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甚至我不知道我的身體還在不在,這是不是我的陰魂?

有一種極度不詳的感覺湧上心來,這種比死還可怕的感覺曾一度圍繞著我,那是沒有同伴,和鬼做伴的孤獨和恐懼感,這四周怎麽什麽都看不見?

奇怪,我不是和我的同伴在一起麽?他們似乎都睡著了。難道這裏的鬼火也都滅了?

我驚得一下子跳起來,焦急的喊著同伴的名字。

“陳川!”

“道士!”

“陳姝!”

沒有人回答我,四周寂靜的仿佛隻有死人才能居住。

又是這種感覺,什麽時候經曆過呢?對了,淨引女屍!我曾遭淨引女屍作為引路的靶子為我的隊友引過路,正因為這樣我們才逃離第二陰殿的,可是我怎麽會在這裏有這種感覺?

不對,不全是這種感覺,還有一種仿佛我不存在的感覺,很朦朧,似乎我就是一條遊蕩的陰魂。

發生了什麽事了?我不知道,我現在隻知道的是,我好像又中了什麽套了,該死的墓,全是這種詭異的東西!

“陳川!道士!陳姝!”

我盡可能的大喊,希望有什麽人給我指引道路,逃離這一片漆黑。

沒有,還是沒有,什麽聲音都不存在,仿佛我自己的喊聲都不存在。

我好像掉進了萬丈深淵,靈魂承受著極度的折磨,卻無法掙脫。

突然之間,我感受到了什麽東西的存在,隨後四周一下子亮了起來,但也僅限與我周圍的地麵。地麵上,竟然是一片蠟黃,我試著抬腿,發覺腳底下仿佛有粘性的東西粘著,雖然也能抬起腿來,卻非常費力。

屍體在存放過久並且沒有保鮮措施的情況下身體會發黴,先是長出屍斑,而後屍體內部發膿,流出屍臘最後長出屍毛,這地上蠟黃的東西讓我突然想到了屍臘。

我頭皮發炸了起來,難道這裏有一具新鮮屍體?

不可能!不可能!這個墓起碼也有上千年了,怎麽可能還會存在什麽新鮮屍體?不對,我突然想起了蠍子,他應該算是一具新鮮屍體吧。可是這麽短的時間內,蠍子的身體不會流出屍臘。那滄村的邵春幾人呢?他們似乎都是在進入這個深山老林,從而沒有了音訊,難道是他們的屍體?也不太可能啊!

果然!這裏有一具屍體!

我前方,不遠的距離,突然出現了一具屍體,橫亙在中央,那具屍體的姿勢極其古怪,似乎正在往我這爬一樣,雙手前身,腦袋上仰,仿佛在求救,最惡心的是他的身上,完全沒有了皮膚,也沒有了血液,而是一層的屍臘包裹著,還在往外流。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腳下發軟,突然感覺踩到了什麽東西,沒掌握住平衡一下子做在了什麽東西上,驚得我立馬站了起來,回頭一看,差點嚇死過去。

我竟然坐在了一具沒皮的屍體上!

這具屍體跟前麵的屍體一樣,渾身都流淌著屍臘,它仰起頭,我看見的是一張完全沒有臉皮的臉!

啊!

這——

我左右四顧了一下,發現,自己被一堆屍體包圍了!

數不清多少的屍體,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恐怖惡心,正在緩慢的扒著雙手,一點點向我這爬來,它們的後麵都拖著一層粘稠的屍臘。

怎麽回事?

我這是在哪裏?

突然之間,我感覺有什麽東西抓住了我的腳,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是一雙滿是屍臘的手!

可是,最讓我驚悚的,確實我的那雙腿,還有身子,竟然和它們的一模一樣!

我伸出雙手,卻看見我的雙手上麵還往下滴著粘稠的屍臘,那是一雙沒了皮的手!

啊!

我撫摸著自己的臉,上麵也是粘稠如糨糊,是我手上的屍臘沾染到了臉上,還是我的臉上也全是屍臘?

“啊!”

“誌天!誌天!”

我驚叫著醒過來,發現有人抓著我的雙手,也顧不得是誰了,驚叫著一腳踢了上去,這才反映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陳川。

好可怕的一個夢啊!

我心裏突然咯噔一下,臉上怎麽火辣辣的?

這樣的感覺突然讓我想起了剛才的夢,伸手往臉上一摸,的確有血液般的東西,心裏突然之間繃緊到了極致,拿下雙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是血液,不是屍臘。

血液?我臉上怎麽會有血液?

“你剛才怎麽了?”陳川扶起了,這是我才發現渾身涼颼颼的,估計是剛才做噩夢流的冷汗。

“不好意思,做噩夢了。”我這樣說著,又抹了一把臉,火辣辣的疼,剛想問我的臉怎麽了,陳川倒是先開口了,聽得我冷汗刷刷的下。

“你他娘的能嚇死人,自己驚叫著往自己臉上扒,我真懷疑要是再不叫醒你是不是你能把你自己的臉皮扒下來。”

“啥?!”我又回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他娘的真是越來越感到後怕,比當初遇到淨引女屍的時候還嚇人,這夢還能影響到現實,要是我不醒的話,估計……真的能把自己的臉皮扒下來!

“我操!”我忍不住罵出了口,轉頭問道士:“這是怎麽回事?!”

“你也看見那東西了?”道士一副凝重的口吻,這句話突然讓我想起了道士行祭的時候突然的抽風,難道我和他遇見了一樣的東西?

“你是說一具具屍體和屍臘……”我沒敢繼續往下說,怕陳川和陳姝也心裏產生不安。

“是。”道士隻回答了一個字。

“他娘的你倒是挺鎮定!”我不得不佩服道士了,當初遇見這麽個東西都能如此輕描淡寫的帶過,那鬼物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啊!

“給我一張符!”我伸手要道士掏腰包,這鬼東西無孔不入,不得不防備,竟然趁著睡覺的功夫竟能侵入人的腦袋裏!

“我身上也不多了,這樣,一人一個。”道士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張,我小心翼翼的夾在褲腰帶裏,可千萬別弄丟了,要不然真他娘的危險。

“你們剛才沒夢到什麽?”我問陳川和陳姝,難道就我這麽倒黴?道士那是活該,他是行祭觸犯了鬼神才招惹上的,可我可什麽都沒幹。

“遇到了什麽?”陳川很好奇,我剛想開玩笑似的跟他說說,就讓陳姝打住了。

“還是別問了,估計又是什麽恐怖的東西。”

我現在可真是傷上加傷,他娘的自己還差點把自己的臉皮扒下來,難道我就這麽沒臉沒皮?他娘的這回算是破了相了,可憐我這英俊的臉蛋啊!

一靜下來,我突然發現,這裏怎麽忽明忽暗的?

我順著燈光找到了源頭,是最後那一團鬼火,現在跳動的更猛烈了,影響的這個墓道也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