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裏刹那間變得一天漆黑,幸虧我把手電筒帶在了身上,急忙掏出來打開,見到陳川和陳姝急忙叫兩人過來,我們三人靠在一起,警惕的如同受驚的小老鼠,連我自己都感到可笑。

手電筒是唯一的光源,我們都摒住了呼吸,好長時間沒有動靜,中央靜靜矗立的盔甲古屍也沒有絲毫動作,一直過了許久,我才慢慢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蠍子能拍下那樣的場麵,按理說這裏應該有光源,可現在卻漆黑一片,我估摸著肯定有什麽機關,於是又和兩人四下尋找起來,手裏隻有一個光源,我們都聚集到了一起尋找,四周被震落了許些土渣的石壁,地上,洞頂,幾乎毫不遺漏的搜索了個遍,卻半天無果。

“找不到。”我有些頹然,站在那裏漫無目的的張望著,心道蠍子拍攝的是不是在另一個墓裏?如果這個墓裏真的沒有機關,那我們八成就得被困死在這裏了,想著我走到了陳川發現的凹坑那裏,這是唯一可能有機關的地方,我把手伸進去仔細的摸了摸,牆角上的凹坑裏麵也沒有能動的地方。

“連光源都沒有,蠍子是怎麽拍攝的,真服了他了。”陳川道:“而且還沒被發現。”

“我也琢磨這點呢。”我道:“這周圍肯定有機關,隻是我們沒找到。”

“機關不一定會在裏麵的。”陳姝突然說道:“或許隱藏在外麵。”

“這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道士怎麽出去的?”說道這裏,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猛地站起來,驚道:“蠍子拍攝的場麵是我們跪在這裏朝拜這個古屍!”說著我指著盔甲古屍前方的地麵,道:“我們再試試,說不定真的能觸動機關!”本來我就認為,莫名其妙的拜一個古屍根本不符合常理,就算道士讓人琢磨不透也不會幹這麽多餘的事兒,或許當時他就是為了觸動機關,所以才拜的,我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心裏如火燎的一般,走到雕像的前麵,腦子裏回憶著蠍子拍攝的畫麵,我們當時朝拜的地方離盔甲古屍的距離大概有一米,想著我找好位置,兩人也跟著我跪下,開始朝拜起來。

這感覺實在怪異,我拜過神拜過佛,拜過父母拜過祖宗,現在要拜一個古屍,實在有點不得勁,雖然之前已經拜過一次了。

我拜第三次的時候,突然之前,整個墓穴清明起來,驚得我左右觀望,四周已經燃起了鬼火。真不知道是從哪竄出來的,這東西實在詭異的很。

“有效果!”我喜道,不過看了看周圍,隻是亮起了鬼火,卻沒有其他的變化,估計拜的還不夠,我又和兩人繼續朝拜起來。

不一會,墓穴裏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震得我耳膜都快裂了,比石壁砸下來的時候響聲還要大,我抬起頭,這聲響是從我正前方傳來的,此時盔甲古屍的後麵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場麵,從地上漸漸浮現出一塊大石頭,我急忙站起來跑到盔甲古屍的後麵,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口棺材!

足有兩米長的棺材上麵長滿了鏽,我伸手摸了摸,冰涼冰涼的,還帶著潮氣,這是一口青銅古棺,和陰殿大門的材質相同,上麵刻畫了斑駁複雜的圖畫,因為長滿了銅鏽的緣故,已經看不清了,不過可以大概的辨認出,應該是牛鬼蛇神之類的神話人物,青銅棺材,使用的年代大概在漢朝之前,之後鐵器代替了青銅器,不過給死人下葬的棺材在那之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沿用的青銅,但可以肯定的是,青銅棺材的使用年代距今也有兩千年左右的時間了。

陳川罵罵咧咧的道:“真他媽操蛋,機關也欺負人。”隨後走到青銅古棺的旁邊,又道:“開棺?”

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這青銅古棺和淨引女屍的棺材非常像,開始躊躇起來,萬一再像之前那樣跑出來個可怕的東西,我可受不了。上次就嚇暈過去了。

“開。”陳姝說著已經走到青銅古棺的旁邊,雙手扶在古棺上,做出個打開的架勢,我心裏一急,急忙勸道:“看看情況再說!”

