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心頭感動,再沒有去想其他的東西,將龍不離擁入懷中:“傻女人,你這樣讓我如何還得了你的情意?”

“這麽快就想著還了?不打算好好揣著?”龍不離眼神中多了一份責問。|

陸不棄汗然間連忙搖頭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你對我的感情我隻會倍加珍重,放在心頭,永不言棄。”

“這還差不多。”龍不離笑了笑,自然地脫出陸不棄的懷抱,站直身子,同時目光看向一旁:“我想他們恐怕又是要對你表示感謝了。”

是的,除了那再蔚藍的天空好奇地飛翔著的大金和小紫,還有解千愁和刃心之外,其他人此刻對於陸不棄都有說不完,道不盡的感謝之詞。

在陸不棄和龍不離兩人交流間,眾人已經從刀奴的口中確定,這裏是霸王宗麾下大涼國的西涼石原。也就是說,烈焚的承諾沒有絲毫的折扣,完整兌現了,幫助找到了紫光魔境唯一的出口。

絕望村承載了千年的絕望,在今日,終於被陸不棄給終結了。

是陸不棄帶給了這十一人真正的光明,讓他們攫取到了真切的希望。這份感動,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是永遠都體會不到的。

對於他們言語上的感謝,陸不棄自然是一一接受著。然後說到眾人的去從問題時,陸不棄也並沒有一時腦熱地邀請眾人去龍門。

究其原因,其一是目前陸不棄自己還不知道龍門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呢,而更加主要的,是因為絕望村諸人中,有幾人可都有些來曆,這些來曆對於龍門來說並不算是安全的因素。

除了來自星雲劍派的劍狂外,刀奴是霸王宗的弟子,而琴癡洛觀妙是淩霄殿的弟子,再算上出自合歡情閣的雲濡和蘇詩沫,連帶雲歌笑也算上,這絕望村諸人,沒有勢力歸屬的也就剩下石頭、木家三口和地缺五個人了。

陸不棄再怎麽希望龍門的實力迅速增強,也不會如此魯莽的。

“兩位尊者,我打算回門派!”劍狂的目光從雲濡和蘇詩沫身上滑開,落在了陸不棄身上,頓了頓後才掃向眾人:“一直以來,因為我的狂傲,大家都叫我劍狂,恐怕沒人記得我原名叫陳玄了吧?”

刀狂在旁爽朗一笑:“還是叫你劍狂比較好,反正你現在的實力,即便是回到星雲劍派,也沒什麽人會跟你搶這個劍狂稱號。”

劍狂陳玄打了個哈哈:“那倒是……不過,好歹大家生死相依這麽多年,留個名好些。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會,日後大家如若有用得上我陳玄的地方,大可到星雲劍派知會一聲。”

留下一句再會,劍狂走得很灑脫,連其他人何去何從都沒有詢問就離開了,這個態度,無疑是在說,大家可以去找他,但是他不會來找其他人。而這在陸不棄看來,卻是有走得急促了些的感覺。

“這家夥……”石頭的目光跟著劍狂的背影遠去:“歸心似箭,也不帶這麽一去不回頭的感覺吧?”

“都說了這家夥不通人情了,這麽些年都這麽過來了,懶得理他了。”琴癡洛觀妙盤膝坐下,橫箏撫弦:“給大家夥再來彈一次箏,我也就先去了!”

眾人皆是輕笑,可笑容裏卻多少升起一些離別的哀愁。

耳中聽著洛觀妙彈奏的優美箏音,目光從那逐漸消失在蒼茫天空的劍狂背影中收了回來,陸不棄卻也能感覺出,這絕望村諸人那淡淡的,卻難以割舍的感情羈絆。

一曲終了,這洛觀妙的技藝的確非常了得,至少陸不棄前世今生,來沒有聽到過如此純粹又動聽的箏曲。

“今日一別,我洛觀妙將不再彈箏,隻彈琴!”洛觀妙起身,卻是將手中的箏遞給了陸不棄:“陸掌門,你我雖然相識甚晚,但你是理解我洛觀妙彈箏悅人,而放棄悅己的第一人,我以將你引為知己。這箏伴我數十載,已是殘破之軀,卻也代表著我洛觀妙人生的一段寶貴經曆,我將之送你,一是希望你為我魔境之生做個見證,二則是望他日相見,能聽到你彈奏的箏曲。”

