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在國內威名赫赫不假,

可如果劉宇浩想要借著賀家的招牌,亦或是打著“珠寶大亨”的名頭,恐怕這輩子都難以融入到寶龍拍賣眾多股東中去,

很顯然,在外人眼中,劉宇浩現在還不具備和眼前這些所謂上層社會名流正麵叫板的“資格和底蘊”,

無它,能在世界知名拍賣公司裏占一席之地,這些人什麽陣仗沒見過,

難不成會在乎你一個虛的不能再虛的名頭,

可現在,這些名流紳士們卻“手忙腳亂”了,而造成這種慌亂局麵的正主兒劉宇浩卻一臉輕鬆,漫不經心地品著自己麵前的茶水,似乎身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詭異,這件事怎麽看都令人不解,

默默無語的張維眼中一片茫然,神色卻表露出很複雜的樣子,抓狂的跺了跺腳,

但劉宇浩卻不這麽認為,

在他看來,這些上流人士平日裏雖然喜歡以紳士自我標榜,可骨子裏卻全都是男盜女娼,一肚子壞水兒,這樣的人左右脫不過名利二字,

在寺廟中經常能看到這樣一幅對聯:佛號經聲喚回苦海名利客,晨鍾暮鼓驚醒塵寰夢迷人,

然而,大千世界,滾滾紅塵,到處充滿了**,芸芸眾生,於勢利紛華中,或惑於名,或惑於利,或惑於情,

名,為實之副,為天下之公器,人皆欲得之,但世人多知名位為樂,卻少知無名無位之樂為最真,名,乃皎皎易玷之物,若讓小人染指,必定敗壞無疑,正如沽名者不惜名,立名者正所以為貪名,他們的齷齪行為使假名曰鄙,真名亦為之賤,

利,由欲而衍生,不然也不會有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中說的那樣:“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話,

然而,利為倘來之物,汲汲於心者,追逐千裏卻往往不得,

聖人都說了:“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而後程頤又道:“淤泥塞流水,人欲塞天理。”

可見,名利的**會導致人們過度地迷戀對物的占有,

而劉宇浩知道,這些名流紳士們才是真正那種骨子裏對物的享受,對物的崇拜,驅使著人貪婪自私,重利輕義的人,

反之,這些人卻忘了,利欲熏心時甚至利令智昏不擇手段地逐利忘義,

先前他們或許因為種種原因,心裏雖然嫉妒張維有好運可以一博那天下人盡皆垂涎的巨鑽,但畢竟礙於麵子,自欺欺人地做了壁上觀,

但現在不一樣了,劉宇浩竟答應了胖子的要求,也就是說,他們也有機會把天下第一鑽據為己有,如何不讓這些人驚喜若狂,

更何況,張維賭的是自己全部身家,可這些人卻不用冒那麽大的風險,他們隻需要拿出自己手中寶龍拍賣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可以參與其中,並享受和張維一樣待遇,

現在恐怕打死也沒人願意主動退出這場賭局了,

正所謂買的沒賣的精,

在那些股東們看來,他們手中的股份無非是眾多投資裏的一部分罷了,即便是輸了也不至於落到走投無路的下場,

雞蛋不能全部放在一個籃子裏,這種淺顯的道理無論走到哪兒都通用,

而且,有賭未必輸,試問誰又能提前知道石頭裏究竟會不會藏有翡翠呢,誰能解漲,誰會解垮現在都還是個未知數,

說不定下一個贏家就是自己,這是所有賭徒的心理,

一個、兩個、三個包括胖子在內,很快就有七個“冤大頭”好像早有準備似的,麻溜把自己名下擁有的股權書遞交過來,

劉宇浩開心的笑了,

說實話,他壓根就沒想到這些人會主動找到自己頭上要求參與他和張維間的賭石,

劉宇浩想得到寶龍的控製權不假,但寶龍公司早有規定,股東之間不得擅自轉讓股權,更不允許私自出售,沒有足夠的股份,想控製一家公司又談何容易,

剛才劉宇浩還在心裏琢磨著,怎麽再設個局把這些股東們“套”進去呢,

可現在不需要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七名股東的意願再加上劉宇浩本人點頭,基本就已經可以決定董事會的最終決議,

也就是說,如果這場賭石劉宇浩贏了,僅他一人就將擁有寶龍公司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作為董事局主席的埃蒂克手裏隻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如此簡單的算術題,傻子也能算得出來以後寶龍歸誰做主的結論,

