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料擦出綠後,劉宇浩就它交到了任師傅手中。畢竟劉宇浩以前從來沒有從任何一塊毛料中解出過翡翠,這時候讓出解石機的位子來給佐師傅也合情合理。

劉宇浩心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能在廢料裏擦出綠來已經夠顯眼的了,眾目睽睽之下,這出風頭的事還是讓給賭石專家才好,那樣更有利於保護自己。

又擦了一會,綠意越來越濃,毛料本來就不大,這樣一擦幾乎露出了四分之一。

“這塊毛料裏麵的翡翠不會是是玻璃種吧......”靠近解石機的人中有眼尖的,率先喊了出來。

“鸚哥綠,玻璃種鸚哥綠啊。”

所有的人都看向劉宇浩,那眼神裏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真心恭喜劉宇浩的。不過真心恭喜劉宇浩的人少的可憐,隻有唐嫵和夏雨晴等幾個人罷了。

“五百快一塊,這回是真真正正的大漲了。”

“漲、漲、漲......”

眾人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直到現在還不能相信的雷主任站在不遠的地方,嘴張的大大的,完全可以放進一整個雞蛋進去,眼睛也瞪的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說不出一句話來,後悔之情不言於表。

這種玻璃種高檔翡翠大多數都是擦出來的,劉宇浩的這塊毛料本身就不大,而且已經被劉宇浩擦出了個大概,佐師傅也就沒有打算再拿去解石機上切了,準備慢慢的在那砂輪上擦出來。一邊擦著石,任師傅還一邊快樂的哼起了歌。

每一個解石師傅和賭石專家都盼望有更多的高檔翡翠從自己手中誕生,能解出高檔翡翠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榮耀,一種資本。

緬甸每年出產翡翠原石六百噸左右,真正能算得上高檔毛料的隻有不到三十噸左右,而在這三十噸毛料裏,能出高檔翡翠的原石又最多隻有不到三十公斤,這樣的概率再輪到每個賭石專家身上,怕是每人五十克都不會到了。

可想而知,能有一塊玻璃種毛料在自己手中解出是多麽困難的事,難怪剛才二位賭石專家會象孩子樣的驚呼起來。

“先生,您的這塊半賭毛料,我出一千萬,能不能轉讓給我?”

這個世界有很多聰明人,逐利是商人的本性。在翡翠資源日益稀缺的今天,高檔翡翠明料是每個珠寶公司必爭的寶貝,有人最先叫出高價來。

“我出一千六百萬......”

第二次的出價已經比雷主任那塊半賭毛料的叫價高出了一百萬了,而且能聽出,那竟價的人聲音中沒有一絲的猶豫。

“一千八百萬,我們願意出一千八百萬收購這塊半賭毛料。”

夏雨晴呆呆的看著一臉平靜的劉宇浩,早已經是滿天的小星星了。這是什麽世道啊,才花兩千塊錢買來的毛料,不對,正確的說應該是五百塊錢買來的一塊毛料,還沒解出來就已經這麽多人願意爭搶了,而且現在就已經出到了一千八百萬的高價,夏雨晴不知道是自己傻了還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傻了。

“兩千萬。我們金金珠寶願意出價兩千萬。”

毛料越擦露出的翡翠玉肉就越多,現在已經可以大概的估出這塊毛料的基本價值了。商人的精明使他們都願意在翡翠沒有完全解出來之前買下,這樣才可以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快,快放鞭炮,把剛才買來的幾掛鞭炮都放了。”

要不說這郭美麗才是深韻生意之道的高手,在眾人都癡癡的關注著解石機那裏情況的時候,郭美麗作為錦繡園的總經理最先清醒過來,馬上對自己的手下做出了果斷的命令。

“兩千六百萬,小夥子,這塊翡翠你願意出手的話,我們出兩千六百萬。”

依舊有珠寶公司的買手不死心,想在翡翠解出之前拿到手。報出了自己的心理高價。

在翡翠原料日益匱乏的今天,一塊玻璃種的翡翠製品,哪怕隻是一個戒麵,放在任何一家珠寶公司的門店裏都可以提升公司的知明度,更何況這塊毛料解出的翡翠不省料的話應該能做出兩個手鐲和幾個小點的掛件來。

上海老鳳凰珠寶就在前不久以兩百多萬的高價賣出一個玻璃種飄藍花的佛公掛件,直接的後果就是提高了市場上高檔翡翠製品的零售價格。

現在馬上就要被解出的這樣的一塊玻璃種鸚哥綠的翡翠,就算打磨出一個戒麵來也要比那個掛件賣出高出許多倍的價錢來的,足可以成為一家珠寶店裏的鎮店之寶。

“三千六百萬,唐氏珠寶願意出價三千六百萬收購劉宇浩先生的這塊翡翠明料。”

