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心中充滿了仇恨的身穿孝服的武者們,心中一片絕望.

仇人的實力如此之高,簡直超出了他們想象的最極限,而且又是如此年輕,風華絕代,這輩子找他報仇似乎是沒有什麽希望了。

同時他們又有些迷惑。

以丁浩如此恐怖的實力,為什麽會濫殺無辜,一切真的如同的人所說,是為了殺人滅口?

剛剛蘇醒過來的羅相才,睜眼看到這一幕,原本想要罵的話,瞬間吞回到了肚子裏。

那五個斷了線的紙鳶一般的身影墜落的一幕,讓他身為最優秀傳人之一的驕傲和優越感,在這一瞬間,就像是烈日之下的薄雪一樣消失的幹幹淨淨,和這五個人近乎恥辱的戰敗方式相比,自己似乎要幸運一些了。

原本以為自己成為了恥辱。

但是現在卻有了其他人墊底。

今日以後,就算是有人談論起今夜的黃鶴樓之戰,最火熱的話題,必然也是那驚世駭俗的一劍敗五英,有了這一幕的襯托,自己的神通被破相比之下,算是極為正常的戰績了。

羅相才再看向丁浩的目光之中,已經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恐懼和敬畏。

想象自己之前的挑釁和嘲諷,能夠從丁浩的劍下逃得一命,已經算是千幸萬幸,輸給這樣的對手,真的一點兒都不冤。

“這丁浩年紀輕輕,實力又是如此恐怖,手中的鏽劍看似破爛,但絕非凡品,那一瞬間的揮劍,隱隱有至尊之力彌漫,這樣的人,來曆絕對不凡,莫非……莫非是北域首屈一指的那個勢力的傳人?”

後知後覺地突然想到了一個駭人的可能,羅相才打了個哆嗦。

他突然之間嚇得麵色蒼白,禁不住渾身冷汗,因為想來想去,越發覺得自己猜測的那個可能性很大,放眼整個北域,似乎隻有那個勢力才能培養出這般俊品無雙的少年天才。

如果真的是那個勢力的傳人,那今天可真的是惹了大麻煩了。

真是不該偏聽的一席話,自己偷偷私自下了,來找這丁浩的麻煩,現在看來自己之前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在找死,如果傳到了那個勢力高層的耳中,說不定整個都有極大的麻煩。

想到這裏,羅相才忍不住就看向了天空之中的。

這一看,才發現天空之中,原本無比鎮定的,被丁浩剛才那一劍的餘**及,渾身繚繞著的銀色混沌氤氳之行已經徹底消散,露出了一張美麗無暇、風情無限,猶如羊脂白玉精心雕琢的精致麵容,臉上帶著驚駭和錯愕。

她不知道何時早就已經帶著一臉的驚駭逃得遠遠的,一副隨時都準備逃離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龐的瞬間,羅相才心中的怨氣消散,突然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就算是為這個女人死了也心甘情願”的衝動……

但隻有自己明白,自己內心的震撼和驚駭,顯然遠比臉上的表情更加豐富。

在那一劍擊出的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自己真的做了一個無比錯誤的決定,眼前這個少年的底牌,已經遠遠超出了她最悲觀的預計,必須承認,丁浩真的有暴力破局的資本,自己選擇以他為那個長久醞釀的計劃的契入點,現在看來,實在是一個愚不可及的決定。

計劃必須改變!

立刻改變。

原本以為金蟬子出自於大雷音寺,背後的勢力太過於恐怖,是一個暫時還絕對不能觸碰的存在,所以才選擇了丁浩,以為他是一個軟柿子,誰知道卻一下子踢到了鐵板上,如果重現選擇,寧願選擇金蟬子,也不想再去招惹丁浩。

不過一切已經無法逆轉。

在萬分懊悔的同時,明白,錯誤不可挽回,為了計劃,自己現在所能做的,隻有將錯就錯,幸好今天還有一個人會出現,會解決這一切。

……

“還有誰?”

