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馱著無痕,在瘋狂逃跑的噬魂貪狼,突然間一個急刹止住了勢頭。

然後仰天做長嘯狀,噬魂貪狼猛然轉身,在這一刻爆發出了靈魂的潛力,以更快的速度朝回衝去。

就在剛才那一刻,噬魂貪狼突然發現,它失去了跟主人的靈魂感應。

這種可能xing隻有一個,那就是主人把它的寄魂狀態給取消了。

在這種時候,主人為什麽要取消寄魂狀態,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因為主人有存亡危機,不想讓它跟著做無謂的犧牲。

可是噬魂貪狼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如果主人死了,它獨活有何樂趣?

這個時候,噬魂貪狼壓根就把背上的無痕給忘了,隻顧著回去尋找陸不棄。

當噬魂貪狼回到原地是,卻是壓根就沒有看到陸不棄了,隻看到蛛魔一個靈魂體飄在空蕩蕩的靈魂空間。

那蛛魔身上蕩漾著強橫的靈魂力,仿佛在消化著剛吸收來的許多能量。

想到陸不棄可能已經被蛛魔給殺了,噬魂貪狼心頭大驚,卻是一個突襲,不管不顧地朝蛛魔攻去。

可就在噬魂貪狼撲擊到蛛魔身上時,蛛魔那碩大的靈魂體突然爆發出一股磅礴的神聖氣息,讓噬魂貪狼心頭驚悸地止住了撲勢。

而就在噬魂貪狼再次鼓起勇氣,決定跟蛛魔拚命,為陸不棄報仇的時候,那個蛛魔的靈魂體卻是如同蛋殼一樣破裂了開來。

跟著那股奇異的神聖氣息一起綻放開來的,還有強渾無比的靈魂力。

在蛛魔的靈魂體徹底分解開來後,越發濃鬱的靈魂力卻凝而不散,就如同一團混沌一樣飄在噬魂貪狼眼前。

噬魂貪狼驚疑地看著眼前一幕,也就在它琢磨著到底是如何處理眼前這奇怪的情況時,它卻是感應到了眼前這一團靈魂力之中,有著十分熟悉的靈魂氣息。

噬魂貪狼熟悉的靈魂氣息,除了陸不棄,還能有誰?

“難道……主人沒有事?”這個念頭,卻是讓噬魂貪狼終於放棄攻擊眼前這團混沌的靈魂力。

當有一天,噬魂貪狼知道眼前著團混沌靈魂力是什麽東西時,它才知道原來它在剛才短暫的一刻,卻是做了幾個十分正確的決定,它也十分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

其實,如果噬魂貪狼這個時候選擇攻擊這團混沌靈魂力,那麽它就能輕而易舉地吞噬吸收所有的靈魂力和魂火力量。

而陸不棄的意誌此刻就在這一團混沌靈魂力中,當然,蛛魔的意誌同樣在這一團混沌靈魂力之中。

要是噬魂貪狼攻擊了這團混沌靈魂力,那它將連同陸不棄和蛛魔的意誌也一並吞噬。

噬魂貪狼的理智選擇,讓陸不棄再一次幸運地度過了一道意義非凡的檻。

**之內有靈魂,靈魂之內有什麽?

意誌!

