個笨弱癡呆的傻子而已,現在在自己麵前裝什麽清高?

思及此,南宮幽若也不再低眉順眼,而是高揚頭顱,冷然看向璃月:“妹妹,咱們是親姐妹,姐姐一心想來探你,沒想到你做了王後,片刻就變得生分起來了。出嫁前,父親還教導我們要團結一心,互相幫助,沒想到你竟給我使臉色……”

南宮幽若正陰陽怪氣的說著,突然,後邊的無心一個冷洌輕喝:“大膽側妃,王後麵前,豈容你詆毀囂張、放肆無度?”

無心一陣喝完,璃月也高抬眉梢,一雙美目冰冷的睨向南宮幽若,臉上是一片嗜人的肅殺。

南宮幽若這才意識到,麵前這個女人早不是曾經被人欺淩的傻子,而是沁陽國尊貴無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後。

璃月冷然起身,一襲粉衣翩翩獨立,模樣清淺淡然,沉聲道:“側妃,本宮隻想警告你,這裏不是南宮府,不是你想怎麽來就怎麽來的。到時候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別怨本宮沒提醒你。來人,送客。”

南宮幽若一聽,當即被嚇得花容失色,沁陽王宮的女人她不是沒聽過,個個貌美如花,是天下一絕,卻又都心計深沉,一個比一個狡詐毒辣。

要是她惹上她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麵前的璃月才是她最大的靠山,她如果不好好待璃月,將來要是出什麽事,一定沒人幫她。

而且,那些宮女們已經在給她臉色看了,能做沁陽王的側妃,可真是提著膽子、受著壓迫做的。

怪隻怪她勾引不到沁陽王,如果能得到沁陽王獨一無二的愛,看這個宮裏誰還敢給她臉色看。

想到這裏,南宮幽若立即挎下臉來,有些哀求的看向璃月,“妹妹別生氣,都怪姐姐,都是姐姐的錯,咱們是親姐妹,坐下聊聊天可好?”

南宮幽若一麵說,一麵拖著璃月坐到美人椅上。

璃月別有深意的看了南宮幽若一眼,便不再理她,兀自喝自己的茶。

南宮幽若有些怯弱的看了一臉陰沉的無心一眼,迅速從金蘭手中接過一盒芝麻酥,溫柔的遞到璃月麵前,“妹妹你看,這是姐姐吩咐金蘭親手做的芝麻酥,味道酥脆可口,十分香甜,你要不要嚐嚐?”

璃月冷笑一聲,一把將錦盒打開,嘩的一聲將芝麻酥扔進桌上的清茶裏。

突然,那芝麻酥一遇清茶,立即把清白的茶水給染成了深黑色,看起恐怖至極。

憑璃月的直覺,怎會辨不出這酥裏有什麽?

剛才南宮幽若一帶進一她就聞出來了,隻是一直沒說而已。

南宮幽若和金蘭一見那茶水的變化,兩人嚇得瞪大眼睛,當即抱成一團,驚慌的叫道:“璃月你別生氣,這與我無關,不是我下的毒,你一定要明察。”

南宮幽若說完,早已是心顫顫的看向璃月,一雙美目頓時失了顏色,臉色攸地變得慘白。

璃月不慍不怒,隻是冷然看著清茶裏慢慢幻為細碎的芝麻酥,一字一頓道:“諒你也沒這個膽子!這件事正好警告你,第一,以後別輕易送別人吃的;第二,如果本宮想整你,隻是一瞬之間的事,所以你以後盡量給本宮老實點。”

南宮幽若一聽,臉色攸地變得慘白,璃月這是在暗示自己,怎麽鬥都鬥不過她,是嗎?

如果剛才璃月指證這毒是她下的,那她的一生就完了,說不定現在都到斷頭台了。

南宮幽若嚇得魂不守舍,模樣難安,邊上的金蘭也急忙跪了下來,使勁的磕頭道:“求王後饒命,真的不關金蘭的事。那芝麻酥是奴婢在禦膳房碰到的一個宮女贈給奴婢的,奴婢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隻知道她對人很好,聽太監們說是青鳳宮的人。”

太後?

璃月眉眼微微轉動,光憑一個小宮女的證詞,根本扳不倒太後。

而且,太後叫人做了這事,就一定不會承認。

就算抓到那名宮女,她也會矢口否認,說不定還會反栽贓南宮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