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一直在找蠍子的線索,卻什麽也沒發現,以至於我懷疑我們被騙了,蠍子留下那樣的線索本身就不正常,誰會在讓別人了解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在那麽不起眼的地方告訴我們要下墓的,想著我不禁有些躊躇,現在回去還不晚。

“走到陰殿大門的地方要是還沒找到什麽線索,我們就回去。”我道,心裏打定了注意,門框上八個不起眼的字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蠍子留下的呢,說不定我們又被人下套了,之所以留那麽小的字體,是怕蠍子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這地方和我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沒什麽變化,隻是感覺上鬼火少了一些,或許是人為的破壞了這裏的平衡,不過看著這些鬼火,我還是有些心驚,不知道還要不要經曆一遍之前的事兒,那我可不願意看到。

“咋了?”陳川問道,看樣子他很相信是蠍子引領我們過來的,對於蠍子的這種信任在不知不覺間都快勝過了自己的信仰。在這裏經曆的所有都徹底顛覆了唯物主義的觀念,而蠍子就好像神明一樣,如此狀況下還好好的活著,而且還查到了什麽線索。

“我們這次來的比上次都匆忙,什麽準備都沒有,萬一那不是蠍子留下的消息,我們估計再也不可能活著出去了。”我道,心裏總有著某種擔憂,上次是被困古墓,這次是主動進來的,把握不好,就相當於再次被困,如果蠍子真的還在這裏,以他的聰明,肯定想到了這一點,距離這麽遠的再沒有他的消息,就要小心了。

“你是說門框上的字不是蠍子留下的?”陳川問道,聲音刹那間變的凝重。

“有可能。”一邊走著,我一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個遍,周圍的鬼火依然如上次來時那麽沒規律,我們一邊走還要一邊尋找蛛絲馬跡,實在累得很,好在在猴子家已經休息夠了,吃飽喝足精神也來了。不過這鬼火也算幫了大忙,雖然不太亮,不過也看得清這處洞穴的全貌了,一切都被照的一片青綠,就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

我們又走了一段距離,還是沒什麽線索,這不由得讓我開始愈加擔心,忍不住道:“我們回……”剛說道一半,我猛地停住了,前麵的一團鬼火下方,突然出現個不和諧的東西,離我大概有三四米左右,這東西咋看起來像是石頭,不過仔細看,卻是個形狀很規則的東西,也就我的拳頭大小,我躲著鬼火,一點點靠近,走到旁邊蹲下來仔細的瞧了瞧,是一個金屬物質做成的東西,這讓我心中一驚,沒拿起來就知道八成就是蠍子留下的,這座墓葬群裏除了青銅大門和青銅古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金屬,而且地上這塊金屬物質看起來還很新。

陳川兩人一起走過來蹲下,我沒敢直接伸手去拿,刑警敏銳的直覺讓我時時刻刻都在保持警惕,又湊近了瞧瞧,這才看出來這是個什麽東西。

“攝像機。”我轉頭對兩人道,直到看清楚才確認沒什麽危險性,拿起來掂量了一下,還挺沉,也不知道蠍子之前藏在哪裏了。

“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東西。”陳姝突然說道,我心中一驚,說不定真有什麽東西,緊接著打開攝像機,本來也沒抱太大的希望,誰知道裏麵果然還有一盤錄像帶!

“有一盤錄像帶。”我道,緊接著就聽陳川道:“看看。”

“看你個頭!”我罵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看。”就算是尋找線索也不急於一時,在這裏單就是鬼火就危險的很,上次我們都吃了大虧,陳川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說著我站起來繼續往前走,據道士說,這條路是黃泉路,前麵應該有陰兵把守,就是很多鬼火聚集起來的像骷髏頭的東西,想到這個我就一陣心驚,當時的場麵現在想想還壯觀的很。

