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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興國失敗了!”童棟放下電話。一臉疲憊不堪地說道。他是昨天晚上才從妻子那裏知道,兒子在平川縣海莊鎮因為調戲婦女被當地警察扣押了,被行政拘留七天。但是,被調戲的當事人是一位日本女人,她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不依不饒,還揚言要告到使館去,要向外交部抗議。這一結果,令童棟極其吃驚,雖然說對兒子的惡劣行徑他也早有所知,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地為此訓斥過童清華,但是有妻子的眼淚攻勢,效果隻能說是不盡人意。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兒子有一天居然會因為調戲婦女被外縣的警察扣押。

當妻子悲悲切切地告訴他,童清華這一次調戲婦女的性質十分惡劣,在調戲不成被當地人圍攻時,又謊報案情,栽贓陷害對方是騙子,所以激怒了對方,一定要向秦西省的警方討要一個說法時,童棟隻覺得仿佛晴天打了一個霹靂。立時驚呆了。

身居潼川市警察局局長多年的童棟自然比範穎更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暴怒之下,婚後第一次打了範穎,但是暴怒過後,他仍然不得不去麵對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童清華如今是童家的千頃地裏的一根苗,而自己如今年紀也大了,就是再找個能生育的女性,也不一定能夠老來得子。童清華倒是不至於因此致死,但是一旦入獄,這日後的前途算是徹底地完蛋了。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童清華他們身帶違禁槍枝,以及他兒子在潼川裏的那些輝煌事跡。

但是當範穎不得已將她所知道的關於童清華的那些事跡說出來後,童棟這才驚駭的意識到,兒子沒事則矣,一旦事發,那就不是三兩年的牢獄之災,而是可能終生甚至於是麵臨著死刑的可能。畢竟童清華已經過了十六周歲,如果說宣判的時候他滿了十八歲,政府為了平息民憤,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這一樣子,徹底地令童棟呆若木雞,他所想的,已經不僅僅是兒子的未來,還有自己的處境。一旦兒子獲罪,自己勢必也不可能再在如今的位子上呆下去了,一個教子不嚴、縱容包庇的罪名就足以讓自己退居二線,甚至於可能會被徹底地罷職。那樣的話,童家豈不是斷了香火?

“哪裏出了紕漏?伍興國怎麽這樣廢物!拿著公文去還不能將人撈出來?”範穎難以置信地問道。

“平川縣對於此事也格外的重視。有一名副局長親自坐鎮,伍興國他也沒有辦法!而且最麻煩的是,對方已經點明了,清華一案涉及到了外國人,而且已經上報濰南地區警察局,伍興國……”童棟搖了搖頭,長出了無奈的長歎。

“童局長,下一步怎麽辦?”說話的人是王光遠的父親王炅,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卻沒有著這個年紀官員們所常有的滿肚肥腸,顯得相當強悍精明。在潼川市的礦業係統中,他也是一方諸侯,把持這個職位十餘年。其關係網在潼川市內盤根錯節,就連市委書記和市長若是想要動他,也是難以下手。王炅與童棟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平素裏沒有什麽交集,但是隨著兩家的獨子臭味相投,兩人之間的關係也隨之親近起來。潼川是個產煤的城市,每年因為煤礦開采產生的糾紛數不勝數,有了童棟的大力支持,王炅自然是如魚得水。比起以前來,掌控這些小礦主們更是得心應手。當然了,童棟也從中撈取了不少的利益,那些小礦主們不但給他進貢錢財,每年還損不少錢給警察局裏,幾年下來,潼川市警察局裏的警用裝備水準就是鄰近幾個縣市裏名符其實的老大。

這一次出事,齊國遠也及時地通知到了他,但是他最初並沒有重視此事。在他想來,有童清華的父親童棟這一層關係在,童清華他們最多最多吃兩天苦頭,也就會沒事了。至於什麽攜帶獵槍,假報案情之類的,在他看來,有童棟在,也根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到了晚上,隨著範穎的電話,他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棘手之處——平川縣警察居然不賣童棟的麵子,執意將童清華兩人拘留起來。而且兩人居然不開眼地調戲到了外國人頭上!而且更麻煩的是,他們還在車裏帶了兩支獵槍!

王炅雖然說並不是隻有王光遠一個孩子,但是他卻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兒,可以說王炅所麵臨的境地與童棟沒什麽區別!

