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共隕的下場,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有沒有將鬼畜殺死,到現在我還不太明白,殺了鬼畜難道就能阻止這些死東西出墓嗎?身上糊滿了屍蹩,突然感到有一隻屍蹩咬在了我的屁股上,緊接著,全身的屍蹩都開始瘋狂的撕咬,我肯定會體無完膚的死去,甚至隻剩下白骨,這一瞬間的疼痛超出了我的想象,這些東西果然夠狠!

可是已經不能脫身了,不到兩秒鍾,我就會死去,想到這裏我不禁心膽俱寒,人在臨死前的恐懼會增到極致,我就是這樣。

上天最會作弄人,我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隻等著忍受痛苦,突然之間,我已經麻木的皮膚隱約感到所有的屍蹩都從我身上開始往下退,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到片刻功夫,屍蹩在我身上退的幹幹淨淨,已經有些恢複的聽覺能隱約聽見屍蹩的尖叫聲,我這時才敢睜開眼睛,卻看見所有的屍蹩都往後退去,突然,麻木的身子感覺到一瓢涼水潑頭,本來已經夠冷的了,況且被屍蹩咬的體無完膚,這一下皮膚簡直要裂開一樣,雖然麻木了,可疼痛感卻絲毫不減,我隻能確定,這麽涼的東西絕對不是水!

看著前方模糊的如霧潮一樣的屍蹩緩緩褪去,我這才轉頭,昏暗的月光下,隻剩下我自己依舊站立著,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看著依舊不肯退去的屍蹩霧潮,我頭皮越加的發麻,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走到綠皮棺材的旁邊,才見到三人,都壓在棺材裏,全都蜷縮在一起,好像經曆著極度的寒冷,靠在一起取暖一樣,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屍蹩趴著,好像被按在莫名的力量下“吱吱”尖叫著,而他們身上,毫無例外的想被綠水浸泡了一樣,我這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頓時一股惡寒,差點沒吐出來,我的身上也滿是這種濕乎乎的綠水,雖然聞不到什麽氣味,卻惡心的讓人作嘔,抬頭看了眼頭上,這應該是在女媧浮雕子宮內,會不會是……

“有人……這裏還有其他的人!”蠍子勉強站起來,此時顯得極度疲憊,也不知道那一瞬間到底幹了什麽,又或者是被凍成這樣的,我不禁轉頭看了眼屍蹩群霧潮,很多活屍都向著這裏趕來,不出幾秒鍾的時間就到了,而那些屍蹩躊躇著,絲毫不敢動,估計是怕了這綠色的**,可左右都沒人,這**到底是哪來的?

危機依然沒有解除,我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趕來的活屍,恐怕到現在還是要葬送在這裏,突然之間,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最前麵的活屍是盔甲古屍,它應該是和道士一夥的,此時也趕來了,就在我注意到它的時候,陳川的聲音從後麵響了起來:“陳老頭!”

我心中一驚,之前聽陳姝說過,是陳老頭讓他們兄妹上這裏來曆練一番的,可看陳川的樣子,這人難道也下墓了?而且混在屍蹩群裏,竟然到現在?這簡直不可能啊!可下一刻,我的猜測被徹底顛覆了。

隻見盔甲古屍突然回過頭,竟然在屍蹩群裏和活屍打了起來,屍蹩當作他是共生的關係,所以在那裏隻要注意活屍就可以了,這麽想著,一把生鏽的鐵劍突然從他手裏射過來,擦過我的左肩,正射在棺材板上,驚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轉頭一看,突然心中咯噔一下。

被劍射中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凹槽,具體的說,應該是一個大小類似書本的凹坑,這讓我猛地一驚,轉頭對陳姝道:“把石書拿出來!”

不由分說,我一個箭步上前搶下石書就扣在了上麵,完美的契合!

突然之間,古墓想起一陣陣轟隆聲,女媧雕像開始劇烈搖晃起來,這是要崩塌的前兆!

看來,陳憾之所以把人引到那裏就是為了這本石書,它應該是整座墓的機關,連接著棺材上麵,觸動之後,整座墓將會大崩塌!

