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別離眸光看過去:“俞堂主,不知你淩霄殿殿主令狐重明要是娶妻,又會如何讓賓客盡興呢?”
淩霄殿應天堂堂主俞曉生哈哈一笑:“殿主之心,做屬下的不敢妄自揣測,不過至少,會讓美嬌娘出來與大家一見,大家說是吧?”
眾人轟然應和,一個顯得異常霸道的聲音穿過狂潮:“聽說殷掌門要迎娶的嬌妻,是豔名遠揚的魅妖曼朱紗。|我等無法向殷掌門這樣抱得美人歸,遠道而來的,這一飽眼福總是要吧?”
殷別離的目光掃了個過去,瞳孔收縮了下,因為他並不認識說話的人,卻能感覺到說話之人直視過來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
或許是因為這個人眸生雙瞳的原因。是的,這個頭戴暗金頭冠,將蓬鬆黑發微壓如鬃,身著黑袍,披著厚重的斑斕虎皮披風,站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般的高大男子。除了一個高挺的鷹鉤鼻很有特點外,那一雙極其怪異的眼睛才是最吸引人目光的。
他的每一個眼睛都有兩個瞳孔,給人一種花眼的錯覺,如若細細打量,更有一種魔意的吸引之感。
眸生雙瞳,這樣人,又被稱為重瞳人,這種天生異相之人一般在有些方麵,都有獨特的天賦,往往非平凡之輩。
殷別離心頭多了個心眼的同事,眼角微抽間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有此要求,殷某人也絕非小氣之人,在第一場迎賓宴開始之際,自會讓朱紗與大家相見。”
眾人自然又是轟然應好,一時間議論點都轉到了曼朱紗身上,原本不知曉曼朱紗魅妖之名的人,也在今日,算是漲見識了。
而當豔壓天下的曼朱紗出現在天星門之下時,不論死見過還是沒有見過曼朱紗的人,在這一刻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女人也不例外,齊樂就忍不住感慨了聲:“都是女人,為啥老天就這麽厚此薄彼呢?”
而那重瞳男子眼中在驚豔之餘,更是閃過一抹明悟,口中低聲自語:“就連我那些九陰女中最明豔動人的,比她隱約也差上半籌,這就難怪龍武那小子會對此女如此念念不忘了……”
可以說,在這一刻,曼朱紗就是最美麗的女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群情高漲,俞曉生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地提議道:“殷掌門,你這真是讓天下人的羨慕嫉妒恨的豔福啊。這個時候,你不親吻你這動人的新娘還得什麽呢?秀秀你們的恩愛,也省得讓人懷疑你與這合歡情閣新任掌門成婚,是別有用心呢。”
殷別離哈哈一笑:“殷某又豈是那種小人?”
俞曉生也是朗笑道:“我自然相信殷掌門不是,可若是兩位掌門,連些許親昵的動作都不做,又豈能讓天下人信服呢?”
“就是……殷門,親一個!”
“親一個……”在這一刻,元始期的元修者跟平常老百姓也沒有什麽區別,他們同樣會享受這種起哄所帶來的快感。
殷別離看了眼身邊美麗無比的新娘,大半生都沉浸於修煉的心,也有種花開的感覺。
在殷別離吻過來之際,曼朱紗閉上了眼睛,一縷清淚在眼角滑落,卻被法力迅速烘幹。
群情**,可也就在這一刻,星雲峰突然震顫了一下,仿佛在地底有個巨獸突然咆哮了一聲,讓所有人的情緒在這一刻都驟然轉變。
“怎麽回事?”每一個人都在這樣詢問身邊的人。
殷別離臉色也變了,他能感覺到,剛才有一股極強的能量波動,從在聚靈湖之下的九幽離魂陣中傳了出來。
也就在這一刻,被齊樂所纏著施展地磁默聽十一感的地默老怪突然怪叫了一聲:“陸不棄!?他怎麽在那個地方?”
