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鋒把抓住遊方!”你是怎麽知道的”

遊方微微一笑:“當然是推測,但也可以肯定,你也是這麽猜的吧?別忘了剛才的故事,兩千多年並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整個山穀被掩埋了有近百米深。就憑那些村民,可不容易找到剩下的大批墓葬了,除非調大型工程隊來把這個山穀全部掘開,把子孫賴以生存的田地全部毀掉。”且別說後果如何,但工程投入和盜墓產出不成比例,這種不哉,算的事情,他們再笨再蠢也是不會做的。”

池木鋒的臉色終於多雲轉晴小心叮囑遊方道:“你這個推斷,可千萬不要泄露出去。跟誰也別說!,,就算無法大規模盜掘,那些村民為了碰運氣,弄不好也會像無頭蒼蛇一樣亂挖的,萬一真挖出來一兩座也是造孽,而且把農田都毀了,關中平原上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

遊方:“我當然明白,跟誰都不會說,就是悄悄告訴你一聲。我看你的樣子像丟了魂似的,順便給你噢噢魂

就在說話間。帳篷那邊走出來一個打著手電的人,遊成元遠遠的喝問道:“朱大有,這黑燈瞎火的,你往哪裏去?。

朱大有嚇了一跳,走過來解釋道:“剩門才才商量過了,都認為這個發現太重耍了。要趕緊通知縣裏、市裏還有省裏。

這裏沒有手機信號,要到村口外打電話,看樣子。我們一整天都要呆在這裏,我順便去取一些補給,包括吃的喝的。”

池木鍾不動聲色問道:“你好像忘了我是隊長。這件事不匯報,怎麽一出帳篷就想直接下山?”

來大有陪笑道:“我沒看見你們,以為已經下到墓室去了,再說心裏既激動又著急。就想快點通知外麵,這可是重大發現啊

池木鋒點了點頭:“這個,發現實在太重耍了,而且我們的處境很不妙!等於被困在小穀裏。在犯罪分子眼裏。這株青銅神樹價值連城,很難不動心。,我現在宣布一條紀律,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單獨行動。不可以擅自與外界聯係,每一個人與外界接觸時,都必須有另外一人在場監督,直到建木安全的被送出去。”

遊方看了姐夫一眼,心中暗道姐夫看匕去溫文儒雅,卻不是一個。迂腐書生,該做什麽決定很果斷,不愧是吳老的得意門生。今天的發現當然是考古學術界的重大成果,但在此時此地,不僅文物本身的安全受到威脅,就連考古隊員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封鎖消息絕對是有必要的。

朱大有卻皺著眉頭問道:“池所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懷疑誰嗎?”

池木鋒:“我不是懷疑誰,隻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煩。對國寶以及隊員的安全負責。如果有人將消息泄露給村民知道,或者傳到不法分子耳中,你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麽?。

朱大有很激動的說道:“池所長,我幹這行已經七八年,也是老文物工作者了!這一次和你一起來費居村,吃的苦頭還少嗎,我可曾有一句怨言?我要趕緊通知縣文物工作站,讓他們派人接應,這才是負責的態度,你為什麽攔著我?”

池木鋒:“我沒有攔著你,但我是隊長,通知誰、什麽時候通知,應該由我決定。剛才宣布的紀律,請你遵守。”

朱大有:“什麽事情該不該做,我當然清楚,用不著池所長你提醒。我是本地工作站的,在本地發現的文物,依照程序耍及時上報,這也是我的工作職責。池所長是這次發掘工作的指導與領隊,現場專業技術問題我當然尊重的你的意見。但從行政角度,我不歸你管轄。池所長攔著我,難道有什麽私人目的嗎?”

這位本縣考古工作站的工作人員反應出乎意料的激烈,鐵了心就是要出去,他說這話等於撕破臉了,池木鋒是從外省抽掉來的技術專家,雖然是現場的領隊。從行政關係上卻管不著朱大有。朱大有拚著事後挨自家領導的批評或處分,就是不聽池木釋的,還真沒辦法,考古隊畢竟不是軍隊。

“依照程序要及時上報”這句話一點也不錯,但所謂“及時”究竟是很麽概念呢?此時此地絕對不合適!

現在是半夜。在一個無法與外界聯係的山穀中,出入山穀唯一的路是交通不便的費居村。假如消息泄露出去。能以最快速度趕到的,絕對不是上級考古部門的人。連查案的警察都還沒有來得及進村,假如這時候有一批利欲熏心的歹徒進入山穀搶走建木。考古隊員能有什麽辦法?

