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您聊天的是四號座的一位先生,希望你們聊得愉快。有什麽需要可以按"0"號鍵呼叫我們,很高興為您服務。"服務員過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叮咚--"電話鈴聲響了,居然是門鈴聲。曉丹莞爾一笑,提起了電話。她覺得有點小時候辦家家酒的味道,門鈴響了,表示有人來訪。
"你好。我們聊點什麽呢?"電話裏,一個渾厚的男聲直截了當地問道。
聊什麽好呢?曉丹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麽不說話?不知道聊什麽好嗎?"電話那頭的男人好像看穿了曉丹的心思。
"聊聊這個聊吧,我是第一次來,你呢?"曉丹說。
"我也不常來,兩三次吧。"
"你喜歡這裏?"曉丹問。
"談不上喜歡,人都有傾述和傾聽的本能。我想傾述或者傾聽的時候就來了。"男人答道。
"那你今天是想傾述還是想傾聽?"
"無所謂,如果你想傾述,我會是一個好的傾聽者;如果你想傾聽,我也會是一個好的傾述者。"男人的回答模棱兩可。
"算了,別分得那麽清楚,隨便聊就行了,來這裏找不認識的人聊天就是想放鬆一下。"
"那你說個話題吧,任何話題我都樂意奉陪。"
"為什麽這個聊吧會用天堂來命名?"曉丹問。
"每個人的夢想中,都有一個天堂。但大多數人都無法生活在夢想的天堂中,你也一樣。"
"那你呢?難道你就生活在天堂中?"
"不,但我可以幫別人生活在天堂裏。"男人沉默了片刻,斬釘截鐵地說道。
"哈哈!難道你是上帝?"
"你不相信我?!"
"我怎麽相信?你還能證明給我看不成。"夏曉丹開始懷疑電話那頭的男人是否精神不正常。
"好,我證明給你看。"
"你知道我心中的天堂是什麽樣嗎?"曉丹咄咄逼人地問道。
電話裏傳來一陣盲音,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十
曉丹離開了"天堂聊吧",她覺得挺沒勁的,本想發泄一下堵在胸中的悶氣,誰知道遇到個神經病。
自己心中的天堂到底是什麽樣呢?曉丹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不用為生計發愁、沒有貸款壓力、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這些現實的願望假如可以實現的話,自己也許會覺得生活在天堂中吧。
想到這裏,曉丹不禁啞然失笑,原來自己的天堂竟然如此簡單庸俗。她想到了姐姐,自己向往的生活不正是姐姐那樣的生活嗎?
曉丹突然有些羨慕姐姐。
可她忘了,姐姐比她少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健康!
幾天後,曉丹又一次在街上毫無目的地瞎逛著,她的工作依舊沒有著落。走著走著,她不知不覺來到了"天堂聊吧"。猶豫了片刻,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