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樹蔭下的幽暗處,湖對岸公園裏的燈光已經熄滅不少,夜畢竟深了,有家可歸的人們都已回家。都是上方的星光有些稀疏朦朧,但是抬眼望去,遠處錯落林立的高樓中還亮著不少燈光,宛如都是夜晚的星空。

就算在悶熱的光走,此刻站在流花湖邊也能感受到一絲夜氣陰寒,東邊的天空不知何時升起了一片朦朧的霧氣,淡的幾乎看不見越光柔柔的照在湖麵上,水中央浮現一片朦朧的霧氣,遊方很熟悉這種場景,恍然間仿佛又回到了北京玉淵潭——他最初養劍的地方。

今晚當齊箬雪從身後接近時,靈覺中聽見秦漁發出了一聲似是撒嬌打哈欠般的輕吟,難道劍也會撒嬌嗎,還是遊方自己心中對它的感應?與向左狐那一站,古刃其餘的靈性受了不小的損傷,需要以靈覺的力量養劍修複,否則拖得時間久了,遊方以精神共鳴賦予它的獨特靈性就會消失,僅僅就是一把犀利的煞刃而已,需要重新再養成,但曾經的很多機緣都很那再重複了。

這一周的時間,遊方忙了很多事,卻一直沒養劍修複塔的靈性,難怪會在靈覺中聽見它發出哪樣的聲音。既然正好走到秦漁“有感覺”的地方,那就趁此機會養劍吧。時間恰好進入子時,遊方沒繼續再走,在湖邊一株垂柳樹下端坐,秦漁出鞘吃在身前,以 靈覺匯聚生機靈氣,以心神安撫感應劍之靈性,緩緩滋養,宛如與身心一體。

一是多時辰後,遊方微吐一口長息抬頭望去,養劍心法欲收未收,湖麵上的稅務仿佛匯聚為一名血肉肌膚如脂玉凝成、麵目與身姿都無可挑剔的女子。每次養劍的組後一步,遊方總能看見“她”,世上

並不存在這樣一個女子,而是遊方“心像”所見,是他與這柄劍共同經曆的奇特機緣所賦予的擬人化形象,與其靈性一體。

“她”的名字應該與劍一樣就叫秦漁,此刻的秦漁身形卻有些飄渺,身披的白紗裙也在夜色中漂浮仿佛隨時會化作霧氣散去,隱約可見那堪稱完美的妙曼胴體。既然是心像所見,當然與遊方此刻的心境有關,秦漁的身姿散發出有點眼熟的冷豔高貴氣質,但目光卻增添了靈動氣息,看著遊方似有些嬌怨的嗔意。

這一次養劍尚不能使秦漁的靈性完全恢複,看來還需要多耗一番心血,以自身的生機去滋養、以心神去撫觸凝煉其物性,待到完全修複之後,其靈性將會更將精純強大。廣州的地氣不如北京那麽渾厚精深,找一個非常合適的地方不容易,這裏的環境還算不錯了。

天亮之後遊方就要退房離開流花賓館,不論以後住在什麽地方,每天子夜還是辛苦一點趕過來吧,既養劍也鍛煉自己的靈覺。

這個地方也算是秦漁的靈性隨遇挑選的,令遊方稍感無語的是,整片流花湖公園地氣最合適養劍之處,就是他曾“非禮”齊箬雪的湖畔那株垂柳樹下。

想起齊箬雪,遊方隻能苦笑,還有一絲歉意的,自己何苦招惹她呢,雖然不能說主動耍流氓,但從前因後果看至少有調戲的嫌疑。江湖中偶遇,沒有必要無事結仇怨,人家畢竟是個大姑娘,還是正式道個歉做個了斷,也好讓她順下這口氣。

至於今後,遊方自然不會再想與她進一步打什麽交道,雖然身體的欲望似乎很有些感覺,但從感情角度對她卻沒什麽興趣。且不說齊箬雪的年紀可能比二十一歲的遊方大了好幾歲,而且遊方這種江湖遊子,與她那種坐寫字間的高層白領精英,也不可能有什麽生活上的交集與太多的共同語言。

他想起了一句話,偉大領袖毛主席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那麽,不談戀愛,隻是不小心摸一下,總不能算吧?

