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浩和軍子一起去看望陳叔,等到了家才發現早有一個人等在家裏,劉宇浩看到那個人的臉時愣了愣,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千塊錢賣給劉宇浩那尊玉觀音的芝麻餅子臉沈國。沒想到這個人會找到軍子家來。

軍啊,這個大兄弟在咱家等了半天了。陳叔見劉宇浩他們回來心情當然高興,一臉的笑容。

劉宇浩忙不迭的笑著和陳叔打招呼,然後才把那人拉到一邊黑著臉問:有什麽事?怎麽會找到朋友家?

沈國被劉宇浩眼中射出的寒光嚇得脊背一涼打了個哆嗦,腰彎的和蝦米一樣連連點頭笑著說:沒想到劉先生也在這裏,這不是沒有劉先生您的電話嘛,要不然也不會到這來了

別廢話,有事說事。

劉宇浩一臉的厭惡,鄙夷的看了眼點頭哈腰的沈國,心裏覺得一陣惡心,這種人他在四九城就已經司空見怪了,是那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貨。

宇浩,過門就是客。

軍子捅了捅劉宇浩的腰在一邊幫著腔,他不想被自己老爸看到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老一輩人的思想和現在的年輕人畢竟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沈國對劉宇浩表示的厭惡裝著根本瞧不見,臉上堆著笑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錢包說:這是陳先生的東西,是在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的,知陳先生是劉先生您的好朋友,所以隨著錢包裏身份證的地址打聽後才找到這裏來的。

軍子一愣,下意識的摸了下口袋,臉色變了,那錢包裏可是有劉宇浩給他的五十萬的現金支票和自己的全部家當呢。

趕緊接過錢包,軍子也顧不得和沈國客套,打開看了看錢包裏麵的東西,還好,一樣都不少,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笑:哎!瞧,太粗心了,錢包丟了自己都不知。

一樣東西都不少呢,隻看了住址,別的都沒打開過。沈國搓了搓手笑著對軍子說,但說話時的眼神卻一直偷偷瞄著劉宇浩的臉。

劉宇浩苦笑著搖搖頭,心裏一陣愧疚,他發現自從自己遇到彭易陽和薛浩然以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有些改變了,自保護的意識也強到了看任何人都有戴有色眼鏡的想法,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呢。

謝謝啊沈先生,這點錢拿著別嫌少。為了補償自己的錯誤,劉宇浩趕忙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萬塊錢塞到沈國手裏,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沈國滿臉惶恐推辭了半天,說什麽也不要劉宇浩的錢,笑著說:劉先生,可當不起什麽先生的稱謂,您要是看得起,就喊一聲小沈得了。

沈國起碼有四十歲以上了,劉宇浩自己才二十六歲,叫別人小沈?這讓劉宇浩怎麽能喊出口喲。但現在再看沈國的那張芝麻餅子臉,劉宇浩覺得順眼多了,也不是那麽讓人不能接受。

沈國,那小日本沒再去找麻煩吧。劉宇浩覺得自己也不能太過冷淡別人了,所以才挖空心思找了句客套話。

沈國鼻子抽了抽哼:就那又矮又肥的小日本?再來看日不死他女人。說著話還把中指豎了起來。

劉宇浩皺皺眉,剛要揮手嗬斥什麽,但轉念一想,人家沈國是好心好意的來給軍子送東西的,而且連裏麵的零鈔都沒動一分,就衝這個也不能對人家凶吧,哎,隻好忍一會了。但對沈國剛有的那點好感卻又從劉宇浩心頭抹去了。

劉先生,這次是來參加平洲翡翠公盤的吧。沈國不失時機的笑著湊了上來。

呃,這次來主要是來看朋友的,聽說平洲的翡翠公盤非常熱鬧,要是有時間的話會有可能去看看吧,怎麽,沈國有什麽好建議?劉宇浩不動聲色淡淡的說。

雖然這沈國骨子裏不是什麽壞人,但劉宇浩也不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目的告訴他的,畢竟大家隻是萍水相逢,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匆匆過客罷了,交淺言深這種蠢事事劉宇浩是不會幹的。

劉先生,參加平洲翡翠公盤也是需要有人引薦或是具備一定的資格的,如果什麽都不知直接去了恐怕要空跑一趟呢。沈國看著劉宇浩的眼睛謹慎的說。

劉宇浩淡淡一笑擺擺手說:\u201知了。

要是劉先生覺得參見平洲這次的翡翠公盤有難題的話,可以幫得到。沈國不死心,笑著說。

劉宇浩皺了下眉頭,想了一會,說:明天過金手指酒店來找吧。

哦!沈國也不是那種特別不識相的,見劉宇浩對自己愛搭不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那劉先生您忙,走了。

