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長已經完成了跟荼神尊上的交流,有請兩位!”
一個金衣祭司走了進來,雖然修為比不上天炎曦之和海地空,可是卻沒有一點恭敬的感覺,或許是身上的金色鬥篷給了他足夠的傲氣。
天炎曦之和海地空兩人相視了一眼,感受著彼此壓抑的憤怒,緩緩跟著這個金衣祭司出了這個冷清的偏殿。
兩人不是對這個金衣祭司無禮的憤怒,眼前這個金衣祭司再怎麽傲慢,也還配不上她們的憤怒。
就如同獅子不會對著狗狂吠一樣。
兩人憤怒的對象是奡,憤怒他這種時候還敢**luo地折騰他們。
跟狗屁荼神交流要一天一夜?陪他上床麽?
天炎曦之心頭腹誹著。
報這個號角也能玩一天一夜?不知道擼多了傷身?
海地空的心頭也沒忘記腹誹一下。
當兩人腹誹著來到正殿,見到了站在殿主之位前的奡,兩人也懶得施禮了,口中淡然道:“見過冕下。”
祭司長奡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手中銀色權杖微抬了下:“兩位來此,有何貴幹啊?”
沒有一句讓兩人久等的解釋,直接就是僵硬的問話。似乎神的侍者就真的要用這種毫無感情的方式,來宣揚她們對神xing的了解。
天炎曦之和海地空再次交流了一個眼神,天炎曦之雙目微眯道:“我隻想問冕下一個問題。”
身形矮胖的海地空臉上帶著一個很難看的笑容:“我也隻想問冕下一個問題。”
“如果是一樣的問題,那就一個人問便是。”奡冷聲道。
“當然不是一樣的問題!”天炎曦之和海地空齊聲應道。
奡沉聲道:“天炎曦之,你要問什麽?”
天炎曦之應道:“為何我天炎一脈派出的兒郎們,會戰死得隻剩下一個人?”
奡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目光微垂,看向一旁:“海地空,你又要問什麽?”
“為何我海地一脈派出的子弟們,也戰死得隻剩下一個人?”
“你們這是消遣我麽?”奡的眼中有了怒氣:“這不是同樣的問題麽?”
天炎曦之毫無懼意地應道:“冕下這是要指鹿為馬麽?這如何是同一個問題?”
海地空也附和道:“是啊,如何是同一個問題呢……他是天炎一脈,我是海地一脈,她們活著的是個金身期,而我們活著的隻剩下個裂合期。”
海地空很受傷,心頭越發的憤怒。
奡的聲音越發的低沉:“我的回答隻有一個,那就是……”
微微停頓,奡冷冷地掃了二人一眼:“誰讓你們不來執行任務呢?”
天炎曦之眼角**了下:“這就是冕下的答複?”
奡淡然點頭:“這個答複難道不夠麽?
“真是讓人遺憾……”海地空則是那隻剩下稀疏幾根毛的頭頂突然多出了數十道褶子:“讓人追悔莫及的答複。”
“是會讓人追悔……”奡一臉冷笑:“雷霆一脈隻出動了一個雷霆瘋,不就安然無恙了?”
天炎曦之輕哼了一聲:“那可不可以理解為,冕下就是因為沒見到我們二人前來待命,就拿下麵人當炮灰,拿捏一下我們?”
“要這麽理解也無不可,這是你的自由!”奡一臉的無所謂。
海地空悲痛道:“這才是最讓人追悔的事啊。”
“以後記住,想要保護好下麵的人,就別躲在洞裏不伸頭。”奡帶著說教的語氣:“既然問題問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天炎曦之瞳孔收縮了下,二話沒說,轉身就走。
而海地空卻還是微微頜首,然後也跟著後麵,朝殿外走去。
就在二人要走出修長的大殿時,奡的聲音,帶著幾許空洞的回音:“想事的時候,別忘了想一想,你們的命在神尊手中。”
天炎曦之和海地空的身子都為之一緊,卻沒有發作,緩步走出了神殿。
一路無言,一直出了神殿,進入了朝神森林,天炎曦之終於忍不住破口罵出:“這個奡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可忍也得忍!”海地空聲音幽然:“誰讓你我的命捏在他的手裏呢?”
“難道真以為生命可以威脅一切?”天炎曦之沉聲道:“與其讓我帶著族脈為神殿賣命送死,那還不如我自己拚了這條命,換族脈的自由。”
海地空苦笑應道:“你就能確定,你我死了,族脈能夠自由?就怕那個時候,迎來的一樣的災劫。”
天炎曦之眼神黯然,這才是他真正能忍辱負重的原因。
他如果死了,天炎一脈就剩下天炎矍和天炎辰東,能在這洞天劇變的潮浪中安生麽?
也就在兩大巔峰強者,卻以不為人知的痛苦交流著的時候,卻是沒太注意她們飛掠過的一個地方下麵林子裏,正有一個身著銀袍的徳喏艮年輕人。
“兩位老祖,旅途辛勞,不如下來小飲一盅,舒緩一下內心的壓抑?”
聲音不大,宛若自語,但是空中高速飛行的二人卻是驟然刹住了車。
相視間,兩人一點頭,按下了雲頭。
當看到眼前這個美得不像話的年輕人時,天炎曦之和海地空眼中都帶著驚容,卻是微微一欠身:“見過霓下!”
即便是對祭司長奡,兩人都沒有這份尊敬。
因為眼前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神殿殿主烎。
“出了神殿,就無需這些禮數。”烎抬頭,咧嘴一笑,然後繼續鼓搞他眼前的篝火,和上麵烤得滋滋響的肉:“疣魔獐是一種很醜陋的怪物,但是它的肉很不錯,肥而不膩,值得一試。”
認識神殿殿主烎的人,都知道,他的確是沒有太多架子的人,即便有點,那都是祭司長奡給他強架過來的。
他似乎對權力沒有什麽**,對於神殿所有的事物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仿佛達到無欲無求的地步。
即便是七十二歲修煉到金身期中階的修為,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他要的是什麽,甚至有人說,到了他這個地步,除了修為再進一步外,恐怕也隻有跟天地爭強鬥豔的份了。
天炎曦之和海地空都沒有真地蹲下去,倒不是對烎有什麽敬畏的態度,而是摸不準他今天這一出唱的到底是什麽戲。
“霓下,祭司長說你不在神殿中啊。”海地空試探地問了一句。
烎熟練地翻動了下眼前穿著肉脯的樹枝,輕笑:“我是不在神殿中啊,我這不是在神殿外麽?”
海地空不由啞然,而天炎曦之輕笑了下:“霓下還真是有閑情逸致,竟然在這裏烤肉喝酒。”
“我其實昨天就在這等你們了……誰讓你們兩個人竟然這麽有耐心,可以被人晾上一天一夜?”烎也沒有抬頭,淡淡說道:“實在無聊,所以就找了點樂子來,怎麽?兩位算來也是我前輩了,不能賞臉,陪我喝一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