將來究竟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女子呢?遊方自己也想不明白,這種事情隻能隨遇隨緣,無法預先設定好再去強求。在北京的時候,謝小仙對他似乎有所好感,但遊方明白,兩人之間的可能性太小了。

且小說那一身警服,謝小仙為了表達感謝,曾特意說過他“其實”是個好人,一般這種話是不用當麵說的,除非她潛意識中很矛盾、想強調別的瘟。她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種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期盼,同時還帶著另一種審視的情緒,讓遊方想避開。

無論如何,離開北京之後,謝小仙在他的生活中已經消失了,江湖中偶遇擦肩而過而已,過了明天,齊箬雪也是哪些,九流混雜偌大的廣州,上千萬人口,他們隻是不相幹的兩個人。

快到淩晨兩點的時候,遊方才起身返回流花賓館,可能是受這一夜心情萌動的影響,他一邊走一邊手撫秦漁,似是玩笑般的說道:“隻可惜你不可能真的是我所見的人,要不然,我今天就摟著你睡,好不?”

假如旁人看見他這樣與一柄匕丨首說話,一定會認為這小夥精神不正常,是不是感情上受過刺激?

……

齊箬雪咬著嘴唇跑出了流花湖公園,一手拎著坤包,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掩著胸襟,粉臉發白眼圈卻是紅的,她被嚇著了,同時又感到異常的委屈與羞臊。回到流花賓館門前,坐進車中才反應過來,“梅蘭德”其實並沒才把她怎樣,也沒有追來。

剛才掏車鑰匙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包裏還才電擊棒與噴霧劑這兩件“防狼利器”,在公園裏卻根本沒用上,因為不是別人要襲丨擊她,而是她跟在後麵企目偷襲別人,不料一出手反倒被吃了嫩豆腐。

沒看出來,那個小混蛋居然身懷絕技,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啊!當時的場麵,別說有這兩樣東西,就算包裏有一支衝丨鋒槍也夠嗆能防得了身。她匆忙開車離開了這裏,就似在躲避什麽冤家對頭。

在路上雙手扶著方向盤,不知是剛才的感覺仍在還是自己的心理左右,齊箬雪總覺得胸房隱約發脹,還像被若有若無的手握著一般,頂端一對落蕾也微硬翹立摩擦著胸永,讓她喘氣都才些不均勻。

那混蛋出手可真……齊笤雪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自己胸前留下了十個指印,否則怎麽會這樣呢?

齊箬雪以前不是沒有交往過男友,也才**輕驗,以她的輕曆在現代都市中這也正常。但在夜間幽暗的公園裏,被人如此“非禮”的輕驗可是一點都沒有,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回到家中,趕緊去浴室衝澡,就像身上有一種令人厭惡心煩的氣息要急於洗去。脫了永服又站在鏡乎前,首先檢查自己的前胸。沒才看見想象中的手印傷痕,一對豐滿的乳鴿仍然毫無挑別的白嫩,揉一揉,感覺也沒才一點被侵犯受傷的痕跡。

遊方真的沒才傷她,一路上都是齊箸雪自己莫名的身體反應而巳。但是那一握是在太突然了,尤其是後來的那一推,對方手心好似有兩股電流,從胸前最**的部位麻酥酥襲遍全身,讓她幾乎毫無反抗能力就仰麵躺在草坡上。

好恐怖的場景啊,假如對方真有歹念,簡直不堪設想!回想到這裏,齊籌雪也明白自己太冒失了,而對方應對偷襲的還擊,不論是惡意還是善意,但絕對沒有歹意與邪欲,否則憑他的身手以及當時絕佳的

“作案”環境,自己此刻還能完好無損的回家嗎?

