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對九龍航空公司和秦西航空公司負責人的采訪,果然不出所料地引爆了社會輿論對於彩雲航空公司在返航事件中所擔任的角色的熱烈探討。既然已經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包括彩雲省當地媒體在內的國內媒體們,就如果聞到了血腥氣的鯊魚一般,圍攻了上去。一時間,成為了媒體的焦點。

田占山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精神有些恍惚,雖然說馬繼平之前告訴過他,但是當他親眼看到媒體報道出來之後,他才真的相信,原來這個國家裏,還是有人能夠理解他們這些人的,如果說不是到了沒有其他方法的地步,他們又何必用這樣過激的手段來爭取原本就應當屬於自己的利益。原本他以為自己將不得不放棄餘下的飛行員生涯,看來,似乎事情還有轉機。

“田哥!你去不去?”錢誌毅興奮地道,“你去,我就去,而且我相信有很多人都願意跟著你去!”秦西航空公司和九龍航空公司啊,無論是哪一個,整體實力比起彩雲航空公司來,都是隻在其上不在其下!到了那裏,他們這些人將會有更為廣闊的天地任已翱翔,而不是在彩雲航空公司裏看那些人的臭臉。

“還有誰想去?”田占山問道,“人家又能夠接收多少?不要忘記了,人家有自己的飛行員培養渠道,那才是人家的嫡係。”

“凡是參加了這一次行動的,就算這一次公司不清算,日後大家在公司裏肯定也是被打上另類的印記。要是他們肯接收,我敢說,大家都會去!您想想,工資薪酬比咱們高,行業地位比咱們高,更有後台,負責人也願意為我們這些打工的說良心話,除了可能大家要船家之外,哪裏不比在彩雲航空公司呆著舒坦?再說了,香港咱住不進去,奉元也不差啊!”錢誌毅扳著手指頭喜笑顏開地道,“至於嫡係不嫡係的,咱們又沒打算去搶權,就是想過個安穩日子罷了。”

“是啊,大家就是想過個安穩日子。”田占山苦笑道,可是就連這一點點最樸素的要求,彩雲航空公司都不能夠滿足。

“不過估計公司肯定是不會放人的。”錢誌毅歎了口氣,肩膀垮了下來。要是所有參加了這一事件的機長和副駕駛都離開,彩雲航空公司就得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飛機要趴窩了,這肯定是公司絕對無法接受的。

“不管他們放不放人,至少對大家的需求,他們再也不敢無視了。”田占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再說了,秦西航空公司和九龍航空公司也沒有說要全盤接受啊。”

“那是他們給公司和總局留麵子!”錢誌毅不服氣地道,“我就不信了,就算他們有自己完善的飛行員培養渠道,對我們這些已經有經驗的機長,他們能沒興趣?現在可是整個行業裏有經驗的飛行員嚴重不足的。”

田占山笑了笑,沒有說什麽,家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田占山接了起來,隻聽了一句,神色就變得嚴肅起來……

“吳副省長,這兩位就是來自彩雲省的昌副省長和洪局長吧?”看到車子在門前停穩,吳永江與三個中年人走下車來,站在台階上的方明遠這才走下了台階,熱情地走了過去道。

“方少,介紹一下,這一位是彩雲省的昌傳哲昌副省長,這一位是華夏民用航空彩雲省管理局局長洪光策。兩位,這一位就是方少,我想這就不用我多說什麽了吧。”吳永江笑吟吟地對其中兩人道。

“當然,方少的大名我們可是久仰了,可惜以往隻從照片和影像中一領方少的風采,直到今天才有機會親眼目睹,隻能說恨見之甚晚啊!”昌傳哲主動地伸出手來與方明遠相握道,“冒昧前來打擾,還希望方少不要見怪!”

方明遠心裏有些驚詫昌傳哲的熱情,表麵上當然是不會表露出來,笑道:“看來我還沒有讓昌省長失望,說實話,接到消息後,我還以為昌省長兩位是來興師問罪的。”

“方少說笑了,彩雲航空公司既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能不讓天下人評說嗎?”昌傳哲失笑道,“至於問罪,倒是沒有,我們兩人前來,是代表彩雲省省政府前來表示感謝和求助的。”

方明遠一邊將四人讓入屋內,一邊笑道:“昌省長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感謝談何而來?求助又指的是什麽?對了,昌省長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嗎?”