上方突然又潑下來涼水,寒入骨水,我勉強抹了一把刺痛的臉龐抬頭看去,正見一條通道快速閉合,應該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這下我終於明白了,這機關可能就是因為鬼畜怕了其他活屍利用屍蹩的關係鳩占鵲巢,才設置的吧,如今卻救了我們一命。

準確的說,應該是延長了我們的生命。

“轟隆!”

古墓震響,我看到月亮隻剩下了一半,好像被咬了一口。

“砰!”

巨大的女媧雕像,頭部滾落到地麵,砸出不亞於隕石墜落的巨響。

“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吧!”蠍子道:“我們完成任務了!”

“是啊!”我看著撼天動地的震蕩,聽著震動山河的巨響,心裏突然平靜了下來,作為一個刑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是成功!就算沒人會記得我們,我們的英魂也將照耀整片大地!

雖然我是個局外人,可有幸見識這一場跨越了不知道幾千年的戰爭,縱死無憾了!

巨響聲中,我為了不留遺憾,轉頭看向棺材中,鬼畜全身染著惡心的綠色**,一動不動,估計算是個人了吧?長生畢竟都在道士的身上實現了,我實在想不通,除了長生還會有什麽。

他算是個人,那個鬼神明生存下來的人。

突然之間,轉機又一次出現,我的眼前一下子變得模糊,緊隨而來的,是像鏡子一樣的畫麵,我的對麵,站著另一個滿身是血的我,滿臉的坦然。

這在之前乘坐石棺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沒想到在這裏會再一次出現,我心中突然又生出了一股活著的希望,與此同時,四周一下子詭異的安靜下來,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蠍子?陳川?陳姝?”

我喊著剩餘的三個人,一動沒敢動,生怕再出現什麽變故。

蠍子如地獄出來的惡鬼聲音傳來:“我們好像獲救了!”

聽見這聲音,我才鬆下一口氣,陳川和陳姝也各自出聲,所幸都沒事,在這期間,我問過陳老頭有沒有逃脫,才從陳川的嘴裏知道,他已經死了十年了。

那是他爺爺,被他親手埋葬在陰脈中。

其他的很多事,有了陳川的解釋,都水落石出了。

道士姓陸,是平等王。

在那個鬼神明時代,天下是由王統治的,十王各自占領著地盤,也因此流傳下陰曹地府的傳說。

那時候的戰爭,要依靠死人,走向這個明不是起源於發現不知名材質的石頭,而是火。

鬼火。

由這種火,走上了鬼神明。

具體的明很不清晰,誰都沒經曆過,陳川也不過活了二十幾年。

戰爭達到最**的時候,操控死人的技術失控了,或者說,死人擁有了自己的意識,這是無比可怕的,結果,就因此葬送了明,陳川說,這是大自然給予的懲罰。

而鬼畜,說到底也不是人,而是死人的領袖,想要長生罷了。

所以這座墓才建在陰脈,而又是如此詭異離奇。

那個明傾覆,又開始由原始的人類造就新的明——科技明。

這是一段坎坷的曆程,死人是勝者,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道士卻發現了鬼府,並用他在鬼神明習得的知識用於塑造自己的長生上,由此出現了在墓道裏的石棺,那是因為在鬼府裏偷長生,所以才選在那樣的地方。

這之後,道士先後出現過三次。

第一次,在先秦時代,為了防止鬼府的泄漏,修葺了第二陰殿,使之具有現代明的特征,也在墓中放置了機關,我之前看到的淨引女屍,其實壓根就沒有,隻不過是道士搞出來的催眠幻覺。

估計夢境中的一切,都是道士搗的鬼。

那一次他把所有的造墓者都殺害了,使之變成了離鬼官那般模樣,到頭來害的還是自己,那些離鬼官,根本無智慧可言,部分敵我。

事實上,也隻有鬼畜是一個有智慧的死人吧!

第二次,是在唐朝時期,修葺了第一陰殿,算是徹底翻新,而後為了更牢固一些,配合這個時代的傳說,修成了陰殿大門,黃泉路這一類的東西。

第三次,就是現在了。

也早就被埋葬。

估計就因為我是個局外人吧,才把一切都隱瞞,而且還一直暗示著我這裏是真的陰曹地府,有多恐怖,可笑我差點都沒承受住,這就是個考驗啊!