所以得訊的他才急急忙忙的當夜趕到了童棟的家中,三人商量了一夜,才商量出來個對策,不管怎麽樣,先將兒子從海莊鎮派出所裏撈出來,這樣主動權好歹算是掌握在了自己一方的手中,實在不行。還能讓兩人跑。華夏的地方這麽大,如今通訊又不發達,自己再豁出老臉求求人,通緝時抬抬手,兩家裏也不缺錢,一輩子他們都花不光,這樣也算是給兩家留下了香火。

所以童棟才派出伍興國,以潼川市市委市政府的名義,找了一個由頭,向平川縣海莊鎮派出所要求移交童清華、王光遠兩人。

三人一夜沒睡,在電話邊苦等著結果,沒想到原覺得是十拿九穩的方案卻等來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麵對王炅的疑問,童棟無言地搖了搖頭,既然此事已經上報濰南,那麽他這個潼川警察局長也就無能為力了。

“我隻能再和省廳裏聯係聯係,但是成功的希望不大。”半晌童棟才有氣無力地道。

王炅向範穎打了一個眼色,範穎會意地找了個借口和王炅走了出去。童棟目送著兩人走出了客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能夠猜到兩人想做什麽,但是此時的他也無力去阻止。直到昨天,他才知道,原本對自己兒子的惡行,自己知道的不過是九牛一毛,那些真正的罪惡。都被妻子瞞著他給抹平了。自古慈母多敗兒,他童棟也沒能幸免。

秦西壓延設備廠的招待所位於廠南門外不遠處,是一座四層的小樓,共有各類房間四十餘個。這裏一般都是用來接待前來秦西壓延設備廠訂貨的各地來客的。不過如今的這裏,卻是海莊鎮年輕男子們晚上喜歡沒事出沒的地方。雖然說麻生香月是日本人,雖然說對於日本人,華夏的平民百姓們還是很不歡迎,但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撈個日本老婆也算是為國爭光不是?

“小五,這地方他娘的怎麽這麽多年輕人?”站在樹影後的一個塌鼻梁的年輕人輕聲地對身旁的另一個戴帽的年輕人道。這招待所門口的燈光下,至少有七八個年輕後生在那裏晃蕩。

被稱之為小五的年輕人不由得苦笑道:“郭哥。你中午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那妞,長得真他娘的漂亮,簡直就跟電影裏的那些女人一樣。中午那飯館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咱倆一樣偷偷地不住地看他?這裏人多一些有什麽好奇怪的。唉,要是能夠把那妞娶了當媳婦,少活十年我都樂意。我在潼川這些年裏,都沒見過那麽水靈的妞,那肌膚,仿佛一捏都可以擠出水一樣……”

“我那是在觀察目標!你小子才是見色起意!”郭哥沒好氣地拍了他後腦一記道,“可是這麽多的人,咱們怎麽下手?”這兩人正是王光遠從潼川叫來意圖對麻生香月實施報複的幫手,他們今天一早就到了海莊鎮。下午的時候,又接到了來自老板新的指令,要他們將麻生香月想辦法綁架走。兩人原本就是一私人煤礦上的打手,曾經多次幫王光遠出氣,從王光遠那裏可是著實得了不少的好處。這一次王光遠自然又想到了他們。

“等唄,這事可是急不得。”小五隨口答道。

“放屁!上麵可是說了,讓咱們最晚明天清晨前就將人帶走!晚一天,這錢就少一半!”郭哥惱怒地低聲罵道,“也不知道這妞怎麽招惹王家了,老板這一次可是開出了一萬元的賞錢!”

“多少?”小五吃了一驚,“不是五百元嗎?怎麽這麽多了?”

“五百是打那妞一頓,讓她吃些苦頭,他娘的還不能毀容。現在又改成讓咱們把她帶走,這錢自然就高了。他祖母的,這妞肯定不簡單,沒準是什麽大人物,否則老板怎麽可能開這麽多的錢。”郭哥唾了兩口唾沫道。以往幫王光遠出氣的事他們沒少做,但是今天這事讓他心裏有些犯嘀咕。

“一萬元呢,可是夠咱們兩掙好幾年了!”雖然是在黑暗中,小五的兩眼也在灼灼放光,“有了這錢,我就可以回家娶個媳婦了!”

“哼!整天就知道娶媳婦!”郭哥冷哼道。要不是這筆錢太誘人,讓他割舍不下,他才不來呢。如今作什麽事都有風險,越是錢多,肯定風險就越大。自己也是二進宮的人了,雖然沒呆幾年。但是那監獄裏,說什麽也不想去了。

“一萬元啊!”小五立時精神了起來,摩拳擦掌地等待著。就是為這這筆錢,今晚說什麽也要達成目標!

“嘿嘿嘿,郭哥,你看,人來了!”小五指著招待所的方向道。

郭哥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身休閑裝的麻生香月出現在了招待所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