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孤夜白早早的就去睡了,容靜和王子橋卻守在陌王府後門,等著皇後出現。

說好會送沁姨來,這個節骨眼上,皇後不至於說謊。

果然,就在容靜心急如焚的時候,敲門聲傳來了,王子橋比容靜還心急,立馬就去開門。

隻見沁姨就站在門口,微微笑著,鬢邊多了幾縷白絲。

“娘!”王子橋大喜,一把就抱住。

“沒事了沒事了。”沁姨連連安慰,隻是,一看到容靜傻乎乎地站在那裏,眼眶卻一下子給紅了。

如果問她內心深處,更疼的是誰,那無疑是容靜。

“靜兒!”沁姨哽咽出聲。

容靜才不搶人家的娘呢,站在原地,微微笑。

沁姨卻掙紮開王子橋的手臂,朝容靜奔來,一把就抱住容靜,什麽都沒說,眼淚一直流淌。

“好啦!哭什麽呢!”

容靜眼眶也濕了一圈,卻還是一臉嫌棄,“多大的年紀了,還哭,也不怕你兒子笑話。”

王子橋看來,真就笑了,“我娘天天都念叨著你呢!”

“那是,我比你招人疼嘛。”容靜貧嘴道,王子橋都拿她沒辦法。

這時候,披著黑色大袍,戴著黑色兜帽的女人走到門口,“靜夫人,人已經送到,請陌王殿下一定履行承諾。”

聽這聲音,無疑是皇後,容靜見她的打扮,也沒多說,“放心,回去吧。”

皇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轉身就走。

容靜一把關上門,“沁姨,她沒怎麽著你吧,有什麽事情你盡管說,現在你回來了,咱們不怕她!”

皇後要敢動沁姨一根汗毛,容靜絕對敢讓孤夜白不履行承諾。

“沒,好吃好喝伺候著,就是不讓我出門,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沁姨如實回答。

“晾他們也不敢!”王子橋恨恨的說。

“走,到屋裏去說!”容靜說著,拉著沁姨就要走。

王子橋卻攔了,“還是去王家吧。”

畢竟這裏是陌王府,王子橋心存敬畏呀。

“成,我今晚就住你那了。”容靜大喜,全然忘了這幾個晚上都是被某人抱著入睡的,她不在,某人真睡的著嗎?

孤夜白坐在屋頂上,冷冷看著容靜歡天喜地的表情,那漆黑的眸子陰沉沉的,寫滿了不悅。

是夜,容靜就同沁姨一屋睡了,兩人聊天聊到了天快亮,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孤夜白仰躺在她們屋頂上,雙臂枕在腦後,冷眸望天,直到第一縷陽光照射過來,他才不動聲色起身離開。

他去了一趟向陽院,安頓了二皇子,雖然二皇子被逐出皇族,但是被向陽院收留,如此一來,帝都還真沒人敢動他。

二皇子,無疑成了孤夜白埋在東靖帝都的一枚棋子,要知道,二皇子背後還有個手握兵權的歐陽將軍呢……

“陌王留二皇子在向陽院,當真?”顧逸狐疑地反問。

此時,林采欣就坐在他麵前,青衫白裙,打扮素知性,“今早帝都都傳遍了,我在禦書房裏也聽到太子稟了皇上。”

顧逸沉默了,沒說話。

“陌王公開支持二皇子,如果我們把籌碼壓在太子身上,那豈不……”林采欣擔憂了。

她想幫顧逸步步高升,隻靠在皇帝麵前美言遠遠不夠,必須攀上大的勢力,才能爬得快。

“陌王對皇位之爭向來不上心,倒是有一點……”顧逸若有所思看過來。

“什麽?”林采欣緊張了,眼前這個男人一定不知道她有多麽喜歡他,崇拜他,他說每句話在她聽來,皆是真理。

“兵權。”孤夜白確實抓住了要害。

林采欣醍醐灌頂,“歐陽將軍!”

顧逸點了點頭,“正是,所以二皇子永遠不會倒的,想必皇後是去求了陌王,她如果夠聰明的話,把歐陽將軍般回帝都來就足矣。”

顧逸說著,又分析道,“皇帝並非真正想動二皇子,否則,奴隸買賣早就牽連到歐陽將軍了,皇帝最願意看到的還是兩虎相爭,一龍得利。”

不得不說,顧逸非常適合當一個謀臣,林采欣連連點頭,這才明白了,二皇子那股勢力是不會倒的。

“禮部的歐陽將軍的勢力,我爹爹今年就會退位,這個機會不能錯過!”她急急說。

林采欣的父親是禮部尚書,禮部是皇後和歐陽將軍的勢力,如果顧逸能爬上禮部尚書的位置,那可謂是邁步了一大步。

顧逸如今要的確實也是這個位置,他看了林采欣一眼,非常認真地點了頭。

“我不知道怎麽辦了!”林采欣很激動,連忙起身,正要走,卻有折回來,眸光深深,癡癡地看著顧逸,“我改日再來看你。”

然而顧逸卻垂著眼不看她,也沒有說話。

林采欣心頭一痛,索性俯身在他臉上印了一吻,誰知,顧逸卻一把推開,冷聲,“請自重!”

自重?

如果他知道她在宮中是如何討好皇帝的,他會不會覺得這兩個字特可笑呢?

她一直都隻告訴她,她是女官得皇帝器重,調任了禦書房,很快就會升為紫衣女史了。

她永遠都不會說出真相的,否則,顧先生一定不會接受她的幫助。

林采欣本想說點什麽的,可是眼淚卻沒忍住啪嗒啪嗒落下來,她急急轉身就走,生怕被顧逸看到她哭。

那麽愛一個男人,卻完全不了解他,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悲哀呢?

聰明如顧逸,豈會猜不到她在宮中以色相伺人?

顧逸緩緩抬手,抹去臉頰的印記,眼底陰沉沉的全是不悅,他甚至必須馬上洗臉,“來人,打水來!”

起身來洗了一把臉,人也精神了不少,手掌按在水麵上,仕途發力,可是,竟然一點力量都沒有。

他的命撿回來了,可是武功,卻全都廢了,那麽多年來努力,付諸東流,如何甘心?

“火狸。”

輕喚一聲,火狸小姐便憑空出現。

沒錯,正是競拍場的火狸小姐,顧逸,北宮大人,北宮逸……他藏得太深太深了,身邊的人都散盡,就隻有火狸小姐知道了他所有身份。

“公子尊可有消息了?”顧逸冷冷說道。

火狸小姐搖了搖頭,“洛神醫回去之後並沒有再尋找公子尊,主子,你死了這條心吧,抓住東靖皇族,保北闕不難啊!”

顧逸沒說話,揮了揮手讓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