陸不棄如今也算是個頗有名氣的名字了,尤其是在這種奇特的時候,更顯得十足的突兀且具有奇特的吸引力。
齊樂驟然一驚:“尊者他們還跟陸不棄在一塊?在什麽地方?”
“一個關押著許多條緋雲螭的古怪地方!”地默老怪的應話,聲音變得更小些,聽到的人並不算特別多,但是其中卻有足夠多的有心人。
比如說剛看到齊樂準備過來打招呼的劍狂陳玄,他聞言臉色驟然一變,連跟齊樂打招呼的事都忘了。
“殷掌門,請問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俞曉生如今儼然成為了賓客的代表。
在曼朱紗如釋重負的睜開眼睛時,暫且沒有了心情親吻新娘的殷別離臉上的那一抹緊張已經消失,帶著從容的笑:“大家不用擔心,那不過是我星雲劍派禁地禁錮的一個魔王而已。”
“魔王!?”眾人嘩然,畢竟這魔王,可是堪比強大的聚頂期存在的家夥,而且一般殘忍嗜殺,往往一個魔王的出現,都跟災難掛鉤。
“大家也無需驚慌!”殷別離笑道:“那魔王在我星雲劍派已經禁錮了快三百年了,有我派無垢師祖在鎮守,它也頂多咆哮幾聲,為我之大喜助助興而已。”
殷別離這種顯得十足坦誠的說辭,倒是讓眾人都接受了,不過還是有人開聲問道:“那殷掌門,為什麽不直接將魔王殺死?今日高手雲集,不若讓大家一起出手,將之擊殺,也算是降魔除害了。”
有人這麽一說,不少元修者才驟然想到,今日星雲劍派起碼聚集了數百個元修者,就算魔王再怎麽強大,恐怕也會被圍毆至死。想到魔王肯定全身是寶,分上一杯羹都恐怕是不得了的收獲,當下也紛紛應和,表示願意相助。
殷別離伸出手,壓了壓激昂的群情:“大家好意,殷某人心領了,不過這魔王乃我派祖師擒下,禁錮其數百年之久,並非是無法將之擊殺,而是希望引之向善,能為我正道使用,到那時不也是對付玄魔傲日教這等魔教的一大臂助?何況,今日是殷某人大喜之日,我並不希望行此殺戮之事,大家不如放過此事,無需記掛,盡興喝酒,如何?”
殷別離如此一說,眾賓客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可其實許多人卻都多了個心眼,畢竟沒有人是白癡,殷別離的說辭怎麽聽都有漏洞在,畢竟被禁錮三百年的魔王,或許會狂躁,但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強大的實力?難道都沒有什麽方法限製他的能力麽?
也就在所有人腦海中都疑慮重重的時候,星雲峰又是一陣輕顫,其實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為輕微,可由於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了心理準備,反而越發感覺得清晰。
殷別離的臉上依然掛著笑,他甚至拉著曼朱紗準備到宴席間去敬酒,可是他的內心卻多少有些焦慮了。對於發生了什麽事,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想到星雲劍派數百年努力的事情,現在有麵臨失敗的危險,他又如何能不焦慮呢?
當然,這種焦慮現在還很淡,很淡,就如同他剛才所說,有星雲劍派的無垢師祖在,不會有什麽問題。
陸不棄此刻,就在九幽離魂陣之中,見到了這個無垢師祖,這個人從頭到腳給人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白。
白發如雪,白肌如豆腐,身著白袍白褲白鞋,就連眉毛和鼻毛都可能是白的。此人看上去已經很蒼老,但是渾身上下纖塵不染,目光清冷,給人一種出塵之感。
而在陸不棄和此人之間,卻是間隔著三條昂揚飛蕩的緋雲螭,其中一條正是龍不離。雲濡和蘇詩沫兩人盤膝坐在一旁,嘴角帶著鮮血,臉色殷紅,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