不過,估計沒一個人希望劉宇浩贏得賭局的最後勝利,

不管是為自己手中的股份也好,還是為那令人垂涎三尺的天下第一鑽也罷,大家喜聞樂見的是最後劉宇浩灰溜溜離開這裏的結局,

不知不覺中,劉宇浩似乎被孤立了,

“劉宇浩,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見你輸了以後的樣子了。”

張維呸了一聲,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滿臉幸災樂禍的盯著劉宇浩看,好像在他眼裏,已經浮現出一副劉宇浩已經淚流滿麵,開始捶著胸脯嚎啕大哭的畫麵一般,簡直有趣極了,

劉宇浩放下手中的茶杯,臉上閃過一絲“愧意”,搖頭道:“老張,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得到那個翡翠聖手的名號嗎。”

張維一愣,心中不由一凜,但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劉宇浩歎息一聲,眼睛眯得隻剩一條縫,目光中充滿了危險的意味,“因為我的眼睛能穿透毛料,看到賭石裏麵的翡翠。”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張維的臉先是猛一抽搐,隨即便掠過幾分怒色,冷哼一聲道:“劉宇浩,這個玩笑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白癡的笑話。”

劉宇浩仰天大笑,接著冷漠地掃了一眼張維,冷冽地說道:“那你就試試吧,反正你是不可能贏我的。”

“你”

張維臉色漲紅,不由勃然大怒,劉宇浩居然不顧身份在大庭廣眾之下戲弄自己,此刻張維有一種想破口大罵的衝動,可究竟還是沒罵出來,

“是什麽讓這小子胸有成竹。”

冷靜下來以後,張維禁不住一次又一次在心裏默默問自己這個問題,可想來想去他都找不到答案,

陡然,張維的眼睛眯縫了一下,他剛才突然想到了劉宇浩過往的賭石戰績,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裏衣服已被汗水浸得濕透,

好在,這一切都隻是暫時的,張維知道這一次他贏定了,

倒不是張維對賭石有多麽內行,更不是張維自信心膨脹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其實他的信心來自於庫房裏的那些賭石,

在多倫多的華人圈裏,賭石氛圍比較濃厚,而且張維又是南霸天的“座上賓”,所以對賭石也有一番認識,當然,所謂的認識也隻是相對而言,若論賭石的能力,張維怕是連珠寶公司裏的普通賭石專家都不如,

畢竟術業有專嘛,

可到了寶龍以後,威廉無意中發現了張維竟然“精通賭石”,喜不自禁之下,自然有事沒事都纏著張維為自己的那堆翡翠毛料相石,

張維本可以拒絕威廉的盛情邀請,可無奈,張維這個人最好麵子,被威廉一番吹捧後,就真的以為自己是賭石高手,不僅對庫房裏的毛料評頭論腳,更親手解開過幾塊證明自己的所言非虛,

曾經有一次,張維無意中擦開了一塊翡翠毛料,更巧的是,沒想到那塊毛料被擦開霧層以後,裏麵竟然透出一層蔥鬱的冰種翠綠,

無意間發現了一塊大漲的毛料,

這個發現曾讓張維興奮的差點高聲大叫,可精於算計的張維卻在最後一刻忍住了,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度自私的秉性,既然天上掉下來了橫財,他又怎肯不伸手接住,

本來張維已經算計好借著今天股東們聚在一起賭石取樂的好機會神不知鬼把威廉那塊能解出大漲的毛料買到手的,可沒想到劉宇浩的突然到訪打亂了他的計劃,

“哼,看一會你還能得意不。”

張維飛快的瞥了劉宇浩一眼,陰森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暗暗竊喜,

“劉哥,劉哥你在哪兒。”

藤軼突然帶著一臉焦急之色從門口闖了進來,急吼吼地喊著劉宇浩,眼睛四處張望,

外圍一名不知情的安保人員還想上前阻攔這個突然闖入的不知名男子,可沒想到藤軼看也不看隨手一拍,那安保便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幾米開外,

“什麽人,你是什麽人。”

先前與劉宇浩“談判”的胖子一臉驚恐,嚇得麵色蒼白厲聲叫了起來,

劉宇浩愣了愣,既好笑又好氣的摸了摸鼻子,歉意說道:“呃,這,這是我的一位朋友。”雖然是麵帶笑容,可誰都看得出來,此時劉宇浩的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好嘛,這都什麽人嘛,

剛才打傷一個也還罷了,這才過了多大一會,又有一個受傷的安保人員,不僅劉宇浩一臉窘色,即便旁邊那些寶龍的股東們也如看怪物般死死盯著劉宇浩,神情無比緊張,全身防備,

劉同學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