心頭微微感慨,陸不棄接過古箏:“我不會撫琴彈箏,可他日如若再相見,我必然會為你用你沒見過的樂器奏一曲你從未聽過的曲子。”

“當真?”洛觀妙是個好樂成癡之人,立馬被陸不棄勾起了好奇心。

陸不棄重重點頭:“當然,我說過的話,好像還都兌現了!”

洛觀妙連連應是:“那不如你現在就贈我一曲,為我送行?”

陸不棄卻是輕輕搖頭:“留些念想吧,也省得你跟劍狂陳玄一樣,一去就不回頭,那空有情誼一片,也是枉然!”

洛觀妙愕然,隨即卻是哈哈一笑,甩了甩衣袖:“也好,也好,二十載,一去匆匆,恐怕已物是人非,如淩霄閣無我洛觀妙立足之地,我再來尋你,聽一曲從未聽過的情誼之曲。”

或許一念之間,真能得一臂助,陸不棄心頭微動:“洛大哥,如若要尋小弟我,可至故宋國故雲隱市萬寶天州記找何京州何老板。”

洛觀妙聞言頜首:“好的,不知兩位尊者和各位還有什麽要跟觀妙說的?”

“我看就不用了,既然離開了魔境,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迫切想要去做,不要太多記掛了!”雲濡隨性道:“何況天下雖大,如若真有心要找彼此,自然不會無果的!”

“尊者說得是!那諸位,觀妙拜別!”話畢,洛觀妙微微一躬身,然後揚衫轉身,飄然飛去。

“劍狂和琴癡,都義無反顧地回自己的門派,看來我也要回門派一趟了。”刀奴副手而立,眸子看向霸王宗的方向:“就是不知道他們,樂不樂意看見我啊!”

陸不棄劍眉跳動:“刀奴,像你這樣的弟子回歸,對於門派應該是一件幸事啊,你師門中人肯定會很高興看到你的。”

“這可不見得……”刀奴咧嘴一笑,笑得很有些難看:“好了,我可不像琴癡那婆婆媽媽的家夥,臨走還要彈曲贈箏的……就先走了。”

陸不棄輕笑:“走好!對了,你不覺得也該把真名告知我們一下麽?”

“就叫刀奴不好麽?反正我也是奴隸出身!”達到凝神境這個級別的人物,再低劣的出身,也不會被人取笑了。

陸不棄微微一笑:“我也算是奴隸出身,自然不會覺得刀奴這個名號不好,隻不過覺得陳玄說得有道理,知道你的名字,回頭如果有需要幫助的時候,總是可以去霸王宗找你的,對吧?”

“當然!”刀奴重重點頭:“你對我不僅有救命之恩,還有贈燒雞之恩,永不能忘。有用得上我的時候,知會一聲,刀山火海,不說二話,我叫齊樂,不過還是希望你叫我刀奴,因為聽到這個名字,會讓我想起被人害死的師父。”

陸不棄微愕:“抱歉,讓你想起不好的事。”

“沒關係,有些事不是不想就能當它不存在!”刀奴齊樂微一沉首:“現在也該是直麵現實的時候了!告辭了!”

就在刀奴轉身之際,蘇詩沫開口叫住了她:“刀奴。”

“尊者!”刀奴轉身,依然恭敬。

“切記,萬事不要強求。”蘇詩沫說道:“如果事不成,退一步緩一緩,或許會有新的出路,別忘了,我們曾經是一家人。”

“謝尊者提醒。”刀奴重重點頭:“刀奴謹記,拜別,珍重!”

互道珍重,看著刀奴齊樂踏刀遠去,眾人心頭的唏噓不由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