可是這一路走了很久,都沒有鬼火動過哪怕一下,這讓我越來越感覺不大對勁,直到走到陰殿大門的時候,也一如往常,我心裏越來越震驚,猛然想起道士之前馴服巨蟒的場景,他娘的說不定這鬼火也是他搗的鬼!如果把他當作敵人來想象,那就很說得過去了,道士不可謂不可怕,一直處心積慮的在誘導我們,想到這裏我冷汗流了下來,他一直在說這裏就是真正的陰曹地府,而且還差點因此而發瘋,可現在想想,他娘的可能都是為了給我們足夠的心理暗示,好讓我們以為這就是陰曹地府,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麽,可絕對不簡單。和道士相處了這麽多天,我都沒摸清這人的性格,之前就感到古怪了,可萬萬沒想到,他一直在隱藏。

“在這裏看看。”我拋下這個念頭,坐到陰殿大門的門口說道,這門已經被打開了,估計是上次我們幹的,也可能是蠍子幹的,不過這不重要,我迫切的想知道這盤錄像帶裏的內容。

我們三個人窩在一起,打開攝像機開始播放錄像帶裏拍攝的畫麵,這次剛一打開,就聽到了“嗤嗤”的雪花聲,不過畫麵卻一片漆黑。

我心裏尋思著應該過一會就會出現畫麵了,耐心的等待起來,可等了有五六分鍾,卻始終什麽都沒出現,畫麵上隻是一片漆黑。不過聲音卻嘈雜的很,不止是雪花聲,還伴隨著其他的聲音,不一會錄像帶播放完畢,還是什麽都看不見。

“怎麽回事?”陳川問道,我估摸著蠍子拍攝這東西時的情況,和兩人道,應該是蠍子當時怕被人發現,隱蔽拍攝的,所以才沒有拍下來畫麵,想著我把帶子重新播放一邊,暗道蠍子不可能傻到這個地步,拍這種沒用的東西,既然畫麵看不到,那聲音裏肯定蘊含著重大信息,於是仔細的聽起聲音來。

攝像機的音質不錯,雖然有雪花聲,不過仔細傾聽的話還是可以聽清的,我估摸著是這錄像帶放在這裏受潮了才這樣,要不然肯定能更清晰點,上次隻是注意有沒有畫麵了,所以才沒聽出來是什麽,我重新打開,招呼兩人一起聽聽是什麽聲音,之後所有人全部噤了聲。

帶子剛開始播放,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閉著眼睛開始想象,這聲音應該是走路的聲音,估計是蠍子的,因為這聲音一直都保持一個大小,也隻有拿著攝像機的人能做到這一點。緊接著走路聲沒有了,傳出來的是另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仔仔細細的聽了半天,卻什麽都沒聽出來,這聲音讓我感覺好像是切菜,不過在這裏顯然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兒。

陳川突然捅咕了我一下,我沒睜開眼,小聲道:“聽完再說。”頭腦裏還一邊想象著錄像帶裏播放的場景。

這聲音持續了幾分鍾,過後,聲音又變得開始嘈雜起來,而且節奏加快了許多,我聽得出來,是很多人一起走路的聲音,心裏突然一驚,蠍子會和什麽人在一起?

之後,突然什麽聲音都沒有了,錄像帶已經播放完畢,我睜開眼睛,剛要說點自己聽到的,陳川一把奪過攝像機,搶先道:“聽完了吧?”

“嗯。”我道:“我聽見了腳步聲,前後共兩段,而且第二段腳步聲很多,顯然不是一個人的。”

緊接著陳姝道:“是,不過這中間的聲音卻沒聽出來是什麽。”

“沒聽出來?”陳川突然反問,我心裏一驚,轉頭問他道:“你聽出來了?”

“聽出來了。”陳川拿著攝像機又開始播放了起來,道:“那聲音,是割肉的聲音。”

“啥?!”我頭皮頓時發炸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第一個就想到了見到的人皮,難不成絞刑架上的人皮……被蠍子拍攝下來了?