這一次又過了不久,我暗暗驚歎鬼神明時代的高超技術,竟然能做成這種運輸工具,等我們眼前清明的時候發現早已離開了古墓,而是在一片野樹林裏。

現在正值深夜,天空中繁星點點,周圍不遠處還有紅燈掩映,我們正巧被一片樹林遮住了,一顆碩大的月亮高掛在天上,我暗暗豎起了中指,就是這東西害得我們差點掛掉。

“總算出來了,看來我們沒死啊!”我笑道,前所未有的輕鬆。

“啊!”蠍子道:“任務完成,回家慶祝去!”說著,剛向前走了兩邊就頓了下,轉頭道:“你們腦袋上的玉盤是怎麽回事?”

“對啊!”我這才一驚,倒是忘了之前的事了,回頭問道:“玉盤是怎麽回事?”

“長生的一部分。”陳川道:“道士記得嗎?他雖然活了好幾千年,不過真正在人世間也就幾百年的時間,而且,他喪失了大部分記憶。”說著指著自己頭上的玉盤,道:“這是用來保存記憶的東西。”

“古怪離奇。”我頭皮發麻,越來越感覺帶著這東西不舒服,趕緊問道:“能拿下來嗎?”

“很難。”

突然,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喂!你們是誰啊?在酆都裝鬼嚇……鬼啊!”那人看見我們的刹那就尖叫了起來,我心裏一驚,不可置信的道:“剛才他說什麽?酆都?”

“第十陰殿吧。”蠍子道:“這好像是一個大型的傳送陣,真他媽厲害!”

“我們趕緊走吧!”陳川道:“要是被人發現,沒準惹出更大的麻煩。”

“也是。”我們死人摸著黑往往樹林深處走去,身後傳來稀疏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這一次,算是我經曆的最有意義的冒險,雖然隻是個旁觀者的身份,卻足夠驚心動魄,讓人心膽俱寒,回過神來,還感覺像做夢一樣,這世界,越來越多姿多彩了。

我們都傷得不輕,所幸得到了免費的救助,上級將案子隱瞞,滄山這個地方再也不存在了,雖然原本也不存在。

在醫院的病房裏,我全身都纏著繃帶,躺在**回憶著之前的經曆,宛如一場夢境,實際上還有很多的疑問在我心裏,卻實在不想再提了。腦袋後的玉盤還是沒拿下來,醫生說要進一步觀察,這東西邪門兒的很,已經深入腦部神經組織了。

聽見敲門聲,我轉頭一看,陳姝過來了,她的傷並不重,舌頭雖然斷了點,卻不影響什麽,隻是說話的聲音粗了些。

我尷尬的笑了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她的身份和陳川一樣神秘,雖然現在大概清楚了,卻不能當作正常人對待,還真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滋味。

“你本來就不該來的。”陳姝坐在我旁邊,慢悠悠的道。

“隔牆有耳。”我裝作漫無目的掃了一圈,小聲道,生怕被別人知道了這次的詭異經曆,當我是瘋子不要緊,要是知道人類的科技明之前還有這麽個鬼神明,是個人就不會淡定。

“嗬嗬。”陳姝輕笑了兩聲,俯下身子看著我,不止怎麽的,我竟然有一種錯覺,陳姝的眼神很曖昧。

一陣陣清新的氣味噗在我的臉上,驚得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怎麽?嫌我這張親過死人的嘴麽?”

這句話讓我愣了半晌,傻子都能明白是啥意思,我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起來,心裏開始了天人交戰,倆小人大戰了八百回合,我有些躊躇的抬起繃著繃帶的雙手,一把抱住了她。

“吱嘎!”

門被打開,我驚得一把放開,正要大罵攪了大爺的好事,卻見陳川走了進來。

“你們什麽時候……”陳川顫抖著身子指著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什麽呢,突然,腦子裏一個聲音想起來,好像泥土被扒開的聲音,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孤墳,一個死人正伸著雙手從墳裏爬出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腦勺上的玉盤,記憶混亂了!

越來越多的畫麵從我的腦海裏閃現,陌生而熟悉。

給讀者的話:

本書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