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刀祖很肯定地道。
“有沒有辦法救救他們?”丁浩可不想獨自逃生,這裏有他的導師,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師門,也有很多人族武者。
“唉,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鬼蜮幽冥幻陣’的操控樞紐就在這個空間裏麵,剩下的殘存力量,應該足夠將這裏的所有人,都隨機傳送到遺址以外了。”刀祖撇撇嘴道:“下麵按照我說的去做吧,不過,你要消耗很多的力量。”
……
黑暗之中。
強大如腹黑男王絕峰,此時也是臉色潮紅,盤膝坐在地上,渾身籠罩著璀璨光焰,運功抵擋心中不斷襲來的那股殺意,精鋼長劍就倒插在他的身邊,有史以來第一次他不想去觸摸那劍柄。
因為心中有殺意,握劍就殺人。
而在他的身邊,馬一飛表現比他更不堪,他臉上已經露出了極為痛苦掙紮的神色,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心中唯存一絲清明,守護著最後的底線,才沒有拔劍和身邊的人殺戮起來。
兩人中間是李蘭。
李蘭的表現竟然比兩人稍微從容一些,手腕那個古樸的護腕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將他籠罩在其中,似乎可以隔絕那種鼓蕩人心的殺意。
在這個黑暗空間之中,遠處傳來了喊殺慘叫之聲。
已經有人壓製不住心中的殺意,開始自相殘殺了。
整個空間都陷入了一片無序的混亂之中。
“啊啊啊,王師兄,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馬一飛突然跳了起來,反手握住了長劍,蒼啷一聲拔出長劍,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麵抹去。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一陣劇烈的震動從地麵八方傳來,那股沸騰的殺意猶如退潮一般退去,一股紅色光環從三人的腳下產生,瞬間就將他們從黑暗空間之中傳送了出去。
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其他正在苦苦抵抗心中殺意以及那些自相殘殺的高手們的身上。
……
慕容煙織靜靜地坐在長凳上,手中握著長劍,已經從劍鞘之中拔出了一半,汗水一滴滴如雨淋般從秀發發梢低落下來,她身邊的地麵上,濕了一大片。
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意誌堅定如剛,依舊在運功抵禦著潮水般襲來的殺意。
而在她的身邊,嬌小俏麗的玉玨瑤自己把自己打昏了過去,以免被那殺戮心魔所控製,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在遠處,同樣昏迷著數十位散修。
不過他們都是被別人打暈的。
打暈這些散修的,正是那位麵容羞澀、身如金剛的黃衫北院弟子。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實力摸約隻在四竅武徒境巔峰程度的少年,居然不受那殺戮之意的困擾,一直非常平靜,所以才能將陷入混亂的散修們全部都擊暈,免得他們發狂殺人。
而實力比他高的美少年林信、呂狂等人,此時也極為狼狽,苦苦運功抵抗殺戮心魔。
卻在這時,一抹紅光在所有人
的腳下閃現,他們瞬間被傳送離開了這裏。
……
西岩山脈,兩日前人族武者們的駐地。
溪水之側。
如今這裏已經是茫茫白雪一片,半米厚的皚皚白雪覆蓋了山巒森林,放眼看去,盡是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
郭怒渾身是血,被圍在了溪水邊。
鮮血從他身上大大小小數百個傷口之中流淌出來,染紅了方圓三米之內的白雪,那刺目的猩紅,在聖潔的白色印襯之下,顯得觸目驚心。
六分之一炷香之前,他被紅色傳送光環傳送離開上古宗門遺址,本以為就此躲避開了清平學院的追殺,想不到運氣這麽差,銀發小妞一行人,竟然也被傳送到了附近。
“哈哈哈,大個子,看你還能逃到哪裏?”銀發少女滿臉戾氣,笑的十分得意。
雖然不能折磨丁浩來發泄心中的憤怒,但是將這個曾經為丁浩喝彩的莽漢虐殺,也足以讓這個心狠手辣的少女感到舒服一些了。
她身邊站著數十位清平學院的弟子,其中還有了兩位實力不俗的內院上代弟子,都在武士境。
銀發小妞身份顯赫,這一行人都唯她馬首是瞻。
追殺郭怒,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就是一場毛戲老鼠的遊戲,郭怒身上那大大小小數百個傷口,就是他們的遊戲之作,虐殺一個小小的村落守護武者,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像是掐死一隻螻蟻那麽簡單。
郭怒呼呼地喘著粗氣。
過多的失血,讓他頭暈目眩,僅僅依靠著拄地長刀才能勉強站著,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喲,這麽快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兩天之前,你的聲音不是還很洪亮嗎?”銀發少女的嬌笑聲中充滿了陰毒之意,她輕輕地走近,手中的利劍一揮。
一串血珠飆射。
郭怒的臉頰上,又多出了一道深紅傷口。
這個魁梧的漢子,悶哼一聲,身體微微一顫,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
銀發少女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她咯咯咯得意地嬌笑著,手中的利劍連連揮舞,仿佛是在雕塑胡蘿卜一樣,在郭怒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新的傷痕,用這種歹毒的辦法,來折辱這個魁梧的漢子。
“唉,真沒有意思……”過了片刻,銀發少女歎了一口氣,不慢地道:“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像是個木頭一樣,不好玩……”她眼睛滴溜溜轉了幾下,突然又燦爛地笑著,道:“不如這樣吧,大個子,你跪下來求我,向我磕頭,我就放過你!”
她其實隻是在故意折辱郭怒而已。
銀發少女見識過很多像是郭怒這樣的莽漢,他們的脾氣都又臭又硬,很多時候,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仇敵求饒,對於武者來說,向敵人下跪,是一件會被終生打上恥辱標簽的人。
但是——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之中,這個渾身是血,全身上下除了麵部以外,幾乎都找不出一塊完整皮肉的魁梧漢子,居然緩緩地拋開了手中的長刀,曲下膝蓋,一點一點地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