“沒……沒聽錯吧?”陳姝的聲音也開始顫抖。

“絕對不會錯!”陳川斬釘截鐵道:“我截屏過很多屍體,熟能生巧,甚至可以通過聲音判斷死者大致的死亡時間,新鮮的肉和壞死的肉割起來聲音是不同的,而這聲音我敢肯定就是割肉的聲音,而且還是新鮮的肉。”陳川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按照解剖的角度來說的話,這個被解剖者,是個死亡不到半天的人。”

“死亡不到半天?”我清楚的意味著這是什麽意思,也就是說,被解剖者的肉質非常新鮮,通常死亡半天的屍體肉質新鮮程度都可以和活人媲美。想到這裏我冷汗流了下來,陳川在這方麵肯定不會判斷錯,如果這真的是在解剖人類的話,那就太可怕了!蠍子究竟看到了什麽?“這就意味著,是活人也說不定吧?”我繼續道,一陣莫名的驚悚,刺激的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是。”陳川重重的吐出一個字。

“好可怕。”陳姝道:“按照這樣的思維,或許真的是有人被活生生的扒了皮。”

“已經見證過了。”我道,站起身來看著更深處的墓道,黑漆漆的一片,雖然有鬼火的存在,卻更讓人感覺陰慘慘的滲人。

“還要繼續往前走嗎?”陳川問道,我看了兩人一眼,道:“繼續走吧。”不知道接下來迎接我們的會是什麽。

我把攝像機接過來,心裏總算有了點底兒,看樣子門框上的字的確是蠍子留下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這裏故意放一個攝像機,要說他是忘了拿,那我肯定不相信。隻不過我始終對門框上的字體感到奇怪,蠍子為什麽要在那麽不起眼的地方留下這個,如果說是知道我們肯定會看見,那絕對沒可能,我們隻是胡亂撞見的,要不是陳姝,估計現在已經走在回城鎮的路上了,蠍子這麽做,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怕別人看見。

會是誰?難道是導致滄村成了荒村的人?

極有這個可能。

我們走進陰殿大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兩邊石壁上的壁畫,和這之後牆壁上的壁畫對照了一下,先不說其內容,單是風格就越來越讓我感覺不是一個時代的,這也更肯定了之前的想法,這座墓,這個地方,是後加上去的。

可要真是這樣,那就太邪門兒了,也就是說,古代肯定有人來到過這裏,而且還在這座龐大的墓葬群上添了幾座墓,養了一群離鬼官,那建造這座墓和這條墓道的人也肯定知道這裏的迷信,之所以沒有流傳出去,大概是因為建墓的工人全死了。

更加讓人不安的是,既然是陰曹地府的格局,怎麽會出現排在最前麵的人是後建上去的?第一陰殿,雖然我不知道,不過錄像帶告訴我們肯定經曆過,而且就是被打暈的那次,也就是第一個經曆的古墓,那是第一天子秦廣王的地盤,卻是最後建上去的古墓。

順序全都被打亂了。

我和兩人一邊看著牆壁上男女**的壁畫一邊討論著,正想不通這一點的時候,陳姝的一句突然提醒了我:“或許古代有和陰殿十天子對應的人呢?隻是沒留在史冊上。”

“你是說,陰殿的順序本來就是從後往前排的?”我一驚,的確有這個可能。

“是有這個可能。”陳川道。

“別顧忌這些了,我們得抓緊時間。”我道,也不知道那消息是蠍子什麽時候留下的,如果他知道我們會過來,肯定是要我們配合他的行動,可現在都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時間也刻不容緩,想著,我又道:“前麵小心一點,我們都在那裏暈過一次,而且。”我頓了頓,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走到那裏之後還會聽見腳步聲,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出現。”

“應該沒什麽問題。”陳川道:“那腳步聲要麽是活人,要麽是死人,沒什麽大不了的,最難防的是前麵會不會還有能把我們弄昏過去的迷藥。”

我剛想說出口,又被陳姝搶了話頭:“應該沒有了,之前應該是道士搞的鬼。”

“不得不防。”我隨機應變,改了要說出口的話,道:“萬事小心。”

說著,我當先往那裏走去,雖然上次沒找到路,不過這裏肯定有通道,要不然道士再怎麽能耐也不會把我們拐到楚江王兵墓。

等走到距離孟婆之鬼的地方近了,我心裏開始忐忑起來,雖說之前可能是道士搞的鬼,可實在保不準是不是真的有迷藥之類的東西。

萬一再被迷暈了,我們說不定全得葬送在這裏,這裏看似平靜了許多,可總讓我感覺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那是一種很不詳的感覺。