可是,可是,那人仍然是個混蛋小流氓,對女人出手用那麽下流的招術!現在回憶起那一幕,齊箬雪的身體仍不禁有些發抖……嗯,怎麽還有些發燙?她突然覺得境中的自己,手捧**裸呈的姿勢似有點**下流,一瞬間臉就紅了,立即轉身進浴房衝澡,特意將水溫調的很低。

這裏夜裏,齊箬雪也說不請睡得好還是不好,總之做了一個很混亂、很誇張、平時不敢想象的夢,夢中的內容難以啟齒,對誰都不能說!

第二天上班後,早上九點多鍾,秘書送來一封信,是有人特意送到樓下收發室的。齊磐雪一眼看見信封就覺得眼熟,趕緊將秘書打發出去拆開了信,果然是那個江湖騙子小混蛋寫來的,全文如下——

齊箬雪小姐:

我見牛然淼前輩,並無私意,隻為轉告他人之言。白雲山談風水,亦是隨口無心,未存冒犯之想。關於冷翡翠之說確有依據,但語多誇張弄巧,齊小姐不必太過在意。

昨夜猝然應對芳蹤,舉止失措無禮,特此致歉!若你我設身易地而處,想必稍可見諒,留書謝罪,今後絕不再擾。

另有一言相勸,齊小姐妙齡貌美、身份嬌貴,勿再行昨夜輕身涉險之舉。

梅蘭德

2010-9-12

現代都市年輕人,小事發短信,大事發電郵,雜事打電估,或者網上及時聯係,除了商務函件、合同賬單寄送之外,已輕很少有人親筆寫這種書麵的正式信件了,就連男女搞對象,情書都是電子版的。至少齊箬雪從沒有收到過鈍粹意義的、完全手書的私人正式信件,這是第一封。

她的第一反應是有些賭氣的想把信撕掉,然而看了半天,歎了一口氣還是將這封信收進了右手邊的抽屜裏。昨天的事,就算人家不道歉,她還能怎麽怎樣?看信中的行文習慣有點古白估的風格,這人是讀什麽書長大的?

想了想,她打了個電估給流花賓館的前台,打算托服務員轉告一聲,就說信收到了,事情到此為止,今後不必再有什麽聯係。不弗服務員告訴她,梅蘭德先生今天一大早就退房走了,有事的話,還是自己聯係他吧。

齊箬雪叫來秘書,將前一段時間元青花征集活動的登記材料翻了出來,查到了“梅蘭德”的手機號碼。她想了半天,不知為何還是撥了這個號碼,然而對方巳關機轉留言秘書台。齊箬雪當然沒才留言,她也沒想好說什麽,把電估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她把那封信從抽屜裏掏出來又看了一遍,發現對方本就沒打算留下丨任何聯係的線索。遊方夠節約的,信封用的就是齊箬雪裝錢的那一個,信紙用的就是流花賓館客房裏的便箋紙,字是用鉛筆寫的,工整而標準的宋代工藝書體。

她本來就不想再與這個人打任何交道,但此刻卻沒來由感到莫名的惘悵。她起身站到窗前,望著亨銘大廈窗外遠近林立更多的大廈,那個人,已如遊魚一般消失於這都市江湖中。

……

遊方真如齊箬雪感覺的那般,在這都市江湖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痕跡嗎?他自己倒是想這樣,但此刻的遊方正在忍不住直皺眉,心中暗道運氣怎麽這麽寸!陌生的偌大廣州,出來租個房子,怎麽就三頭撞進熟人家裏去了?

