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陸雲不棄的回答。
“奡是吧?如果你們如此大的陣仗是想要殺狂神,那我隻能替你們遺憾了。”陸不棄如同一杆槍一樣立在空中,目光淡然地應道:“我算是個多情種,可我不是狂神!”
眾人再次嘩然,剛起來的情緒頓時又沉落了下去。
奡臉上看不到笑容,也不知喜怒,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你不是狂神誰是?”
“愛誰是誰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但我不是。”陸不棄聳了聳肩:“我隻知道,我就是我。”
陸不棄是根本不可能會承認自己是狂神的。
敵之所欲,絕對不能讓其得逞,這點道理,陸不棄還是懂的。
荼神神殿費盡心思,把天炎孤晴擄來,卻是冠於狂神第一信徒的噱頭,目的就是想一箭雙雕。既然殺了陸不棄,又能滅了“狂神”。
陸不棄是狂神,這一點,對於這些核心人物來說,已經相對明朗,可是對於天下人來說,這還隻是一個剛剛傳出的說法而已。
隻要陸不棄不承認,荼神神殿又不能拿出什麽太有力的證據,那他就不會是狂神,是也不是!
一旦陸不棄承認了,那從這種狀況來看,不出半個月,整個荼神洞天都會傳遍一個消息,那就是狂神被荼神神殿給堵了,然後被亂刀砍死,最後被火燒成飛灰。
要是狂神就這點本事,那眾生聯盟和陸不棄以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所有人的信仰,恐怕都會直接打水漂。
所以,陸不棄打死都不會承認他是狂神。
陸不棄並不指望這樣,就會讓奡網開一麵,放過他一馬。他隻是想,今天活路很窄,可就算是死,也得給荼神神殿留點麻煩。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陸不棄不承認他是狂神,會死得更快。
果不其然,在聽到陸不棄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奡顯得有些憤怒:“那你為何來劫掠這狂神第一信徒?”
陸不棄怪笑:“真是笑話……先不說她是不是狂神信徒,就算是,這天底下那麽多狂神信徒呢?都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麽?她們會有父母,會有兄弟,會有朋友,也會有愛人。而我,也算是她最親密的人了,怎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信仰了狂神?”
聲音微頓,陸不棄突然預鋒一轉:“噢,我明白了,你們是拿狂神實在沒轍了,想隨便整一出‘殺雞儆猴’之戲,把我們當犧牲品了?”
陸不棄這話,等於再一次出了一招釜底抽薪,將荼神神殿現在做的事的功勞也徹底消弭了。
這不是,聽了陸不棄的話,所有的人議論紛紜。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會去追究,那個“第一信徒”跑哪去了,或許在這麽多金身強者的碰撞下早就玩完了吧?會追究的問題,已經變成,這“第一信徒”到底是不是狂神信徒?
如果是,為什麽狂神沒來?而是殺戮王陸雲不棄跑來了?
真要說殺戮王陸雲不棄就是狂神,大部分人都是不相信的,畢竟這差別也太大了。
樣貌就不說了,畢竟這種東西還是可以偽裝,但是狂神的功績和戰績實在是太嚇人了。先不去細說,就說把荼神神殿bi成現在這種地步,怎麽可能是一個裂合期中階修為的家夥能夠做到的呢?
當然,明眼人還是能夠看出,陸雲不棄壓根就不是普通的裂合期的修士,畢竟天炎辰東可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金身期,卻是被他一招斷手,八個金身期強者,都沒能阻攔得了他突圍。
如果不是奡及時出現,陸雲不棄現在已經逃走了。
“好一個全盤否定!”奡卻是冷笑道:“你現在要不承認也無所謂,當我把你殺了,過了今日之後,再無人能妖言惑眾,那些迷失了的信徒也自然會知道返航的方向。”
“哈哈……”陸不棄大笑道:“原本以為奡是個天下有數的人物,卻沒想是這麽一個異想天開的家夥。先不說你能不能殺得了我,就算是殺了我,狂神依然會活蹦亂跳地繼續發展他的信徒。神殿如果就隻有這麽點能量,那估計用不了多久,這個憑借著臆想而存在的神殿,會被徹底瓦解。”
奡臉色驟變,他突然發現,留著時間給陸不棄說上幾句,實在是一個很失策的決定。
在奡想來,他是希望讓更多雙眼睛看到這一次的收官表演,讓更多雙耳朵聽到狂神絕望的慘叫,這樣也就能更有效地穩固荼神神殿對洞天民眾信仰的把持。
可沒想,陸不棄這光棍到極點的話語,卻是讓整個局麵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奡甚至都能想到,那些本就搖擺的信徒,在這一刻或許會更搖擺。
“冕下,跟這等異教徒說這麽多做什麽?快殺了他吧!”斷了條手臂的天炎辰東眼珠子都要恨得滴血。
“我做什麽,還要你教?”奡卻是冰冷地瞪了天炎辰東一眼,他現在本已經打算出手了,天炎辰東這麽一說,他還不好立即出手了,要不然別人還以為天炎辰東這麽牛叉,能指揮他幹活了呢。
天炎辰東心頭一緊,內心屈辱無比間,卻是連忙躬身道:“不敢!”
而就在這個時候,陸不棄突然動了。
陸不棄動的方向,依然是天炎辰東的方向,這是要往回衝,而且由於對方八個人現在是隻守半邊地帶,所以陸不棄想要突出重圍,至少要同時突破兩個人。
一個是天炎辰東,另外一個是碎星。
當然,這不是最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陸不棄這一轉身,身後有奡這個超級強大的敵人豈會讓他輕易跑掉?
這個方案,是陸不棄在這個時候,審視自身能力和當前情形,唯一可能還存有一線生機的方案。
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差池,還需要有極大的運氣,真正的九死一生的方案!
奡自然是不可能讓陸不棄就這麽跑掉,他出手了,沒有動用全力,隻是輕描淡寫地抬起右手,微曲手指,一股強橫的遙空攝拿之力,幻化出如同實質般的光手朝陸不棄抓去。
可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陸不棄似乎都不知道身後有那個手,壓根沒有去管那就要攝拿到他的光手。
緊接著,所有人都驚呼出聲。
因為在陸不棄身上,突然憑空竄出了一個……金衣祭司。
很多人甚至認出來了,這個金衣祭司是烈玄。
就連奡,在這一刻也有些失神。
因為本該死了很久的烈玄,不但出現在這裏,卻還不知死活地擋住了他的“魔懼右手”。
這烈玄自然就是陸不棄的身外化身龍不絕了,龍不絕一出,麵對那即刻臨身的魔懼右手,不僅第一時間撐起了法相金身,更是在所有人再次驚呼的聲音中,猛然亮出一柄血色的符籙匕首,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眉心。
“吼……”一聲如同洪荒巨獸一樣的震天怒吼,從龍不絕的口中驚起,與此同時,他的眉心射出一道銳利的血芒。
這幾乎是跟自殺一般的舉動,在這一刻,卻是賦予了龍不絕奇異的力量,身上蕩起團死氣滔天的血芒竟然也幻化出一個手掌,跟奡扳起了手腕。
而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這血色手掌竟然挺住了一會兒。
“哼……”
一道冷哼,整個天地仿佛都為之一顫。
隻見奡的表情漸冷,身形微微前飄,右手一甩。
那空中掰腕子的一幕高下立判,血色手掌驟然煙消雲散,那魔懼右手悍然拍下,將龍不絕如同一個氣球一樣拍開。
不過也就在龍不絕多少阻攔了奡數息的時間中,陸不棄已經徹底進入了碎星和天炎辰東的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