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戰訓練進行了一段時間,每個人都飛了好幾次,除了空戰課目外,還穿插一些其他的練習,凡是訓練大綱上有的練習,過去沒有飛的,現在都要抽空飛完。

每個人每天的飛行強度都比較大,大部分的飛行員都達到訓練大綱規定的最大強度。

按照訓練大綱規定,空戰和特技聯係最多隻能飛四次,有的人一個飛行日要飛三次空戰外加一次其他的練習,真有點大幹快上的勁頭。

每次飛行結束後,大家都覺得很累,就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張誌宏就覺得快有點吃不消了,飛行後一回到飛行大樓,他就想好好睡一覺,但是躺在**,卻怎麽也睡不著。

飛行的累和其他的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累還有些不一樣,體力勞動累了,隻不過覺得腰酸背疼,腿發軟,躺下睡一覺,體力恢複了,疲勞就解除了。

腦力勞動幹累了,就覺得頭有點疼,隻需要做一些體力勞動也可以恢複。

但是飛行累了卻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頭皮發木,眼睛發澀,全身酸疼,腦袋發脹,頭腦裏滿是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

這是綜合了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兩種勞動後的累,你想,在空戰中既要拚體力,又要拚智力,還要隨時防止兩架飛機攪到一起,那要耗費多大的精力。

這時候,對於年輕人來說,恢複體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打一場籃球,出一身透汗,然後再好好洗一個熱水澡,一切疲勞都會蕩然無存。

可是一飛行起來,都是連續飛好幾天,頭天飛行結束後,還要準備第二天的飛行,又是飛行講評,又是下達任務,又是協同,又是準備,最後還要進行測驗。

晚飯前準備不完,晚上還要加班,那還有時間進行體育鍛煉?盡管累,但是張誌宏卻覺得很痛快,多年來都沒有這麽飛過了,這真是改革開放以後出現的新氣象。

盡管累,但大家的練兵熱情一點也不減。

大家的口號是:地麵苦練,空中精飛。

晚飯後,張誌宏剛一回到飛行大樓,陳大壯、林超等人又自覺的聚到張誌宏的房間裏,議論白天空戰的動作,交流飛行的體會。

按照大家平時的習慣,除了大隊組織的活動外,其他的時間不會到會議室之內的場所,特別是晚上,隨便到誰的房間,幾個人一坐,就可以天南海北的扯起來。

飛行大樓一般都是兩個人一個房間(除了團裏的領導一個人一個房間外),一進門左右兩邊各有一張床,兩張床的中間是一張桌子,兩人一家一半。

兩人都需要用桌子的時候,便坐在自己的**,一人占一頭桌子,隻有一個人用桌子的時候,可以坐在椅子上,占據整個桌子。

現在他們是在閑聊,便有的坐床,有的坐椅子。

一般的情況下,他們都會聚在張誌宏的房間裏,好像這裏是他們幾個人聚會的中心。

來的時候,外房間的人都端著自己的水杯,需要喝水的時候,就不要再回自己房間去拿。

“小錘子,聽說你們今天的空戰戰得很猛,你把程團長都戰敗了?”林超首先詢問陳大壯空戰的經過。

“那還用說,野驢子想跟我玩心眼,可我不吃他那一套。

一上去我們就戰了七、八個回合,他連空域位置都懶得調整,最後用半滾倒轉的動作調整空域位置。

你用什麽辦法,我不管,反正保持空域是你的事。

隻要你不叫停,做什麽動作我都跟。

最後在半滾倒轉中我耍了個心眼,沒有跟他做正的半滾倒轉,而是做了個斜半滾倒轉,把間隔偷偷的縮小,繞在了他的後麵。

這下子,驢子的野勁來了,除了螺旋以外,什麽動作都做,就想把我甩掉結果還是沒有甩掉我。

我就像橡皮膏藥一樣緊緊的粘在他的後麵。”

陳大壯越說越帶勁,一邊說,還一邊比畫著動作,就像他還坐在飛機上跟程誌繼續空戰一樣。

“怪不得中間沒有聽到你們叫停,原來你們一直在戰。”

林超這才恍然大悟。

“你們那樣做,不是違反了團裏的空戰規定了嗎?”張誌宏還真有點為他們擔心。

“那睡知道。

反正規定也是團長定的,他說不按照這個規定辦,那就是他修改了規定。”

“老甘,你們怎麽樣?”陳大壯有問張誌宏飛的情況。

“我們還算正常,楊副團長雖然猛一些,但還是按照規定辦的。

後來他還是在動作上讓了我一下,我才繞到了他的後麵。

但他的擺脫動作就厲害多了,比雙機複雜特技還要複雜。

不過,最後我也跟下來了。”

張誌宏簡單介紹了他們飛行的情況。

“我還真擔心你會堅持不下來,你想我和驢子都飛得那麽猛,你和猛張飛在一起飛,他不是更猛嗎?”陳大壯提出了自己的擔心。

“現在楊副團長在飛行中也知道怎麽照顧僚機了,也可能隨著年齡的增長,經驗也豐富多了。

哎,小老廣,你也不介紹介紹你們飛的情況,今天你可是唱主角的。”

張誌宏把目標轉向了林超。

“你問他吧。”

林超用手指了指邱繁榮,示意讓邱繁榮說。

“我們的動作跟你們比較起來就差遠了,前麵兩個回合還像點空戰的樣子,後麵也是林副大隊長讓了我,我就到了他的後麵。

再以後,除了不讓我照相外,其他動作就簡單多了。”

邱繁榮簡單介紹了他們飛行的情況,很為他們的動作量小而惋惜。

“那你學沒學到空戰的本來呢?”林超反問了一句。

“學是學到了。”

“那就對了。”

接著,林超說出了一番話,使大家感到非常新鮮,與團了進行理論教育時講的觀點完全不一樣。

就連平時對理論鑽研很深的張誌宏都感到有些以外,別人想到的事情,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看來活到老,學到老,這句古話一點也不假。

自己隻是考慮到技術方麵的理論問題,沒有考慮到戰術方麵也同樣有很多的理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