費居村的大規模盜掘持續了數年,出土的文物不僅出現在潘家園,甚至出現在佳士的國際拍賣會上。村民們隻不過坐在村子裏買“土特產。”其餘的事知道的並不多,除了村民之外。不可能沒有專業人員的參與。

遊成元曾懷疑考古中有內鬼,有很多事情,不像警匪片中的情節那樣曲折複雜,朱大有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堅持連夜出去,甚至不惜頂撞與開罪池木鍾,事情

耳惜池木鋒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與不法分子相勾結,也無權強製他不上報,隻得搖了搖頭道:“既然這麽說,那你就去吧,路上

他讓朱大有走了。也沒派誰跟在後麵監督,看著他早下山坡,然後轉身向帳篷走去,遊成元與遊方對望一眼,也跟在池木鋒後麵。進了帳篷幾位隊員還在拆卸建木,池木鋒問道:“朱大有怎麽一個人下山了?”

其他幾人都很驚訝的說:“有這回事?他隻是說有事要找你匯報。我們剛才在這裏議論。發現建木的消息千萬不能讓村民知道。否則就麻煩了。這個當口出什麽意外,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怎麽也要等到明天大批警察進村後,才能放心與外界聯係,我們商量,這兩天幹脆就死守在這裏,把吃的喝的也都拿來。”

池木鋒噢了一聲:“原來是這麽回事,大有剛才走了,說要立即上報。”

這時遊成元突然道:“夜間的山路很不好走啊,而且山裏說不定會有野獸出沒,朱大有一個人回村很不安全啊。”

遊方也接話道:“是啊,假如路上出點意外,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實在太危險了。”

池木鋒扭臉道:“既然這樣,你還不趕過去與大有一起回村,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你是半夜自己過來的,也該回去了,記住,回村之後可千萬保密消息,有什麽動靜及時通知一聲。”

遊方答應一聲,拿起一把手電也走了,池木鋒又道:“都累了一天了,你們輪流休息吧。這工作要求很細致,狀態不能太疲勞

說完話與遊成元一起走出帳篷,又準備去看殘存的壁畫,在山坡上望著遊方迅速離去的背影,似是小聲自言自語道:“有些事就不要再提,連打聽都別打聽。”

遊成元拍了拍丈夫的後背:“你就放心交給他處理吧,一定比你處理的好。”

朱大有很著急。聽徐凱的介紹,明天就有大批警察進村,偏偏今夜有了那麽重大的發現。錯過時間可就很難再下手了。他心中就像有火在燒,又像有貓在抓。那一株華美無比的青銅建木,就像一棵閃著金光的搖錢樹,假如”那這一輩子什麽事都不用犯愁了。

費居村這幾年的盜墓,他一直就知情。三年那位叫費材的村民拿著一個彩陶罐跑到縣博物館籌建處,神情閃爍的請他這位“專家”看看值不值錢、公家收不收?他當時就吃了一驚,不動聲色告訴對方,這東西是古董,如果是盜墓所得,是違法的。

然而費材自稱是祖傳的,很慌張的立刻就走了,看到這種反應,他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後來,在附近的古玩市場中,他見到了不少同樣的器物。

朱大有在一個小縣城文物局工作,單位同時掛著縣博物館籌建處導考古工作站的牌子;卻是個清水衙門,待遇很一般。然而平時很清閑,有大把的自由時間。他畢竟不是池木釋那種專家需要全國各地到處跑。

別看單位待遇一般。他在當地日子過得卻很滋潤,托這幾年收藏熱的福,他在縣城裏已經是很權威的文物鑒定專家了,有不少人看了電視,將家裏老式的壇壇罐罐都抱來求他給鑒定一下,如果碰到值錢的真品不可能沒有好處。

這些到是其次。早在好幾年前,利用工作與專業之便,他轉遍了附近的文物市場,不論是公開的還是地下的。自己也搞一些私人收藏。收藏不是目的,最主要的做一些收藏品的買賣,這一帶的文物販子,他幾乎都認識。

這種行為很難說是違法,北京潘家園舊貨市場的古董交易。不也是在合法情況下進行的嗎?收藏以及古董交易本身並一定不違法,至於暗地裏非法的勾當,他自然會小心,不能放在明麵上。

經過幾年的經營。朱大有形成了自己的古董交易渠道與網絡,有不少在各地鄉下收貨的古董商都是直接與他聯係,其中甚至有來自香港的走私商。朱大有旦備官方身份,同時也有專業優勢,做這種中間人非常便利。

費居村的出現。對於他來說是個源源不斷的財源!但是他很心,從來不直接上門收購村民的東西,而是暗示當地的熟悉古董販子去收貨,然後在古董市場中收“來曆不明”的東西,鑽法律的灰色地帶的空子。

如今的他,是當地古董販子們一個重要的出貨聯給人,大宗貴重貨物出手大多依靠朱大有中介,如果朱大有自己吃不下,也會介紹外地買家。這種交易,就講究暗地裏聯絡。因此費居村出土了什麽好東西,他基本上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外地大買家希望尋找什麽東西,他也會叮囑下線販子讓村民特意去找。