“他叫田占山,彩雲航空公司的資深飛行員,也是這一次返航事件的領頭人。”昌傳哲笑道。

方明遠停住了腳步,回頭打量田占山。田占山上前了兩步,鞠躬道:“感謝方少為我們這些飛行員,說了公道話。”

方明遠擺了擺手道:“隻是張口之勞,算不得什麽,田先生不必在意。吳省長,昌省長,請。”

一行人在客廳裏落坐,扯了幾句閑篇喝了杯茶後,吳永江就起身告辭,送走了吳永江之後,一行人又回到了客廳,昌傳哲道:“方少,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們這一次前來,是向你表示感謝和求助來的。”

方明遠點了點頭道:“還請昌省長明示,我是真想不出來,貴方有什麽可求到我頭上的事情,更談不上感謝吧?貴省方麵不埋怨我多事,就已經令我很感意外了。”

昌傳哲道:“彩雲航空公司發生大規模航班返航事件,造成了很不好的社會影響,也造成的巨大的損失。民航總局現在正在商榷對彩雲航空公司的處罰意見,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彩雲航空公司很可能會被削減航線、航班,這對於運營狀況已經是很不好的彩雲航空公司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方明遠點了點頭,心裏有些嘀咕,難道說昌傳哲他們是想讓自己為彩雲航空公司說說情,處罰地輕一些?這似乎有些不合邏輯啊。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因為方少的明確表態,令省政府得以重視彩雲航空公司在這一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雖然說,相關的工作還隻是開頭,但是我們已經可以確定,彩雲航空公司的財務和管理都有著很大的問題。我們能夠及時地察覺到這其中的問題,也是因為方少的提醒。”昌傳哲笑道。

方明遠擺了擺手笑道:“昌省長高抬我了,貴省能夠及時地察覺彩雲航空公司的問題,是貴省相關部門的努力,我可不能奪他人之美。”

昌傳哲歎息道:“要是他們的工作盡責了,又怎麽可能直到現在,我們才知道彩雲航空公司出了這樣大的紕漏。方少,彩雲航空公司如今已經是馬上要資不抵債了!”方明遠的雙眉微挑,彩雲航空公司馬上要資不抵債了?這可是他還不知道的。

原來,在媒體將對秦西航空公司和九龍航空公司負責人的采訪公布出來之後,社會上群情鼎沸,自然也就引來了彩雲省省政府領導的高度關注。而在采訪公布出來的第三天,彩雲航空公司的董事長孫得標和總裁夏侯轢弘前後失聯,這立時引起了彩雲省裏相關部門的關注,攔截住了外逃的另三名彩雲航空公司的管理層,這才知曉,彩雲航空公司在航油期貨套保中損失慘重,進而進一步知曉,在以孫得標和夏侯轢弘為首的管理層授意下,彩雲航空公司財務做假賬一事。

“這麽說孫得標和夏侯轢弘可能已經外逃?”方明遠詫異地道。他知道彩雲航空公司的財務肯定是出了大問題,但是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我們查到的結果,他們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香港,隨行的還有公司的財務主管,目前下落不明。”昌傳哲恨恨地道,“彩雲航空公司的財務已經被他們掏空,賬麵上的資金幾乎被席卷一空。”

方明遠皺起了眉頭,管理層卷款逃跑,資金鏈斷裂,對於一家航空公司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大事件,而且彩雲航空公司目前還麵臨著總局的處罰,可謂是雪上加霜。

“現在省裏正在追查相關人員的責任,已經發出了對孫得標、夏侯轢弘等人的通緝,但是要抓到他們,並追回資金,並不是短時期內可以辦到的。而彩雲航空公司,在這一期間,亂不得!”昌傳哲道,“省裏已經特批下來五千萬元,供彩雲航空公司用於資金周轉。但是這隻能是應一時之急,彩雲航空公司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是省裏的一個大問題!”

方明遠點了點頭,五千萬元,聽起來是很不少,但是對於一家有著數十架飛機,數千名員工的航空公司來說,就真的算不了什麽了。而且,嚴格地來說,現在還處於全球性經濟危機時期,航空公司的收益在普遍性下滑,彩雲航空公司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是很難過。

“雖然說省裏對彩雲航空公司在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會處於虧損中,有心理準備。但是,航空業是一個高投資高技術也是高風險的產業,也是彩雲省經濟發展中的重要一環,所以省裏認為彩雲航空公司未來的穩定發展,是極其重要的一件事情,而我們短時期內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管理彩雲航空公司。”昌傳哲正色道,“所以,我們希望方少旗下的秦西航空公司,或者說九龍航空公司能夠收購彩雲航空公司的股份,接管該公司!”

方明遠眨眨眼,他沒聽錯吧,彩雲省省政府要幹什麽?把彩雲航空公司轉讓給自己?

“咳,方少,其實我們並不是一時起意的。”洪光策輕咳了一聲道,“我們華夏民用航空彩雲省管理局,目前正在籌備建立彩雲機場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對省內的民用機場實施統一的經營、管理和監督,承擔相應國有資產保值增值責任。我們原本就打算邀請秦西機場集團公司加入,成為新公司的重要股東,相信方少也應當知道了吧。而且,我們也正在籌備建設穀昌新機場,關於穀昌新機場的建設,已經得到了相關部門的一係列批準,現在已經進入到了籌資階段,連機場新址都已經選定了。”

方明遠點了點頭,秦西機場集團公司的匯報中確實是提到了這件事,不過雙方間還在談判中。穀昌市是彩雲省的省會,其現有的國際機場是原軍用機場,距離市區太近,而且已經沒有了擴大建設的餘地,穀昌市要新建機場,這在業內並不是什麽秘密,他也聽說了其方案得到了上麵的批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