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語蝶那期盼的聲音在紫氣氤氳的鑫羅雷獄中顯得是那樣的空靈。
過了許久,蒼穹語蝶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著陸不棄:“謝謝你……”
“不用……”陸不棄明白,蒼穹語蝶這是漸漸從悲傷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很是欣慰:“記住,隻要你沒有忘記他,忘憂穀的異獸人們沒有忘記他,蘿閔島的異獸人們沒有忘記他,他就沒有離去,有時候生死隻是一種不同的形態而已。“
“嗯!”蒼穹語蝶重重點頭:“隻要我記著,老爹就不會離我而去。”
陸不棄欣慰點頭,他那破碎的記憶突然想起了陸洪山、陸雲……想起了一個車毀人亡的場景,那個副駕駛座上的男子歪著脖子,眼鏡歪到了一邊,口中流著血盯著陸不棄……
“啊……”陸不棄隻感覺到腦袋一陣刺痛,忍不住身子巨顫地蹲了下來。
感覺到陸不棄的痛苦,蒼穹語蝶猛然驚呼著攙扶了過來:“你怎麽了?”
陸不棄輕搖著腦袋,深呼吸間站了起來:“沒什麽……就是頭突然疼了起來。”
烈焚沉著的聲音在鑫羅雷獄中嗡然響起:“人崽子,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曾經呆過鑫羅雷獄的蒼穹語蝶對於突然出現的聲音並不太好奇,不過對於烈焚所說的話還是有些詫異。
“是想到了點奇怪的畫麵……”陸不棄臉部又是一陣抽搐,一想到剛剛憶起的畫麵,他再一次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人崽子,想不起來就不要瞎想,那可能是你丟失的一些深沉記憶,不要強求去想,那樣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麵。”烈焚提醒道。
“可我不想丟失它們!”陸不棄咬了咬牙,強忍著痛楚:“烈焚大叔……一個男人,戴著金屬框眼睛眼鏡,身著黑色……中山裝,死在……一輛撞毀的車中……你是什麽事情?”
這下輪到烈焚懵了:“你說的場景我從來沒有見過……而且你說的什麽‘中山裝’是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一種衣服款式,分上衣和褲子,有著立領……我以前也應該穿過的啊。”陸不棄眉頭越皺越緊,額頭上青筋暴露。
“人崽子,你別再多說想了!”烈焚大吼著:“記憶看似無形,其實也是有所依托的,如果逼急著,它們真的可能會從你的靈魂中消除的……”
陸不棄猛然心頭一驚,連忙深吸了口氣,克製了那強烈的好奇心:“我……我剛腦海中有很多奇怪的信息,好像跟我的生活很遙遠,但是真的很熟悉……又像夢境,十分不真實……”
“那絕對是不真實的……因為你從來沒有穿過什麽中山裝……雖然你也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但是我確定,也很肯定,你一定沒有穿過黑色的中山裝。”烈焚聲音帶著幾分擔憂。
聽到這,蒼穹語蝶突然弱弱地問了一句:“不棄……你怎麽了?聽起來好像,你失去記憶了?”
陸不棄點了點頭:“之前發生了點意外,我差點死了,雖然化險為夷,不過卻失憶了,不過好在不算特別嚴重……不是那種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不懂的狀態……”
“那你每一次想起新的東西來都像剛才那樣那麽痛苦麽?”蒼穹語蝶心疼地看著陸不棄。
陸不棄搖頭道:“那倒不是,這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我也很疑惑……”
“人崽子,不要好奇,那很有可能不是屬於你的記憶。”烈焚說道。
“不屬於我的記憶?”陸不棄錯愕。
“是的,很有可能是鎏祖吞噬了太多人的靈魂,一些沒有消化的其他人的記憶影響到你了。”烈焚應道:“如果你太好奇,在你自己的記憶本就不穩定的時候,很有可能會真正迷失自己……”
陸不棄皺眉道:“我不覺得這是別人的記憶……那個男人,死亡的眼神都可讓我靈魂震顫……還有,他長得跟我很像……如果我把頭發剪短,如果我再清瘦些,戴上一副眼鏡,恐怕就跟他一模一樣了……”
“還有這種事?”烈焚詫異了:“難道……”
“難道什麽?”陸不棄心頭壓抑不住的急切。
“人崽子,你別激動。”烈焚應道:“我也隻是一種猜測,有些明和風俗裏不是提到了前世今生麽?我想,那會不會是前世的記憶?”
“前世的記憶麽?”陸不棄眼神一變,猛然又抱著頭蹲下神來,牙齒咬得咯吱咯吱想。
“別想了,不棄,你不要再去想了。”蒼穹語蝶心疼得都要流淚了,彎下腰去想抱住陸不棄,卻又有些手足無措。
“人崽子,你不要瞎想了,如果是前世的記憶,那你完全可以丟棄。跟現在相比,前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你得先過好現在。”
烈焚的咆哮聲,如同晨鍾暮鼓,讓陸不棄的思緒沒有去鑽牛角尖,在額頭都見汗的時候,陸不棄大口地喘著氣,從那痛苦地追憶狀態中走了出來。
“不棄,你嚇到我了。”蒼穹語蝶擔憂地看著陸不棄:“以後想不起來的事你就不要去想,順其自然比較好。”
“恩,我會注意的,你不要擔心。”陸不棄強笑而來下,然後在腦海中跟烈焚交流道:“烈焚大叔……這尋找九陽祖神玉的事要不然也暫停吧,它如果要躲著我們,恐怕我們一時也找不到它,洛水那邊恐怕還需要一點建議,我們不能總在這裏耽擱時間。”
經過這麽一折騰,烈焚尋找九陽祖神玉的心也有些淡了:“也罷,連我們都很難感應到這九陽祖神玉,別人也休想得到,那等以後,你修為達到分神境了再來這邊尋找也可。”
既然有了共識,陸不棄也就帶著蒼穹語蝶以垚羅土靈遁遁出了地底。
雖然對於陸不棄怎麽會跑到地底去很有些困惑,可是蒼穹語蝶卻也沒有多問。
當陸不棄和蒼穹語蝶來到蘿閔島中心區,準備找洛水她們的時候,卻看見天炎孤晴一個人飄身立在中心區建築群外一棵大樹上,遙遙看著陸不棄她們過來的方向。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陸不棄自然是帶著蒼穹語蝶飛過去。
“避下嫌呀。”天炎孤晴淡笑道:“她們估計要談一下何去何從的問題,我在那不太好。”
“洛水她不信任你?”陸不棄微微皺眉,他不是怪洛水,而是不樂見這種情況。
“沒有啊,我畢竟是天炎一脈的人,我們天炎一脈可是荼神神殿的四大守護族脈。大家對我有些芥蒂肯定可以理解,我也沒必要讓洛水島主幫我解釋什麽。出來吹吹風,等等你們也是不錯的事情。”
陸不棄恍然:“原來是這樣……”那
“你還好吧?”天炎孤晴關心地看向蒼穹語蝶。
蒼穹語蝶眼中不無好奇地應道:“謝謝你的關心……有了不棄的寬慰,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對了,你是?”
“她叫天炎孤晴……”陸不棄在旁介紹道:“我的妻子。”
“啊!”蒼穹語蝶驚愕出聲:“你的妻子?”
天炎孤晴應道:“也無怪你會像洛水島主一樣驚訝,我和不棄在一起,並不太長時間。”
“噢,對不起,我隻是有些驚訝而已,並沒有其它的意思。”蒼穹語蝶忙解釋道。
天炎孤晴輕笑,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其實,就算你有其他的意思,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