唐氏珠寶?劉宇浩聽到這個自己熟悉的聲音後愕然的回過頭來,唐嫵麵含微笑的對劉宇浩點了點頭。直接加價一千萬!太犀利了,這個價格使在場的人都愣了。

明料?這時人們才回頭看向解石的佐師傅,佐師傅不愧是玉石專家,短短的時間裏,那塊翡翠已經完全從原石中解出交到了劉宇浩的手上。

三千六百萬的高價使在場的所有人都禁聲了。這塊翡翠珠寶公司的人給的理想價格應該是在兩千五百萬到兩千八百萬之間,所以才有了剛才出價兩千六百萬後的暫時冷場。

現在,唐氏珠寶居然要已三千六百萬買下這塊翡翠,這對在場的珠寶公司買手們來說,早已經超過他們的心理價位太多了,翡翠是上等的玻璃種,又是鸚哥綠的,實屬極品,但公司也要考慮經濟價值不是?

“唐小姐是吧,你這樣做的話會把翡翠市場帶入一個惡性循環的境地的,難道你沒考慮這個後果過嗎?”

對於唐氏出這麽高的價錢買這塊翡翠,有人不滿意了,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是啊,是啊,唐氏也不能壞了規矩。”有人第一個出頭,馬上後麵就有人站出來說話了。

“這位先生,解出這塊翡翠的毛料本來就是我們唐氏買給錦繡園的,現在毛料裏的翡翠被劉先生解出來,我們唐氏再買回去,有什麽不對嗎?”

沒想到,這唐嫵時經三年時間,已經練就了一張鐵口,對付這些珠寶公司眾口一詞的人神色淡然,毫不畏懼。

周福珠寶的負責人迅速拿出電話來走到沒人的地方撥起號來。這一舉動帶動了在場有意競爭這塊翡翠的所有珠寶公司的人,紛紛效仿著周福珠寶的經理拿出電話給自己老板匯報起來。此起彼伏的電話聲使場麵亂了起來。

就在大家紛紛向總公司匯報錦繡園裏的這一情況時,一道黑影突然撲向劉宇浩,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劉宇浩手中的翡翠就已經到了雷主任的手中。這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拿著電話呆在當場。

“雷堡柱,你想做什麽?”

在看清情況後,周錫的臉瞬間黑了下來,爆喝一聲,看向雷堡柱的那雙利眼瞬間怒火噴射而出。

太囂張了,這個雷堡柱實在是太囂張了,賀旭東沒想到,這人居然會在自己的錦繡園裏明目張膽的搶劫,兔崽子還有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賀旭東氣的渾身發抖,一雙鐵拳捏的吧嗒吧嗒直響。

知道是誰搶走了自己手中翡翠的人是誰後,劉宇浩道稍微愣了一下便神色不驚的站到了一邊。雖然劉宇浩不知道賀旭東的具體身份,但通過這幾次的接觸,劉宇浩知道賀旭東絕對不是雷堡柱能惹得起的,在錦繡園這一畝三分地裏,賀旭東怎麽能容得雷堡柱胡作非為。

可憐那雷堡柱對賀旭東的怒發衝冠還渾然不覺,癡癡的盯著手中的那塊翡翠,嘴裏還囔囔道:“這東西是我的,嘿嘿,這東西是我的......嘿嘿......”

雷堡柱傻了......

怔了幾秒鍾後,在場的人都明白了,原來這個雷堡柱接受不了自己解跨的毛料被劉宇浩再次解漲的事實,怒極攻心一口痰沒上來,直接傻了。

“瘋子的遊戲啊。”

一股悲哀從劉宇浩的心頭升起。看著傻了的雷堡柱,估計在場的人都是這同一個想法,隻不過沒人敢說出來而已。

還沉浸在那翡翠的眩美中的夏雨晴被這個突發之事嚇的小臉煞白,緊咬貝齒,躲在劉宇浩渾身發抖不敢出來。劉宇浩又愛又憐的用力摟了摟夏雨晴,安慰著她:“沒事了小寶貝,真的沒事了,乖,不怕啊!”這一幕真是讓人大迭眼鏡,還沒看出來,平日裏呆板木衲的劉宇浩哄起自己心上人來居然有板有眼的。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憐如雷堡柱也是他自找的。假如他不是這麽貪心要唐氏珠寶為他出五百七十萬買下那塊毛料;假如他能虛心聽專家的意見解石;假如他......太多的假如。

可能他傻了以後對他未必不是一種解脫。以後的日子裏,他不再會有貪念,可以在高牆內無憂無慮的過著自己的生活,也不用再為那小明星而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