一開始他隻是在法律的灰色地帶賺點外快,到後來卻越陷越深,已經卷入到非法文物交易以及向境外走私活動中。

他做的很隱僻。表麵上沒什麽破綻,仍在一家清水衙門裏混日子,其實暗地壬嘣匕檸響的勢力不一個電話。宗倉可以讓近百號人行動兆爾

以前朱大有一直很謹慎,也沒有企圖壟斷這裏的非法文物交易,外地文物販子直接找到費居村來的情況也不在他的控製之內。但這種人畢竟比例較少。真正的大買家是不會直接來做現場交易的,還是需要當地文物市場可靠的中間人,朱大有掌握了信息與資源網絡的優勢。

可以說在大部分時間內,費居村出去的東西,都是他挑剩下的,外地直接上門的古董販子要碰運氣,除非恰好村民新挖出來什麽,才能挑到最好的東西。而且費居村那種販賣出土文物的方式,諸如單線集中交易、不允許文物販子到盜墓現場去,都是他通過中間人建議的。

朱大有平常做事並不極貪,在文物轉手的時候,往往隻收一筆“鑒定費”從名義上盡量規避法律風險。但是今天他顧不上那麽多了,因為那株青銅建木是在太值錢了,意味著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這麽好的機會,可一定要截下來。

自古殺頭的買賣總有人幹。道理無非如此,總有人會因為巨大的利益鋌而走險。一步步萬劫不複。

他甚至不怕頂撈池木鋒,那又能怎樣?自己堅持按規定辦事,誰也沒有他違法的證據。真出了事,費居村的村民有最大的嫌疑,那些人犯的事還少嗎?到目前為止,山外還沒有人知道青銅建木出土的消息,假如事情做得幹淨,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內情。

朱大有盡量不去深想細節,心中卻有著強烈的期盼,腦袋裏甚至有點嗡嗡作響。身上也發熱,一個。人也敢在山間走夜路了。他一邊走一邊想:“出了村子,先向上級匯報。這裏發現了重要的文物,可以不說出是建木。順便匯報白天的事件,告訴領導他們的處境很危險。然後

此時他已經穿過穀底走入桑林,還沒等想的太明白,腳下一個不留神。絆在路邊伸出的一根灌木枝上,身子一晃就栽倒在路邊的樹叢中。更倒黴的是,路邊是一個向下的緩坡,他滾了一段距離才被一顆桑樹攔住,手上和臉上都被荊棘戎,破了,一隻腳也扭了,手電筒不知滾落到哪裏去了。

皿下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一陣陰風吹來。他終於清醒了,想起這裏是野外山林,發財大夢暫時拋到腦後,深深的恐懼襲上心頭,顫抖著聲音喊道:“有人嗎?幫我一把!,,有人嗎,快來救救我!“救命啊!”

這個地方哪有人,就算他喊破喉嚨也沒用啊!然而他的運氣真不錯,僅僅過了十幾分鍾,就在他的聲音變得嘶啞的時候。前方不遠傳來了亮光,隻聽徐凱的聲音喊道:“是朱大有嗎?你哪兒?”

“我在這裏。不小心摔下來了,快救救我!”朱大有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呼喊。

遊方的腳程很快,在穀底中央就熄滅了手電悄悄趕上了朱大有,跟著他一起進了桑林,然後,朱大有就莫名其妙的栽到了、摔傷了。

遊方又悄悄溜出桑林,在外麵等了十幾分鍾,等朱大有的嗓子喊啞了。再喊恐怕聽不見了,這才打開手電走進桑林,裝作剛剛趕到的樣子,“救”了朱大有,順手把他的手機也摸走了。

此刻的遊方隻是認定朱大有走向村民通風報信的內鬼,還不了解他的具體打算。畢竟也隻是剛剛認識,否則剛才那一跤。直接摔死他都說

“徐凱”與朱大有走了還不到一個小時就回來了,而且是徐凱將朱大有背回來的。朱大有受了傷不能走路,臉上、手上都有血跡。雖然沒什麽大礙。但看上去也嚇人一跳,連池木鋒都從祭壇裏上來看情況。

“太危險了。朱大有在路上栽了一跟頭,摔到山坡下麵去了,幸虧我路過聽見有人喊救命營地裏有急救箱吧?快給他處理一下,還好沒什麽大事。就是腳扭了。”遊方向大家解釋道。

在一頂帳篷裏將朱大有放下,給他處理傷口,池木鍾沉著臉道:“趁大家都在。我宣布一條紀律,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單獨行動,不可以擅自與外界聯係,每一個人與外界接觸時,都必須有另外一人在場監督。直到建木安全的被送出去。”

沒有人表示異議,坐在地上直喘氣的朱大有也不吱聲了,他在暗中慶幸自己的企圖還沒有暴露,至少沒有任何把柄被人抓住。就算出了山穀,隻要建木還沒有離開這片山區,總可以想別的辦法,還有機會。

遊方卻皺著眉頭道:“我得回去了,誰來監督我?”

池木鋒:“我監督你,你也監督我!正好我也要回村,天亮後處理一些事,等警察進村我就向上級匯報,盡快找人將越野車修好,然後帶一批吃的喝的回來,我們至少還要工作一天一夜。”

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