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在場一百多個人個個皆怒視著她,她像她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似的。

“大膽!”璃月一進去,太後就凶狠的冷喝一聲,“啪”的一聲拍了下邊上的玉桌,目光深沉可怕,一臉的威懾盛怒。

原以為這聲大膽至少會把王後嚇軟,沒想到,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女子沉穩不迫、淡然走來。

太後見她臉上毫無懼色,風眯立即不悅的冷眯,“大膽王後,你可知罪?”

又是下馬威。

璃月朝太後拱手拂了拂禮,一雙美目暗藏冷芒,麵上則謙和淡然,婉約輕道:“母後,璃月不知所犯何罪。”

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沉穩,太後有些搞不懂麵前的女人了,她態度始終謙和,令她抓不到半點把柄。

可是,她有個活生生的把柄抓在手裏,還怕南宮璃月不認罪。

想到這裏,她冷眼睨了睨麵前從容不迫的女人,盛怒道:“好,你不知道所犯何罪,就由哀家來告訴你。”

太後說完,美目一洌,目光森寒如刃,冷聲道:“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進了沁家的門,你就是沁家的人,必須孝敬長輩,聽夫君的話,安守媳婦規矩。這裏可不是昊雲,不是你想怎麽就怎麽的。宮裏人人都知道,每月十五都要來宗廟祭拜先祖,不能遲到,不得喧嘩,必須誠心誠意。你一來就遲到,已經犯了大不敬之罪。按律該打三十大板,打到見血為止。”

太後一說完,邊上的茵夢等都驚呼一聲,要打三十大板,還得打到見血為止,太後好狠。

太後一向陰險毒辣,手段詭譎,所有人都很是怕她。

在太後麵前,整個沁陽國沒有人敢多說一句,除了王。

邊上的茵夢等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生怕此事波及到自己身上,眼裏的得意也收斂不少。

不過一向得太後寵愛的東方瑾兒,則不懷好意的盯著璃月,麵上雖然沒什麽嫉惡如仇的表情,心底卻對璃月恨之入骨。

“母後明鑒,兒媳初來乍到,不知道沁陽有祭祖禮節。”璃月說到一半,微垂眼瞼,繼續恭順的道:“兒媳來自昊雲,承蒙皇上親自賜婚,皇上給兒媳如此天大的福澤,兒媳竟然如此疏乎,隻顧著照顧夫君,把祭祖一事給忘了。母後,此事是璃月的錯,您要打要罰,璃月全都認了。”

璃月說完,重重彎下腰,情詞懇切的朝太後拱身又行了個大禮。

眾人看璃月誠懇的態度,不由得瞪大眼睛,本以為她會羞愧難當,或者嚇得當場軟到地上,亦或氣衝衝的和太後頂嘴。

沒想到,她竟然恭謙的向太後認錯,雖然嘴上在認錯,說的話卻句句在理,透著淡淡不可反駁的王後威儀。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頗有大家風範,令人不得不折服。

一看璃月這樣,太後也變得滿腹疑惑,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

邊上的驚雅翁主見王後態度婉約,麵上早就對她抱以同情,便朝璃月露出個和藹的微笑,一溜煙跑到她身邊,親切的拉著璃月的小手,轉頭看向一臉疑惑的太後:“母後,誰能無過呢!昨夜是王嫂的新婚之夜,難免和王兄太過恩愛,忘了祭祖這件事。再說,祭祖這事不是需要姑姑們提醒嗎?晴姑姑、虹姑姑明知道王後會遲到,卻不提前通知王後,也不知道她們安的是什麽心。”

驚雅翁主瞪了晴姑姑一眼,繼續道:“做王後的奴才,事事不為王後作想,反而讓王後遲到,誤了正事。王嫂初來乍到,難免有好多禮儀不清楚,所謂不知者無罪,再說她孤身一人,身邊沒有個貼心的人提醒她,一時疏乎也屬常情,說不定王兄太愛王嫂,抓著她不放她來呢?依兒臣說,沒有及時提醒王嫂的晴姑姑、虹姑姑才是真正該罰的人。母後您說對嗎?”

沁驚雅說完,臉上立即露出個可愛的微笑,笑意盈盈的看向太後。

璃月見她如此模樣,心裏也明白七、八分。

看來,這個驚雅翁主很得太後寵愛,不然也不敢在太後麵前插話。

而且她說話很有分寸,溫和中不失禮儀,有理有據又不失威嚴。

這麽一說,太後臉上的神色更為複雜,而邊上的晴姑姑、虹姑姑,早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太後急急磕頭道:“求太後饒命,都怪奴才沒按時提醒王後,還望太後責罰。”

驚雅翁主都這麽說了,她們還不快求饒,一會有她們的好果子吃。

驚雅翁主為人直率單純,是宮裏朋友最多的人,她不僅深得太後喜愛,和王的關係也很好,所以大家平時都很尊敬她。

璃月萬萬沒想到,這個王宮竟然有人肯站出來替自己解圍,這個沁驚雅,小臉紅撲撲的,烏黑的眼睛輕眨,很可愛,給她的初次印象不錯。

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她得慢慢觀察一番,再行決定。

聽了沁驚雅的話,太後收起眼裏的複雜神色,她是堂堂一國之後,說出去的話便再也收不回來,如果她現在饒了王後,以後如何在宮裏立威?

但是,如果直接拖王後去打板子,一定會給自己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王後如此誠懇的認錯,如果她還糾著此事不放,亦或罰她受刑什麽的,一定會引人詬病。

說不定沁驚羽會因為此事找自己的茬,雖然她不知道她倆相處得如何,但是現在她是驚羽的妻子,要是真的下手打她,沒有足夠的理由,那是服不了眾的。

她雖然狠毒,可也不想讓在場眾人以為自己蠻不講理。

如果剛才王後囂張的和她爭吵,那她就有理由處置她,可是,她竟然沒有,可見她城府極深,現在竟讓她臉色微紅,有些下不了台。

不過,憑她的手段,要懲罰一個人,要麽讓她死,要麽讓她生不如死。

隻打對手幾板子,對自己來說未免太小兒科了,而且這種懲罰也不狠。

她得等,等到個有利的時機,抓住王後的把柄,給她來個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又做得不動聲色,這才是對付敵人最好的辦法。

看來這王後心思通透,聰明機靈,是個值得用計的對手。

這樣的姑娘,如果能為已用,對她來說將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能為已用,隻有狠狠除掉。

想到這裏,她美目微轉,目光幽深的看向璃月,不緊不慢道:“晴姑姑她們事情太多,記不住一樣無可厚非,就罰她倆一月俸祿。至於王後,無論是不是疏乎,王後還是遲到了。這樣吧,昭郡王妃近日碰到一個難題,不知王後能不能解答,如果王後能解答,哀家就免你這三十大板,如果不能,那哀家隻有按律處置,誰求情都沒用。”

太後思索一下,得意的看向璃月,如此刁鑽的難題,別說璃月,就是王宮裏所有人、乃至全天下都沒能人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