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件大明正德仿哥釉龍紋宮碗賀旭東曾經找過三位專家看過,都一致認為是件開門的好東西,但是那三位專家在甄別時用時最短的一位專家也需要半個小時才下了結論。現在劉宇浩不過隻用了短短不到十五分鍾而已,怎能不讓賀旭東吃驚。

“謝謝二哥誇獎,其實我對這古玩鑒賞隻是學了個皮毛,要論古玩之道,我這點微末道行還不抵老師的萬一。”

劉宇浩所說的老師當然指的是齊老了,劉宇浩師從齊冀,兩人的關係亦師亦孫,齊冀不僅把自己一生之所學毫無保留的傾囊相受於劉宇浩,還在劉宇浩人生的路上給了他太多的指引。不客氣的說,沒有齊冀就沒有劉宇浩的今天。

其實賀旭東自己對古玩鑒賞是不太通曉的,真正的愛好上古玩也就是這麽幾年的工夫,但是他家的那位賀老爺子卻是門裏的行家。

賀旭東從小就聽自己家老爺子說過,古玩這一行受到文化、悟性、眼力、經驗、財力、運氣、渠道等綜合因素的影響,完全是一個需要麵麵俱到的一個高端藝術行為,並非每個人都可以進入這個圈子的。如果你忽視了這些重要因素,就意味著你不是在和古人對話,而是在和魔鬼對話。

如果說劉宇浩和自己家的那位老爺子歲數大致一樣的話,用這麽短的時間便分辨出那大明仿哥窯宮碗的真偽,賀旭東還不會像剛才那樣這麽失態,但是事實劉宇浩隻不過是一個剛剛畢業不久的考古學研究生,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的老到,賀旭東真的納悶不已。

收藏界其實有一個層次問題往往被忽略,那就是:低仿殺低手,普仿殺普手,中仿殺中手,高仿殺高手,精仿絕仿殺大藏大行。

在賀旭東眼裏,劉宇浩理論上應該是個低手而已,說的高點,最多是個普手,要不是老爺子讓自己試探他,賀旭東是不會拿出這件宮碗的。

連著兩次和劉宇浩意外相遇,劉宇浩給了自己三次意外驚喜。太不可思意了,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的話,賀旭東是不會相信世上有這麽一個人物的。

“二哥,咱別玩這嚇人的行不!你道是說說看劉兄弟說的對不對呀?”

周錫看出了賀旭東的失態,連忙在賀旭東身後拽了拽他的衣服。周錫更是對古玩這一行一竅不通,也不願意接觸。他隻是好奇為什麽自己的二哥會對這麽一個人感興趣

“哦!對不起啊劉兄弟,剛才是我太過激動了。沒想到你竟然完全繼承了齊老先生的衣缽,可喜可賀呀。”

賀旭東的這番話聽的劉宇浩是一頭霧水,不知所然。但除了做學問時非要問個為什麽外,劉宇浩對身邊發生的別的事情一般是不願意去深究的,隻因他覺得那是浪費時間,有這功夫還不如自己多看一會書。

“二哥太抬舉我了,離老師的要求我還差的遠呢。”

慚愧啊,劉宇浩心裏一直都在暗叫著慚愧,要不是因為自己擁有八錦異能之術,說什麽那件宮碗劉宇浩也不能馬上就確定真偽的,幹了這種投機取巧的事,還受了人家的誇獎,劉宇浩有些心中不安起來。

“劉兄弟,你是我賀旭東見過的精通古玩鑒賞的人之中最年輕的一位,假以時日,兄弟你在這一行的成就一定會超群絕倫如日中天。”賀旭東笑著揮了揮手說道。

現在賀旭東可是真心想結交這位兄弟了的。這個看起來對任何事都象是一副淡然模樣的年輕人真的深不可測,那賭石你要非說是他的運氣好也罷了。但是前日裏的紫砂壺底的玉璜,今天這仿哥釉的宮碗又怎麽能用運氣和碰巧了解釋?

能這麽迅速便辨別了一件古玩的真偽的人,絕對是一個有著深厚功底的人。像劉宇浩這樣又有真才實學又年輕還不囂張的年輕人真的是少之又少的。賀旭東簡直找不到更好的詞來誇獎這個兄弟了。

“嗬嗬,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謝謝今天賀先......那啥,宇浩在這先謝謝二哥對我的厚愛,將來有機會我們再一起探討古玩。”

自從陳小軍和夏雨晴畢業後,劉宇浩一個人孤獨慣了,猛然間讓自己對著別人喊二哥這麽個親熱的稱呼,劉宇浩還真有些不習慣,再被賀旭東這麽一誇,劉宇浩覺得自己臉上發起燒來,說這話時也不能表現的像往日那樣一臉坦然了。

“劉兄弟,既然你和我一樣都叫他二哥,那以後我們也該多親近親近。這麽著吧,你也別客氣,我們都是兄弟,以後我就是你三哥了。”