遊方今天送完信就去看房子,中介事先已輕聯係好三個地方,隨時都可以去看,隻要中意,現場就可以交押金簽合同租下來。

很少才人像他這樣已輕沒地方住,當天現找房子租,但是遊方不在子,他最在意的隻是地氣環境,包括周圍的大環境與房子內部的小環境,其他方麵的條件倒不是很挑剔。

就算是沒有家具的空房子,隻要滿意,他也可以暫時落腳再置備其他的東西。至於會不會碰上中介或假房東的欺詐事件,在廣州的租房一族時常會遇見這種事,但遊方這種江湖老油條並不擔心,在這方麵他倒是體現了相當的藝高人膽大。碰不上最好,假如真的碰上了騙子,倒黴的恐怕隻能是對方。

遊方沒有碰到騙子,相反,他遇到了自己認識的人當中,可能最不會騙人的一位——林音!

遊方首選的地點,位於廣州市區被複雜的珠江水係分隔出的一個島型地帶上,隻是大部分人沒有意識到這裏也是珠江中的一個島。他看中的房子離地鐵二號線與三號線都不遠,在客村站附近的一個小區中。

這裏的周圍,分布著中山大學、龍潭公園、瀛洲公園、商法大學,尤其是島內東邊主生發之處有大片的綠地林木,西邊主收藏之處就是中山大學校區,在這個人煙混雜的城市中難得請淨精鈍,地氣靈樞還能遙相呼應。外圍被珠江水係環繞,聚攏陰陽調和不枯不膩不竄不滯。

他當然還能找到更好的地方,比如牛然淼下榻在風景區中的小止,莊,但也得住得起才行,現才的條件下,選這裏是最好了。他卻沒有想到,這套房子就是林音對外出租的。

雖然事出意外,但仔細想想也不是毫無道理,林音在廣州的兩套房子,地點都是狂弧親自挑的。狂狐也是一個頗懂風水的人,雖不如遊方那麽精通但也是內行,大環境上的選擇思路基本上都差不多。這兩套房子離的不遠,分別在兩個小區中,但小區中間就隔了一條不太寬的馬路。平時彼此互不相擾,而才事時走動察看很方便,最適合一套出租、另一套自住。

林音自己住在那套兩室兩廳一衛的房中,將路對麵小區中那套三室兩廳兩衛的大房子出租,廣州的房源中介公司很多,小區門口就有一家連鎖房屋中介公司的網點,林音就把房子托給他們代理。她來到廣州也不過一個多星期,廣告剛臥掛出去沒幾天。

這天上午,遊方背著旅行包來到與中介公司聯係好的地點,就是這家小區門口的店麵中。接待她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姓張,遊方很有禮貌的叫她張大姐。簡單說了幾句估,見遊方的態度很痛快,張大姐就先帶他去看房,反正也不遠,也就是走幾步路而已。

進了小區,走進一棟樓,上了三樓來到一戶人家門口,張大姐道:“就是這裏了。”

遊方一路上都在以靈覺感應環境,覺得還不錯,應該可以租,假如屋子裏麵也沒有什麽問題估,今天就不必再看另外兩處了。走到門前時,遊方運用靈覺仔細感應小範圍地氣,不輕意間邁了一步,站在了張大姐的前麵。

房東就在這裏等著,聽見張大姐的聲音打開了門,與遊方四目相投兩人都很驚訝。遊方的神色非常意外,心中恨不得轉身就走。而林音是又驚又喜,高興的驚呼道:“遊方,怎麽會是你?快,進來坐!”

後麵張大姐也很驚訝,錯愕的問道:“小林,他就是來租房子的,你們認識啊?”

“北京認識的朋友,沒想到會這麽巧!……張大姐,你也進來坐。”林音很熱情的將兩人都請進了客廳,還順手關上了房門。遊方無奈,隻得硬弄頭皮在茶幾旁的一張紅木長椅上坐了下來,但林音接下來的舉動,讓遊方好懸沒坐穩。

隻見她在第一時間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謝警官,我聯係上遊方了!……不是他給我打電估,直接到我家來了,人就在旁邊坐著呢!……什麽,你要和他說話,有事想問?好的,我這就把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