“看個屁情況,反正我們也跑不了。”陳川算是狠下心了,走到另一麵就要和陳姝打開青銅古棺,我心裏估摸著也是這麽回事,要出現什麽情況早就出現了,況且我們被困在這裏,完全屬於被動,倒不如主動一些,這麽想著,心裏雖然有點不安,不過也跟著走到棺材旁邊,做好了打開的架勢。

這口青銅古棺嚴絲合縫,棺蓋與棺體連接的地方隻能看出來一條痕跡,也不知道這東西多沉,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我們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準備推推試試看,要是這麽掀開,實在太難。

商量好了,我們全都走到一邊,雙手扒在古棺棺蓋上,我喊道:“1,2,3!”說著一起往外推,讓我驚訝的是,青銅古棺卻紋絲未動。

我們又試了好幾次,結果根本沒有撼動古棺分毫,我不禁有點頹喪,之前還怕這古棺裏有什麽鬼東西,現在他娘的想打開都打不開了。

突然之間,我心裏咯噔一下,眼角的餘光看到在墓穴中央的盔甲古屍似乎動了一下。

“別動!”我趕緊叫住兩人,把手電筒移過去增大了亮度仔細觀察,這東西萬一活了,就看這架勢都比離鬼官難對付,全身的盔甲,雖然沒有什麽武器,卻整個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冷兵器時代到處都是這樣的盔甲士兵,戰爭是殘酷的,所以冷兵器時代盔甲的防禦力簡直可以媲美防彈衣,而且這東西堅硬的很,根本不是我們幾個赤手空拳就能幹掉的。

“怎麽了?”陳川大大咧咧的問我,我道:“盔甲古屍有動靜。”

這一句剛出一口,就聽見了兩聲倒抽涼氣的聲音,緊接著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隻能聽見沉重的呼吸聲,我的手電筒自是自終都沒有離開過盔甲古屍的身子,生怕出現什麽變故,卻很長時間沒有動靜,讓我以為剛才看到的是不是錯覺。

又在這時候,墓穴裏又想起一聲微笑的聲音,好像是一個楔子插進了原本準備好的凹槽那種金屬接合聲,卻又好像不是金屬的,我下意識的往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正看見原本在牆角凹槽的部位現在已經完好無缺了。

肯定又是機關!

我心裏咯噔一下,緊接著,青銅古棺又傳出了動靜,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正看見青銅古棺的棺蓋正在緩緩的向最裏麵牆壁的方向移過去,這是平移的,好像裏麵有什麽東西正緩緩推動著,移動之間還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聽這聲音可以肯定,雖然青銅古棺表麵長滿了鐵鏽,裏麵卻可以說是嶄新的,在生鏽的情況下金屬的摩擦聲不會這麽尖銳刺耳。

我有種罵娘的衝動,動你的時候你不開,現在他娘的開了!

“小心點。”我全身戒備著,一會看看盔甲古屍,一會看看青銅古棺,在兩者之間不短的徘徊,這兩個東西都不簡單,直到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落下帷幕,青銅古棺也打開了一半。

並沒有完全打開,不過我總算放下了點心,雖然看似有人在裏麵緩緩推動著,可棺材的蓋子移動的速率卻非常均勻,這根本就是個機關,這個地方不簡單,棺材裏也不一定有屍體,就像楚江王兵墓那樣,裏麵的青銅古棺就是個通道。

“你們別動。”我囑咐道,又看了一眼盔甲古屍,見它沒什麽動靜,才一點點挪到青銅古棺的旁邊,忍著劇烈的心跳往裏一看,這才鬆了一口氣。

“是一條路。”我轉頭道,露出了一絲微笑,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陳川抹了一把汗,道:“真他媽嚇人。”

陳姝一聲不吭的走過來,我當先走下去,這是一條墓道,有石台階一直向下延伸,而且周圍有鬼火存在,就好像照明的火把,讓我突然想起了世界大戰時使用的防空洞,向下看的時候,就能感覺到裏麵的氣候明顯陰冷了許多,估計是深入地下的緣故吧,這裏可是幾千年都沒見到陽光了。