意誌這種東西,比靈魂更加的虛無縹緲,卻也確實存在,就如同記憶和感情。

一個靈魂體,如果沒有意誌,那就是陸不棄所定xing的糧魂。

萬物生化之理,深奧晦澀,不知其理,便不得其門而入。

先不論,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現在這種情況。

且說說現在,陸不棄的意誌,基本上把蛛魔的意誌完全壓製下去了,並且將從蛛魔意誌中分離出來的許多瑣碎的意誌給征服了。

可是這並不表示陸不棄從危機中出來了。

事實上,到這個時候,陸不棄再一次進入了危機之中。

先不說現在陸不棄的意誌所處的混沌靈魂力,又名“業力救贖靈魂體”,無主的“業力救贖靈魂體”,可是隨時可能被一個普通卻清明的意誌給收化。

這也就是,為什麽說噬魂貪狼如果攻擊這個混沌靈魂體,就會直接得到這些能量的原因。

而這,不過是一個表現的危機。

真正核心的危機,是陸不棄的意誌,在吞噬了蛛魔和其他零碎的意誌後,接收了無數新的信息,會讓陸不棄很容易迷失自我的意誌。

意誌,是記憶依附的根本。

吸收了別人的意誌,陸不棄也就等於同時吸收了別人的記憶。

噢,值得一提的是,吸收了蛛魔的意誌後,陸不棄也才明白,蛛魔的原稱是六足魔龍,是活在一個叫伏魔洞天的世界中很強大的魔獸。

而陸不棄吸收的,不僅僅有蛛魔的記憶,還有蛛魔曾經吸收了魂火,卻是沒有消化的一些零碎意誌的記憶。

這讓陸不棄不知不覺中卻是進入了混亂記憶的迷宮之中。

在前一刻,陸不棄還覺得自己是一個稱霸四方的六足魔龍,在要晉階為世界巔峰的魔獸時,被天雷轟殺……下一刻,陸不棄卻感覺自己是地洞中的一隻老鼠,在啃食了一種特殊的藥物後,竟然異化成充滿了無限體力的異能戰士,最後卻是因為體力消耗不了而爆體身亡……

不過,真正讓陸不棄幾乎迷失的記憶,並非是六足魔龍的記憶,也不是另外一個在原本洞天已經成為了皇者的家夥的記憶。

這是一個來自科技世界的天學家的記憶。

之所以會讓陸不棄迷失,是因為他自己的意誌深處,浮起了一段記憶,跟這個天學家的記憶有了某種程度上的緊密連接。

那段記憶,正是陸不棄丟失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前世記憶。

這個天學家,所生存的科技世界,是一個星球,叫做地球。

陸不棄的前世,陸棄所生存的星球,也叫地球。

這個天學家,所在的國家叫華夏。

陸棄所在的國家,也叫華夏。

這個天學家,是個男人。

陸棄也是個男人。

關鍵的是,這個天學家,也姓陸,名為陸青衣。

陸不棄的意誌在跟陸青衣的意誌觸碰時,或許是因為共同點太多了,陸不棄很自然地擁有一種極強的代入感。

幾乎沒有任何的疑慮,陸不棄就沉入了陸青衣的個人世界中……

我叫陸青衣,陸地的陸,穿著的青衣。

出身於老革命家庭,祖輩是赫赫有名的開國元勳,父輩雖然稍顯沒落,卻也是護衛一方的將軍。

父親一直寄希望於我從政,這樣才有機會重整陸家風采。

可惜我打小就不喜爭強好勝,長大後也對權力無甚興趣,隻對浩瀚的天空有興趣,後來隨著學識的成長,我知道天空沒有目見的那麽簡單,它所展現的是整個宇宙,隻不過需要無窮無盡的智慧和努力,才有可能一探究竟。

雖然對我喜歡搞科研,父親不甚歡喜,卻好在我們陸家家風頗為開明,父親也沒有阻攔我。

我也還算努力,不知不覺中也算是成為了同齡人中頗為優秀的人。

十七歲,考上了南京大學天係。

二十三歲,便因為多次參與國家級天現象的研究,出了點小成績,而破例取得了博士學位,成為整個世界最年輕的天學博士。

可我知道,這裏麵,父親幫了我不少。如果沒有他的關係,我的很多時間都要浪費在學校裏。他口上雖說不喜我搞科研,認為陸家武將出生,不該棄武從,可暗中卻支持了我良多。

一直到我三十一歲,我對天學的研究已經到了隻有靠自己摸索,才可能學習到一點新東西的地步了。

就算我謙虛一下,可也得承認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權威的天學家之一。

而在別人看來,“之一”是要去掉的。

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名專業的考古學家。

很多人認為天地理不分家,其實我更認為,天和考古也不分家,像我有一篇關於星辰與時曆關係的論,其實就是受一處古墓中的天圖象所啟發。

集古人之所長,融當代之窺現,這也就是我的成功之道。

我成功的路走得很好,而立之年,就已達到事業的巔峰。

可我怎麽也沒想到,我的覆滅之道,卻是來得那麽急,而且是來得那麽讓人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