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陸不棄一到這裏,就發現了這裏有融入到建築中的敝能陣和隔音陣,自然是明白天炎孤晴和木雨千柔恐怕是有些不好讓其他人窺聽的事情要說。

這帷廳,是處於閣樓三層中部位置的過道廳,位於二女閨房之間,長約有四丈,寬約丈半,足足有百餘平米。

四周是鏤空雕花的窗戶,掛有珠簾和薄紗拚湊的窗幔,這些珠簾和薄紗有些是白色、有些是粉紅色、還有些是黃色,搭配出一種溫馨的感覺。

不過靠近西邊一側素白居多,東邊一側粉黃居多,由此陸不棄都能猜到誰住東邊誰安於西側。

而在這帷聽中,屏風處處,將不少地方隔成了隔斷,陸不棄能見到不少跟琴棋書畫有關的物什,而在這正中,卻是有偏於北側的長條矮腳茶幾,兩側隻有兩個***。

是的,隻有兩個***,可以看出,二女從來沒有打算在這裏待客。

木雨千柔將其中之一遞給了陸不棄,陸不棄卻是輕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了茶幾南側的木地板上:“你們坐,我一男人,哪都一樣。”

木雨千柔笑道:“也好,那你坐著,我想要是問你,你肯定又要說隻想喝茶吧?”

陸不棄輕笑:“知我者,千柔也。”

“可是今天,我覺得應該喝點酒。”木雨千柔說話間略帶試探地看了眼天炎孤晴。

“為什麽啊?有什麽值得慶祝的好事麽?”陸不棄心頭還在想,二女這個陣仗,這是要幹什麽呢?

“當然!”見天炎孤晴沒有什麽反應,木雨千柔已經從一側的屏風後麵取過一個托盤,托著三個透亮的酒杯,裏麵裝著她們費澤特一族特有的雞尾酒。

“說說看?”陸不棄心頭微動,難道是土葉飛魚的事?可是她們雖然上心,卻也不至於會把土葉飛魚的事當成跟喜怒哀樂掛鉤的事吧?

“凝血丹、純淨血丹大賣斷貨,這應該是件喜事吧?”木雨千柔坐了下來。

陸不棄點頭道:“當然,不過這是很自然的事,你要這個時候說出來,可少了點驚喜。”

木雨千柔將其中一杯遞給陸不棄:“那要說驚喜,你的修為恢複,殺戮王之路要更好走些,這也總是件讓人大吃一驚,可喜可賀的大喜事吧?”

陸不棄接過了酒杯:“這倒是,還有呢?”

“這還不夠?”木雨千柔詫異地看著陸不棄。

“不是不夠,是覺得你肯定還有其他的喜事要說。”陸不棄輕笑:“一種感覺而已。”

“隻能說,你也是那樣的懂我。”木雨千柔拋了個媚眼給陸不棄:“沒錯,確實還有喜事……比如說,天炎千帆死了,孤晴總算自由了,這才是堪比你恢複修為的大喜事呢。”

陸不棄愕然,眼珠子橫轉了下,發現身邊的天炎孤晴表情竟然真的掛著幾分喜色。

這種感覺就很有些詭異了,難怪二女非得把自己帶到這邊來了,敢情是要在天炎聽南這女魔頭的眼皮子底下說她兒子的事呢。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陸不棄突然很自然地將前世耳熟能詳的一段詩念了出來:“如果是為了孤晴的自由,那倒是值得浮一大白。”

陸不棄端起酒杯,卻發現二女都眼睛中滿是星星地看著自己。

“不棄,你再把你剛才念的那四句話念一遍!”天炎孤晴深深地看著陸不棄,仿佛要將他的樣子印入心底。

木雨千柔也連連點頭:“是啊,你剛說……生命、愛情和自由的什麽關係?”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盜版了,陸不棄微微一笑,坦然將斐多菲的這首詩再次念叨了一遍:“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天炎孤晴和木雨千柔都不由自主地跟著念了一遍:“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木雨千柔嘖嘖稱歎:“不棄,你這話說得太有意境了……簡直就是說到孤晴的心坎裏去了……我沒說錯吧,孤晴?”

“有時候真的覺得,如果失去了自由,活著真的沒什麽意思!”天炎孤晴重重點頭,目光複雜地看著陸不棄:“從來沒有一句話,能夠如此清晰簡潔地道出我的內心……陸不棄,謝謝你!假如有一天,我終將逝去,那麽在我的墓碑上,一定會銘刻著這首詩。”

木雨千柔連連點頭:“我也得刻上一條,想想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過呢……我總覺得這愛情跟自由似乎並不衝突吧?真說不好哪個更重要哦……”

“我說的愛情,當然是指相對狹隘的愛情。”陸不棄正容道:“比如連給予感情自由的能力都沒有,那麽這種愛也沒有什麽用。”

“給不了感情自由?有這樣的愛麽?”木雨千柔這個從來沒有戀愛過的女人很是好學地問道。

陸不棄應道:“當然,有些人個性比較強,會希望自己的愛人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他,會進入一種魔障般的執念,會想要控製對方的生活、生命甚至靈魂……這是一強索的愛,這種愛會讓被愛方感覺到如同置身於牢獄,沒有呼吸外麵空氣,感受新的精彩的自由。這種愛,你們會想要麽?”

“額……不想要!”木雨千柔很幹脆地回應著,其實,不用深究,陸不棄說的這種愛讓她隨便一想,都覺得很可怕。

“千帆對我的愛,其實就是這種狹隘的愛!”天炎孤晴冷然道:“他隻是覺得我的外表、天賦、身世是最適合他的人,所以他就希望我順從他、服從他、聽從他,完全做他的附屬。我哪怕一丁點的對外交流,都會被他用有色眼睛審視一遍……這還是沒有成婚之前,一旦我過了這段曆練期,真的成為了夫妻,恐怕我真的將永遠失去自由!”

“還好,孤晴,你解放了!你自由了!那個家夥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人會剝奪你的自由了。”木雨千柔抬起杯:“讓我們,為了自由,幹杯!”

天炎孤晴臉上綻放出了一個十分難得弧度的笑容:“為了自由!”

陸不棄也笑了,他能感受到天炎孤晴那份因為心結徹底打開而打心底的開心感。他不由有些感謝斐多菲,寫出來的詩,有這麽大的魔力,竟然能夠影響到其他世界的人。

事實上,如果斐多菲知道自己寫的詩,不僅傳承了千百年,影響了地球上的人,還能越過時空的間隔,影響到其他世界人,他恐怕還會多些陸不棄這個盜版者。

“現在搞明白了為什麽喝酒了吧?”

麵對木雨千柔這種多此一舉般的問話,陸不棄輕笑:“當然,不過聽南前輩如果聽到我們的話,恐怕會暴跳如雷吧?”

“那我可管不著!”木雨千柔輕哼了一聲:“我還真想看看她暴怒的樣子,這些天把我當傭人來用了……不說這個,說了就來氣……孤晴,是先讓我和不棄處理公事,還是你和她搞私事?”

“我和他先搞吧!”天炎孤晴條件反射地這樣一說,然後馬上意識到這話有極大的歧義,臉色一變,漲得通紅。

陸不棄也是嘴角劇烈抽搐了下,卻是強行忍住了笑意:“孤晴,你有什麽事要跟我說麽?”

“恩,我想問你個問題!”天炎孤晴點了點頭:“一個關係重大的問題,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

在陸不棄微愣之際,天炎孤晴雙目一凝,定定地盯著陸不棄:“千帆是不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