青銅古棺裏麵果然嶄新如初,上麵光潔如鏡,什麽都沒刻畫,我伸手摸了一把,冰涼的很,卻不怎麽幹燥,估計是這裏的溫度造成的青銅古棺內部沒有生鏽,不過單是這樣也還說不過去,好歹都過了幾千年了,我估計和石頭一樣,似乎青銅古棺內部的表麵加了什麽防鏽的材質。

在這種環境下,有什麽異動是很容易聽見的,我突然聽到盔甲古屍的方向傳來一聲金鐵摩擦聲,雖然不大,卻也足夠讓人心驚肉跳的,想到這裏,我沒猶豫,趕緊招呼一聲:“走!”

說著當先往下麵的台階走去。

於此同時,青銅古棺的蓋子突然又動了起來,這次是開始往回縮,我此時還站在青銅古棺的裏麵,腰部以上全都露在古棺外麵,幸虧古棺合上的慢,要不然我肯定得被腰斬。

陳川兩人還呆在外麵,我趕緊低頭下去,事不遲疑,兩人在青銅古棺合上之前也跳了下來,陳川許是著急,一個不小心踩在了台階的邊緣,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還把腳扭到了,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一點也沒有之前的斯樣。

“真他媽點背!”

我揶揄道:“你還真厲害,下個台階能崴到腳。”隨後看著陳川呲牙咧嘴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沒大事吧?”萬一把關節扭錯位了,那我們還得考慮一下要不要回去,在這裏腿腳不好不是等著被宰嘛,不過看樣子……我抬頭看了看已經合上的古棺,大概是出不去了。

“應該沒什麽事吧?”陳姝道:“不是劇烈的碰撞,頂多有點疼。”

“是疼。”陳川站起來試著往下走了兩步,又道:“很疼。不過沒錯位,不幸中的萬幸啊!”

“先在這裏歇歇吧。”我道,看著不知道盡頭的石台階,應該沒什麽危險因素。

這台階的寬度大概有兩米,和上麵青銅古棺的長度差不多,每一層石台階都足有三十公分高,一直向下延伸,我們站立在台階的定遠,看不見通到哪裏,周圍也矗立著一團團的鬼火,牆壁是由一塊塊規矩的石塊砌成的,我看著有點不對勁,石壁之間的縫隙大了點,雖然我沒學過建築知識,不過也看得出來這樣的建造不牢固,坍塌的可能性很大想著我忍不住湊近了看,石頭之間使用連接的泥土厚度大概有一厘米,這個厚度相當大,而讓我感興趣的是,這中間的粘結物不是沙土,我伸手摸了摸,這中間很硬,有一種金屬的質感。

“別了,我們還是走吧,時間太緊張了。”陳川道,我根本沒搭理他,驚道:“這是鐵屑!”

我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越來越感覺像,陳川和陳姝也湊過來,我道:“用鐵屑代替沙土。”隨後又向下看了眼沒有盡頭的台階,接著道:“夠浪費的。”

如果這一排石台階兩半的牆壁都是使用鐵血建造的,那麽整個工程得耗盡多少資源啊!

“耗資相當龐大。”陳姝接過話頭:“古代都是封建統治,這麽龐大的耗資沒多少人能耗得起,估計也隻有王侯將相了,我曾經和陳老頭去盜過一個不知名的帝王墓,那就是使用這種材質做的,費了三天的功夫才把牆穿了一個洞。”

我不禁咋舌,這地方越來越神秘了。

“我們別在這裏停留了,趕緊走吧!”陳川突然說道,而後看了眼頭上的青銅古棺,這次卻很稀奇的走到了前麵,雖然腳還是有點一瘸一拐的,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注意點就成了。

我和陳姝也跟了上去。

這條墓道不知道向下延伸了多少米,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我一陣後怕,他娘的看樣子我們之前在很深的地下啊,想起爬了一萬口石棺,而後又一直走了那麽長時間才到地麵,本來還覺得是不是在躺進石棺把我們運送到洞穴的時候才送到更深的地下的,他娘的看樣子是從這就開始了,之後的楚江王兵墓,肯定也深入地下好幾十米,甚至上百米。

這樣的墓實在少見。

走了一段距離,陳川突然打破了平靜,開口道:“上麵的盔甲古屍是活的。”

“你怎麽知道?”我心裏一驚,猛地想起了那盔甲古屍的異動,到現在還後怕呢,和人打交道我擅長,和屍體打交道我可不擅長,要是那時候攻擊我們,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應該是活的。”陳姝也道:“不過沒有蘇醒。”

“不對!”陳川立馬反駁了她的說法,斬釘截鐵的說道:“那東西一直都是活著的!”