周錫也不見外,上來就摟著劉宇浩的肩膀大呼小叫的,但表情絕對的真誠。逗的賀旭東拿手點著周錫哈哈直笑。

“我說你小子什麽時候有正經的時候?打小就這樣,現在都快是上市公司的老總了還那副模樣,虧得是在我辦公室裏,要讓外麵那幫小猴子們看到了還不知怎麽糟踐你呢。”

賀旭東的話把周錫說的不好意思了起來。正了正身子,原地轉上一圈,“那二哥你說什麽才是上市公司老總的樣子?難不成也天天像二哥你那樣繃著個臉讓人家叫你黑麵神的才好啊。”

周錫有點委屈。不過,這種神態也隻會在賀旭東麵前露出,其實在外麵社交時,周錫做的還是很大方合體的。這哥倆之間的調笑把劉宇浩弄的懵了。還以為周錫隻是個隻會流連花叢的紈絝子弟呢,哪知道人家的公司都快上市了。

看看自己的年齡,再看看周錫其實也大不了自己幾歲,劉宇浩覺得臉更加燙了。

“這是我的名片,劉兄弟。”周錫笑完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劉宇浩。

劉宇浩接過來一看,是那種隻有名字和電話號碼的燙金卡片。雖然劉宇浩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關起門來做學問,但基本的社會常識還是有點的。

以前老聽陳小軍說,現在社會上隻要是有身份的人,一般都會有兩種名片,一種是印滿職務和聯係方式的,一種就隻有名字和電話。

前一種名片是用來社交應付的,那上麵的電話你保證打不通,就算偶爾一次讓你打通了,接電話的也是柔聲細語的秘書,一準你就會聽到這樣的官麵套話:對不起先生,我們老板他說他不在,你等會再打過來吧。

“不好意思啊三哥,我沒有手機,你多包涵。”

劉宇浩的確是沒有買手機,在他看來,一個月的電話費夠自己多天了的飯錢了,反正在京城裏又沒有什麽自己特別需要聯係的人,不用也罷。

聽說劉宇浩還沒有手機,賀旭東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來,裏麵放著一款精致的手機和一張移動電話卡。

“既然你叫了我聲二哥,這款手機算二哥送你的小小的見麵禮,東西不值錢,可別再推辭了,不然二哥會生氣的,嗬嗬,以後咱們兄弟之間聯係方便些不是。”

賀旭東沒有給劉宇浩太多機會反對,直接把手機硬塞到了劉宇浩手裏。想想也是,現在自己也不在乎這麽點小錢了,賀旭東更不會在乎,收下就收下吧,劉宇浩也懶得推辭了,過分謙虛等於做作。

“對對,不光咱們,老四你以後和你這小情人聯係也方便了。哈哈......”

周錫這時也不忘插科打諢,根本不在乎夏雨晴那氣憤的目光。

什麽時候劉宇浩成了三人中的老四了?這年代還興拜把子喝雞血酒的嗎?劉宇浩平時還算機靈,但是要說歪理那和周錫比真的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

無論在什麽地方,周錫都不忘表現一下自己的周氏幽默。劉宇浩聽了這話,羞的臉紅了起來,哎!這就是初哥的悲哀啊!

夏雨晴低著頭也不說話摳起手指頭來,那俏麗的小臉龐象熟透了的西紅柿一樣。

“走吧,來日方長,我們先送劉兄弟回家。”賀旭東看劉宇浩確實是為人處事沒什麽經驗,不像那周錫整日裏在紈絝圈子裏斯混,麵皮早厚的如城牆般,忙出來給打了個圓場,揮了揮手說道。

劉宇浩和夏雨晴都上了賀旭東的車,本來周錫是有自己的車的,臨上車時,那家夥非要死皮賴臉的擠也要擠到賀旭東的車上,隻是讓自己的司機和保鏢跟在後麵。

上車後,三人都沒怎麽說話,隻是聽周錫一個人表演,一個笑話接一個笑話的把三人都逗的笑的肚子都疼了。有這樣一個開心果在車上眾人也不覺得寂寞,很快車子就進了京城。

賀旭東接了個電話,馬上表情變的嚴肅了起來。舉起手來製止了正在講笑話的周錫。那周錫見賀旭東一臉嚴肅,知道二哥有正經事,也不再說什麽笑話了,閉了嘴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老實的象幼兒園的小朋友。

“兄弟,二哥我有點急事,讓周錫送你們回家吧,該天咱們兄弟再聚,今天就不陪你們了。”

賀旭東說話時的聲音有些低沉,表情也不很自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人家不想說劉宇浩自然也不好去問。但無論如何,劉宇浩打心裏還是很感激這個賀二哥的,尤其是賀旭東在自己麵前的笑臉,那份真誠和家鄉的大哥一樣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