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能從帳篷裏麵出去的時候,心中極為激動。

他算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敢在這樣的情況下抽的弟子,他自己都有點兒佩服自己的膽量,要怪就怪那艾青自己太過於囂張霸道,一開始就將人往絕路上逼,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說實話,要不是看到丁浩留著艾青的命還有用,他剛才真想一劍就宰了艾青,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

帳篷簾子落下,裏麵就又隻剩下了丁浩和艾青兩個人。

艾青一張臉腫成了豬頭,青一塊紫一塊,像是熟透了掉在地上的桃子一般,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霸道,看向丁浩的眼神之中都帶著敬畏和害怕,到了這個份上,艾青已經徹底崩潰了,他相信眼前這個小白臉是真的敢殺自己了。

丁浩對這樣的效果很滿意。

他並不是一個暴虐的人,之所以這樣對待艾青,一方麵是為了讓田能狠狠出一口惡氣,畢竟這個敦實漢子是跟在自己這邊的人,如果一直讓他吃虧隱忍,隻怕也會寒了這五個‘風州仆人’的心,另一方麵,丁浩主要是借這個手段,狠狠地擊碎艾青身為弟子的優越感,臉都被人抽腫了,還有什麽可驕傲?

事實證明丁浩這樣的做法,極為有效。

對於囂張蠻狠的人,隻要你表現的比他更加囂張蠻狠,他就徹底慫了。

被打掉了牙齒的艾青,用一張說話漏風的嘴,忙不迭地回答丁浩提出的每一個問題,態度極為配合,簡直就是有問必答,絲毫不敢打馬虎眼。

丁浩一邊問,一邊用神識觀察艾青的精神波動,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小子被打了一頓之後說的都是實話。

根據艾青的供詞,的確是抓了一些北域其他宗門的弟子,大約六七個,全部都被關進了這座古城兵站的地下水牢之中,不過這件事情,卻並非是艾青負責,所以他也不知道被抓的到底是些什麽人,連這六七個弟子的相貌都形容不出來,至於為什麽要抓這些他宗的弟子,艾青還是一問三不知,隻是說這次進入有一項重大的計劃,極為神秘,除了少數高層知曉之外,像他這種基本處於中下層地位的人,隻是按照命令從事,根本不清楚內幕。

“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艾青淒慘地道。

丁浩點點頭:“那好,你說,地下水牢在什麽地方?有幾道守衛?”

“這……我也不知道。”艾青道。

丁浩冷笑一聲:“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不不不,我是真的不知道,我隻負責古城兵站外圍的防禦……”艾青嚇得渾身哆嗦,連忙解釋道。

丁浩看他不似作偽,看來是真的不知道。

說實話,在進行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丁浩不想知道,這涉及到劍州乃至於北域大宗門之間的博弈,與自己無關,但是水牢之中關押的人,到底是哪一位問劍宗的弟子,丁浩卻必須搞清楚,想辦法把他救下來。

“水牢的防衛情況,誰知道?是不是那個白袍絡腮胡的家夥?”丁浩問道。

“是是是,段師兄一定知道,您可以去問他……”艾青連忙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

丁浩微微一笑:“我去問他,他會說嗎?麻煩你去跑一趟吧。”

說著,丁浩突然一指點出,正中艾青的眉心,一縷銀色獄冰玄氣瞬息侵入到了他的大腦穴竅之中,又道:“我已經在你的大腦穴竅種下了禁製,按照我說的去做,保你不死,要是耍花樣……你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後果,我的手段,你哪位寧虎嘯師兄就算是再逆天,也無法破解,我隻要一念之間,就可以讓你頭顱瞬間爆掉。”

丁浩在扯虎皮。

是什麽樣的門派,他根本不清楚,但是看艾青這麽怕這個,那不妨借用一下名號也無妨。

艾青隻覺得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盤踞在頭頂穴竅之中,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般,隨時都有爆掉的可能,知道丁浩所言非虛,心中一陣陣叫苦,不敢有絲毫的反抗,連忙點頭。

丁浩吩咐了一些事情,親自出手抹去了艾青臉上的傷勢,然後毫不猶豫地放他出去。

……

“浩哥,您就這麽放他走了?”田能幾個人有點兒擔心:“這小子是個壞種,不太可靠啊。”