看了眼劉宇浩一副平淡不驚的神色沈國心裏不由得一陣暗歎,自己這些年搗鼓古玩也算有點錢了,可跟這主一比,差老鼻子了。

瞧瞧人家前個拿到那一個億的支票後波瀾不驚的神情,換成自己會怎麽樣?沈國摸了摸腮邊的幾顆麻子,想想都為自己傻乎乎冒出的話覺得臉紅。

軍子和劉宇浩紛紛起身送客,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怎麽說人家沈國這次也是做的事的確讓人沒得挑,那張五十萬的現金支票可是不記名的,沈國要是自己偷偷拿去給兌了有誰會知?就算以後知又能拿人家怎麽樣?

等送走了沈國再回屋家裏都是自己人了,劉宇浩在這個時候也是最放鬆的,不用裝出一副高深的模樣這種感覺真的很爽,想說什麽或是海吃胡喝都用不著顧及。

軍子老爸端著小酒杯嘬上一口笑眯眯的把最大的那塊雞肉夾到劉宇浩碗裏,說:小浩,昨個有幾個朋友得了幾件鬼貨,等會要不要跟叔去瞧瞧呀。

劉宇浩先是一愣,笑了笑:好哇,正好沒事呢,也跟著陳叔漲漲眼去,沒準軍子還能幫著參謀一下呢。

軍子?這臭小子要有一半強就好嘍。陳叔白了軍子一眼。

爸,有這麽說自己兒子的嘛!

軍子撅著嘴咕嚷一句,其實他知老爸那時在和劉宇浩開玩笑呢,但臉上還是有點掛不住,可又不能說別的什麽,隻好悶頭扒飯,對著碗裏的大米發起攻擊。

劉宇浩笑笑,也不接這話茬,別人父子逗趣自己要是插言那就是不長眼了,自己現在最好是保持沉默。其實陳叔的心思劉宇浩是知的。

自打軍子他老爸得知自己得了癌症,這在醫院裏一趟都有小兩年了,陳叔以前的朋友漸漸的也不怎麽聯係,可從劉宇浩去醫院看望他以後才發現自己其實沒病,陳叔這才對生活又重新燃起了渴望。

估摸這兩天老人有些坐不住了,畢竟在醫院的那些個日子裏家裏欠下了大筆的虧空,讓軍子一個人承擔老人心裏過不去,這不就開始琢磨著怎麽著也得出去賺點錢才好。

到了軍子老爸這個年紀,別的事基本上是做不成了,早些年他倒是對古董上有一些了解,不然的話軍子當年也不可能去上北大的考古係了,那其實也是受了他老爸的影響。

幾天以來陳叔一直擱家裏在尋思著,他覺得現在做古玩生意還不錯,所以就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陳叔,那些朋友搗鼓的是什麽物件?劉宇浩張大嘴在那雞肉上咬了一口說。

陳叔嗬嗬一笑,說:玉,聽軍子說特別懂玉器方麵的知識,在學校裏的老師也是玉器方麵的專家,所以就這麽一問,要是們年輕人有安排那就算了。

劉宇浩怔了怔,這些年市場上流通的玉器大部分都是現代仿的,真正的古玉幾乎到了可遇而不可求的地步了,不過在不了解情況之前他是堅決不會說什麽的。

爸,那些朋友倒騰鬼貨靠譜嗎?盡管軍子知自己不該這麽問老爸,但出於關心,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所謂鬼貨,通常是指那些挖掘盜竊古墓得來的老貨,但也經常會有人拿仿製的物件出來冒充。大家都知盜墓違法啊,所以這種貨一般不進入古玩市場,多數是通過中間人進行交易買賣。

但這種私下的交易有個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買家的利益沒有任何保障,一旦打了眼還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往肚裏吞,連個說理的地都找不著。

都是多年的老朋友,私底下在一起交流下心得,順便交換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陳叔猛嘬了一口酒甕聲說。

其實說這話陳叔自己也沒什麽底氣,古玩行裏別說是朋友了,有時候就連親戚也有聽說相互之間瞞騙的事情發生,退一萬步說,就算朋友不想瞞,但他自己也是打了眼的情況下,保不齊也會一頭跟著紮進去。

劉宇浩倒沒把這當回事,笑著說:這樣吧陳叔,一會和軍子陪著您去,多雙眼睛也多份保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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