“你怎麽這麽肯定?”我不明所以。

“我從發現那盔甲古屍就一直注意它了,也看見了它的異動。”陳川道:“你沒發現嗎?那東西動過。”

“當然發現了,可是動過就一定是活的嗎?”我道:“也可能是條件反射,或者那古屍也被下了什麽機關。”在屍體上下機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那東西要是真活著,不可能不攻擊我們。

“它每動一次,機關就開啟一次。”陳川突然道出了這句。“第一次我看的很清楚,古屍的右臂抬了起來,而後機關下沉,把我們關在了裏麵。第二次古屍的右臂落下,青銅古棺的蓋子掀開了,第三次古屍的左臂抬了起來,青銅古棺的開始合上,而且。”陳川轉頭看著我:“我下去的那一刻,看見它已經轉過了身,好像在看著我們!”

我頓時一驚,看著陳川道:“這麽說,那屍體真是活的?為什麽不攻擊我們?”

“有意識!”陳川道:“或者被人操控。”

我頭皮頓時發炸了起來,一個屍體有意識,就算世界末日來了,我都想象不出這樣的場景,要說被操控,更讓我感到驚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道士,莫不是他在暗中監視我們?

從石壁上的雕刻可以看得出來,這裏蘊藏著一個鬼神明,很可能會操縱屍體之類的巫術,讓我不禁有一種被鬼盯上了的感覺。

盔甲古屍不攻擊我們,或許就是被人操縱了!

“我一直對那東西感興趣,所以才注意它的,在我看來,暗中有人在幫助我們。”陳川又道:“要不然那具屍體不可能不攻擊我們。”

“會有人暗中幫助我們?”陳姝道:“是你們所說的蠍子嗎?他不會有這麽大的能耐吧!”

我沉默了下來,暗道這事情也實在太詭異了,先是收到蠍子的錄像帶,明顯是在這裏拍攝的,雖然隻看到了我們朝拜。

奇怪的是,那裏根本沒有一處藏身的地方,如果拍攝的話,道士不發現才是活見了鬼了,蠍子就算再能耐,他也不會隱身吧。

那盤錄像帶給我們的信息就是朝拜,我們照做,就找到出口了,這應該才是蠍子給我們留下的信息,那錄像帶讓我感覺有頭無尾,估計就是因為拍攝中斷的緣故吧。這麽想著,我又感覺迷霧重重,道士跟這個墓到底是什麽關係?蠍子現在到底在哪?如果能找到他的話就好說了。

盔甲古屍更是個例外,既然是活的,卻沒攻擊我們,這對於一個屍體來說本身就邪門兒,它應該不可能有自我意識,除非是被人操縱了。盔甲古屍連接著機關,他的每一步都會觸動機關,或許那裏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機關也說不定,畢竟一個古墓裏不可能隻設定讓人通過的機關,很可能還有讓人毀滅的陷阱。

實在想不通,我們繼續往下走,這一路來兩邊的石壁都是灌了鐵砂的,耗資巨大,不過我敢肯定的是,這個墓和其他的墓不同,一定是這個明時代的人建造的,無論是風格,建造路數,還有材質,都和鬼神明大不相同。

一路不知深入地下多少米,據我估計總該有七八十米了,期間我問過楚江王兵墓裏青銅古棺下的墓道是不是也是這樣,遭到兩人一致的否定,看樣子到現在我們才算進入古墓了,在這地下七八十米埋葬的古墓群。

走到事石台階的盡頭,前麵又出現一望無盡的墓道,說是一望無盡,隻不過是我們視野太小,不過相對於一個古墓來說,也夠龐大的了。

鬼火從來就沒斷過,我們一直走著,誰都沒說話,氣氛沉悶的讓人窒息。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前麵突然出現了一片開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