“無妨,越是貪婪越是蠻橫的人,就越是怕死,在沒有絕對把握的前提之下,他不敢有異動。”丁浩一點兒都不擔心。

他不想和的人衝突,並不是因為不敵對方,而是不想生事,如果無能和平解決這件事情的話,那麽對於他來說,動武也無所謂,尤其是在這樣的古城兵站之中,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可的門規非常森嚴,很少有弟子敢做出違背宗門利益的事情,就怕這小子攝於門規,將咱們賣了!”瘦猴李廷不無擔憂地道。

丁浩微微一笑,不可都否。

田能試探著道:“不如這樣吧,浩哥,趁他還沒有變卦,咱們想個辦法離開這裏,我知道您也許在這裏有很重要的事情,但太過於危險……”

丁浩的目光從這幾人的臉上掠過,看他們雖然有點兒害怕,但也還算是講義氣,想了想,道:“恩,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這樣吧,你們五個先離開,在古城外麵等我,否則到時候萬一出了意外,我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你們幾個倒是困難了。”

田能頓時義憤填膺地道:“浩哥您這是什麽話,要走大家一起走,我們決不能拋下你。”

“就是,浩哥,我李廷雖然怕死,但也不會對不起朋友,這幾天浩哥您對我們都不錯,有幾次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們早就死在凶獸利爪之下了,表麵上看起來我們給您當仆人,實際上卻是您在照顧我們……”瘦猴李廷也拍著胸脯道。

其他三個人也堅決地表示要和丁浩一起共進退。

丁浩心中一樂。

他知道他們五個人心中害怕的要死,但是這個時候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卻已經算是夠義氣了,他微微一笑,伸手在地麵上一點,一道道金色的紋絡突然出現,蔓延開來,擴散出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光圈,金色的氤氳之光從地麵上升起,如同一個空間之門一般。

“這是……傳送陣法?”五個人驚呆了。

“從這到銘文傳送之門,你們現在就可以消無聲息地出去,記住,在我們前晚駐營的那個山洞之中等我,準備好食物和水源,最晚後天,我會去洞中找你們。”丁浩的話,肯定了五人的猜想,這果然是一個銘文傳送陣法。

可是浩哥是什麽時候布置下的這樣陣法?

這種傳送陣法,必須是雙向陣法,也就是說,在古城兵站外麵,一定還有一個類似的陣法出口,才可以視線定向傳送,可他們一直都跟在丁浩身邊,卻根本沒有看到丁浩外城外布置出口陣法。

而且,古城兵站之中存在著殘存的原始銘文,有一種極為可怕的壓製力量,幾乎隔絕了一切傳送銘文法陣的力量,為什麽浩哥布置的這個陣法,居然還可以正常使用?而且還可以避開布置下的重重隔絕禁製?

五個人心中當真是震驚至極。

他們本已經覺得浩哥的實力很強,手段很多。

但還是被一次次刷新自己的認知和判斷。

震驚的同時,田能五人也忍不住一陣陣欣喜,他們發現自己五人是何等的幸運,居然就這樣誤打誤撞地結實了這樣變態的一個妖孽,看來這半年的之旅會輕鬆很多,活著離開的希望大了很多,這可真的是遇上貴人了。

五人推辭了一番,最後還是被丁浩以強硬的語氣直接趕走。

帳篷之中,剩下了丁浩一人。

他計算了一下時間,如果艾青在天亮之前還打探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的話,那丁浩就會強行動手了,那位問劍宗弟子被關進地下水牢,想必會受盡磨難,一想到這個人可能是李伊若、西門千雪或者是其他自己的好友,丁浩的心中就忍不住一陣陣焦躁。

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丁浩開始修煉。

他在溫潤自身的玄氣,一點一滴地吸收留在自己身體之中的能量。

那塊小小的裏麵,蘊含著的能量簡直堪稱是恐怖,丁浩之前花費了十天十夜的時間,也隻是勉強初步讓自己的身體容納了這種能量,卻沒有完完全全地將它轉化為己用,這需要一個極為漫長的時間,一直等到體內那二十根骨骼上麵的天地銘文清晰可見,徹底與骨骼血髓融為一體,這才意味著丁浩徹底融化了這塊。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在黎明拂曉之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是我……”艾青的聲音壓得很低。

“進來吧。”丁浩緩緩睜開眼睛,神識觀察,發現艾青的確是一個人來,看樣子這個怕死的家夥沒有耍花樣。

艾青一躬身進來,臉上帶著諂笑:“大人,終於不辱使命,弄清楚了你想要知道的信息,這是地下水牢的地圖,請您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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