陳川兩人也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我們麵麵相覷,就差十多米的距離,誰也不敢走過去。

一直挺了約莫有十多分鍾,我終於忍不住了,張口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先去試試,如果我暈過去的話馬上把我抬走。”估摸著就算還會被弄暈過去,也不會危害生命,畢竟這之前已經經曆過一回了,雖然可以昏迷,但不會致命,也因此我提出了這麽個辦法。

我製止了兩人要出口的話,當先往前走去,雖是這麽像,心裏還是有點膽怯,不知不覺間竟然慢慢的屏住了呼吸,知道走到被破壞的墓道邊,才察覺到,驚得我頓時慌了手腳,本想馬上回去,轉念一想,還有兩人跟在我後麵呢,就算昏過去也沒多大的危險,於是慢慢的呼吸起來,雖然內心之中還是有些排斥。

我急忙觀察了一下四周,因為著急,隻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似乎沒有什麽變化,隨後快步往前走了兩步,再往前沒有鬼火了,我拿著手電筒照了照,果然是一條死路。

這裏肯定有其他的機關存在,不然道士不可能將我們拖走,這麽想著,我又有些不甘心,心道暈就暈,必須要找到路,於是走到對麵的牆邊,仔細的摸索了起來。

這牆是石砌的,雖然也嚴絲合縫,不過相對於在這之後的墓道還是粗糙的很,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兩塊石頭之間的縫隙用泥土粘結上,我懷疑這後麵就是墓穴,拿手敲了敲,卻感覺是死心的,要麽就是牆壁太厚,要麽就是後麵是夯土,我的心涼了半截,哪一種可能都不是我們能過去的。

想到這裏我又左右看了看,往回走的途中還不住的注意著兩邊的石壁,都有被破壞的痕跡,地上還存在著不少的渣土,踩起來有些咯腳。

突然,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之前來的時候這地上的泥土可沒這麽大塊的!那根本就是散落的沙土,可是……

我猛地蹲在地上拿著手電筒仔細照了照,又是一驚,地上的渣土沒有我們之前看到的腳印,而且都是散落的土渣石削,明顯有翻新過的痕跡,這上麵的灰塵都少的可憐。

我伸手撈起一把放在鼻子邊嗅了嗅,這渣土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隨後我又看向了兩邊的牆壁,石壁上都有被破壞的地方,而且看得出來是最近才破壞的,與旁邊的古舊模樣格格不入。

“找到了!”我吼道,突然想起來還不能確定有沒有讓人昏過去的物質,看著兩人要跑過來的身影,又急忙道:“先別過來!我再看看!”

我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腦子還很清醒,沒有要昏過去的時候那種暈暈沉沉的感覺,這讓我稍微放下了一點心,走到左邊被破壞的石壁旁邊,伸手觸摸著石壁,左右移動著,希望能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這裏被破壞過,或者說,這裏被動過,那麽肯定就有被動的價值,說不定就是出口。

我發現,石壁雖然被破壞了,卻隻是表麵的一層泥土散落了,石壁本身的石頭雖然有手指粗細的裂縫,卻沒有掉下來,我沿著這些裂縫仔細摸索了一下,挑到一塊小的被分割的石塊,手指伸進裂縫裏麵打算拽下來一塊看看,卻怎麽用力都拽不下來,確切的說是紋絲不動。

“有古怪。”我自言自語了一聲,又試了試其他被分割的石塊,每塊都拔不下來。

這就奇怪了,如果一塊拔不下來那還能說是我運氣不好,正挑到卡在裏麵的石塊,可所有的石塊都拔不下來,這就說明它們雖然出現了裂痕可是還有某種聯係,我暗道或許是那種特殊的材質,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如果是那種材質的話,不可能把牆壁建造的這麽粗陋,而且就算是那種材質,有了裂縫也不會拔不下來。

陳川兩人在原本的地方催促我,也讓我心裏開始焦急,在這麵牆上仔細摸索了個遍,遺憾的是什麽都沒發現,突然,有一個小小的石塊引起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