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什麽?父親,我們家不是好好的嗎?真的到這一步了?”聽了南宮立的話,南宮幽若驚呼一聲,迅速和風姨娘對視一眼,眼珠子立即精明的算計起來。

“將來家族財產本來就由四房分。招弟輸掉的宅子是我曾經分配給大房的,兩棟大宅價值兩萬兩白銀,招弟不成氣侯,把自己宅邸的地鍥偷去輸了不說,還欠下五萬兩大債,氣死我了,一群窩囊廢!”南宮立越說越氣,臉色由青轉白,猛地拍著胸口,邊上的風姨娘急忙將茶水遞到他手裏,又幫他拍背順氣,目光則像刀子似的睨向南宮招弟。

連一直護著南宮招弟的秦氏也氣急心慌,突然,她“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揚起手“啪”的一聲給南宮招弟煽去,惡狠狠的瞪著她道:“你這個該死的賠錢貨,老娘當初真不該把你生下來,應該掐死你才對。說,你為什麽要沾上賭博這種惡習?一個女兒家,嗜賭比男人還凶,你……你氣死老娘了。”

秦氏一臉氣結慘白,目光凶狠如鷹,上次招弟找的那個王蟒就不是正經人,她當時還有些害怕。

沒想到,招弟真和那些下三濫混上了,還輸掉她視為珍寶的兩棟大宅,把她後半生的依靠都給輸掉了。

想到這裏,她再看了風光無限的璃月,心裏越發的氣。

為什麽柳心茹生的女兒如此爭氣,她生的就是個賠錢貨?這南宮璃月以前還是個傻子,哪點比得過招弟,如今,她的招弟竟然連璃月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氣得她吐血。

要是醉兮在就好了,她至少有個兒子在手裏,家產大半肯定由醉兮繼承。至於風姨娘、柳姨娘,還有那個天天念經的樓姨娘,光憑她們妾室的身份,最多能分到幾間鋪子。

看來,這天要變了。

風姨娘不屑的瞟了秦氏一眼,目光落到地上的南宮招弟身上,陰陽怪氣的道:“姐姐,還以為你很會持家,沒想到生了個家賊!招弟被采花賊毀了清白也就罷了,竟然幹出這等禍事。如果大房這樣都能分大半家產的話,妹妹不服。”

“婉清說得對。我想通了,鳳仙,就因為你是大房,我處處忍著你,讓著你,你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還少?現在先不談家產的事,我們應該先解決現在的難題。宣王有心要對付南宮家,如果不交出這五萬白銀,他肯定會帶人抄了咱們家的主鋪。主鋪一毀,南宮家族勢必完蛋。宣王底下有兵有將,有的是為他跑腿的狗腿子,我們拿什麽和他鬥?”

南宮立惱怒說完,一手抓起桌上的茶杯,還沒開始喝,心裏一股悶氣溢出。臉色又陰又晴,冷不防的,他將那茶杯“砰”的一聲摔在地上,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裏麵的茶水濺得老早,嚇得在場的人紛紛抖了抖,均把頭低了下去。

南宮招弟一直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厲害,一臉的憔悴與疲倦,哪有當初的神采?大概是被采花賊事件弄得身心俱疲,知道自己是個殘花敗柳,索性破罐子破摔,越發的墮落。

“老爺,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女不善。咱們還有醉兮,你趕緊把醉兮招回來,我一定逼他和你打點商鋪,咱們家曆經三代,千萬不能垮啊!”秦氏一臉悔恨的咬著下唇,右手猛地抓起招弟的頭發,把她的頭“砰”的一聲按到地上,一邊按一邊罵,“還不快給你爹磕頭放錯,你這小蹄子,老娘白生你了。”

怒罵完,秦氏抓起南宮招弟的頭砰砰砰的往地上按,南宮招弟一邊哭喊一邊反抗,淚水和鼻水和成一團,“母親,我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是我財迷心竅,一心想贏宣王的錢,哪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現在才知道,宣王的錢哪是我能贏的,都是我鬼迷了心眼,我錯了母親。”

邊上的柳姨娘實在看不下去了,迅速走到秦氏麵前,一把捏住她抓招弟頭發的手,“姐姐,你怎麽能這樣對自己的女兒?招弟犯了錯,你也有責任,是你沒好好管教她。現在你打招弟也沒用,不如盡快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秦鳳仙!”南宮立也一臉鄙夷的瞪了秦氏一眼,右手“啪”的拍在紫檀木桌上,拍得桌子抖三抖,想想還不解氣,他猛地站起身來,一腳將秦氏踢翻在地,並用手指著秦氏的頭,“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看看你這副黑心腸的鬼樣子,哪及心茹半分?來人,給我立書一封:秦氏鳳仙善妒多言,立馬卸下主母之位。”

想想還不解氣,南宮立又指著秦氏的鼻子,盛怒的道:“從今天起,不準你再插手帳房的事,現在你和婉清、心茹她們一樣,等把這件事解決好,我再從她倆中選一位做當家主母。”

“老爺……”南宮立的話無疑是一顆驚雷,狠狠炸在秦氏心裏,在這個時代,當家主母就是侍妾的天,地位尊貴。南宮立廢了她的主母之位,這無疑要將她推上絕路,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南宮璃月那小蹄子不就笑得更加猖狂?她要好好的活著,然後整死三房、四房,整得她們永遠翻不了身。

一聽到斟選主母之位,風姨娘目光犀利的瞟到柳姨娘身上,一顆心嚇點跳了出來。沒想到這個柳心茹平時唯唯諾諾的,剛才竟然說得出那一番有道理的話,這個女人,不像表麵那麽簡單。

這兩母女,都不簡單,她得好生提防著才是。

眾人正各懷心思之時,突然,守門的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臉的驚汗之色,“老爺,不好了,宣王帶人來要債了。”

“什麽?來得這麽快。”南宮立恨恨捏緊拳頭,目光陰沉的看著院子,隻見後麵一臉陰鷙的風塵染,領著二十多名侍衛氣勢迫人的走了進來。

風塵染身著一襲紫色錦袍,腰係鎏金玉帶,手持一柄象牙折扇,目光森寒似鐵。一看到後邊的璃月,他眼裏閃過一抹冰冷,隨即將目光移向南宮立。

今日的璃月身著一襲粉色紗裙,裙裾上繡著點點碎紅的梅花,一頭烏黑的頭發打成小卷兒,整個人看起十分嫵媚。

而她那淡漠清雅的眼神裏,卻透著濃濃的清純,果然是昊雲第一美人,無論怎麽打扮,穿什麽,都能將人的目光吸引住。

他當初,怎麽就沒注意到這些呢?

“宣王吉祥。”南宮立並沒有十分驚慌,不卑不亢的走到風塵染麵前,拱手朝他行了個臣禮,“不知宣王大駕南宮府,所謂何事?”

“本王所謂何事,南宮先生心裏應該有數才是。”風塵染目光冰冷的掃過眾人,最後在璃月臉上停下,暗忖一聲,如今他逼到她家裏來,該是她向他求饒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