丁浩緩緩地落回到黃鶴樓之巔,俯視四方。

簡單的三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就連那些滿腔仇恨的武者們,此刻也不敢和這個青衣如玉的少年對視,當他站在那裏,就是一座不可攀越的山峰,是人們對於年青一代武者實力最極限的想象所在。

如果說在不久之前,很多人都確定,今天不管如何,匯集一堂的中土神州武者都可以擊敗這個惡魔的話,那麽在此刻,所有人都已經放棄了圍剿追殺他的打算,因為這個少年,根本就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存在。

“我要殺人,必是光明正大,何必隱瞞?”丁浩一字一句地道。

四方無人再敢出聲。

很多人都開始漸漸地相信。

的確,像是實力如此之高的天才武者,沒有理由去屠戮那些弱小的武者。

如果之前丁浩開口否定,絕對會被斥為狡辯,但是現在,這樣的話就有說服力了。

在這個叢林法則的冰冷世界,唯有實力才是最終決定對與錯的根本。

丁浩展現出了超凡入聖的實力,以一己之力,當著無數人的麵,擊敗了周圍數百萬裏之內,中土神州能夠匯集到的最強大的高手,這樣輝煌顯赫的戰績,清晰地說明,隻要他願意,他可以將這方圓百萬裏之內,都變成為一片死亡之地。

像是各大超級勢力的傳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丁浩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將各大超級勢力的傳人斬殺的斬殺,重傷的重傷,那說明他根本無所顧忌,不怕各大超級勢力的報複和追殺,對於這樣一個狂人來說,殺數百數千的普通高手武者,根本就猶如踩死一群螞蟻那麽簡單。

如果他真的殺了那些人,根本沒有必要否認。

因為他不怕任何的複仇。

說的更加難聽一點,像是之前那些死去的人,雖然在一州一域有點兒名氣,但根本不配成為丁浩這樣超級天才的對手,就比如一頭高高在上的黃金神龍,會無聊到去追殺幾隻螞蟻蒼蠅嗎?

實力決定了境界。

而境界決定了對手。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一切都是這麽簡單。

所以此刻,丁浩這樣的話說出來,許多人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種的確如此的認同之感,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懷疑。

“那他們到底是被誰所殺?”有人在下方大喝。

丁浩哈哈大笑,卻是不語。

笑聲之中,盡是不屑嘲諷之意。

問這話的人低下頭滿臉羞愧,的確,不管那些死去的中土高手是被誰所殺,都已經和那青衣少年無關,中土神州冤枉人家,已經是很慚愧的事情,莫非還要指著人家去幫你追凶複仇不成?

那些因為親友師長死去而滿懷仇恨的人,此刻也漸漸地從憤怒和仇恨之中蘇醒過來,當理智在他們的大腦之中占據上風,他們開始重新思考,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等人,是不是真的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

就在這時

“就算他們並非是死於你的手中,和你還是脫不開幹係。”

一個威嚴如君王一般的聲音,突然在虛空之中響起,接著青黑色的夜空蕩起波紋漣漪,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形,一步踏出,影像幻滅,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隨著這人的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丁浩驟然覺得天空之中一黯。

這種暗淡,並非是光線上的衰減,而是一種心理和氣機上的壓製。

丁浩瞳孔驟縮,心中一凜。

高手!

這個突然出現的魁梧身影,是一個真正的絕對強者。

比之之前羅相才等各大派的傳人相比,這人的實力絕對強悍了無數倍,他的身形周圍並無光焰閃爍,也無任何的氣旋和光線扭曲,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就給了丁浩一種巨大的壓力。

自從丁浩出道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強者。

此人是誰?

丁浩咬碎了舌尖之下的一枚極品,藥力化作熱流湧遍全身四肢百骸,經脈通道之中被鏽劍幾乎吸幹的獄冰玄氣,終於又恢複了兩三成,一枚絕品紫色玄晶石扣在掌心,源源不斷地向丁浩輸送純淨靈氣。

以他此時的狀態,想要再催動動一次鏽劍之中的禁忌至尊之力,已經絕對不可能。

不過十二正經之中的獄冰玄氣不足,但六奇脈胸部中丹田之中的天火玄氣卻時分的充足,處於飽滿巔峰狀態,可以催動一次魔刀,所以丁浩麵對這個突然現身的強敵,並不畏懼。

對麵。

看到此人出現,一直麵色難堪的卻終於是露出了一絲喜色。

不過,她並未敢向這人靠近,而是小心翼翼地行禮,道:“奴家月華,見過古大統領。”

魁梧高大聲音輕哼了一聲,並未看她,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丁浩,那一對瞳孔,仿佛是兩個幽幽深潭一般,漆黑深邃,內有星辰日月運行變幻的大道軌跡,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丁浩瘋狂催動。

一瞬間強橫神識迸發,猶如透明氣浪一般在虛空中擴散彌漫,才勉強抵擋住了那可怕的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