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休得口出狂言,你有這麽強麽?”石頭厲喝,他可不希望自己這個寶貝弟子被刺激得太厲害。

跟石頭同樣心思的還有劍狂,不知何時,他也已經到了雲歌笑身邊:“真是大言不慚的家夥,就讓我也用三成實力來會會你吧!”

“劍狂,不可……”方外叫喚間,拐杖一點,人也化作一道藍光飛了起來。

可是劍狂已經出手,並指成劍,劍光飛縱,朝陸不棄射去。

雖然劍狂沒動用法寶,那劍氣也樸實無華,可是陸不棄卻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因為他感應到了這股劍氣蘊含著雷屬和土屬兩種屬性,顯然這劍狂不比雲歌笑,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凝神境。

陸不棄以“別鶴離鸞”之式,化法力為環刃,半卸半擋地接下了這一記號稱隻用三成實力的劍氣。

然後陸不棄發現,如果這僅僅是劍狂的三成實力施展的劍氣,那麽這劍狂,恐怕是九重境的巔峰凝神高手。

“身法還真靈動!看你這又如何躲?”劍狂雙目微眯,瞳孔都宛若射出劍芒,然後就見他並指指天,身周突然旋轉出十數柄宛若實質的電光長劍。

在陸不棄心中微驚之間,那些電光長劍被一股土黃色的光芒鏈接著,驟然旋轉飛起,以迅雷之勢在空中交錯間,讓陸不棄很難判斷劍氣走向的時候呼嘯絞殺而至。

“還真把我當小輩教訓了麽?”陸不棄冷笑,不過心頭卻絲毫沒有大意,法力湧現,身體笨拙旋動,但是雙掌輪番拍出,土黃色的掌影卻是化作層疊山影,將周身護得嚴嚴實實。

而陸不棄也做了二手準備,如果劍狂這些看起來的確不太好惹的劍影用上了超過五成的實力的話,那麽他估計就要動用這二手準備了。

不過,讓陸不棄微微有些詫異的是,“山嵐疊翠”還是成功地將劍狂的劍招給擋了下來。

劍狂更是詫異,眼中精芒暴漲:“再接我一招!”

白袍無風自脹,劍狂雙掌合並,同時並指,一柄全長超兩丈的巨大劍光瞬間凝聚,劍身變換著紫黃雙色,劍氣縱橫風雲變,電花交錯間射向陸不棄。

“喝啊!”也就在陸不棄感應到劍狂提升了法力輸出,臉色微變之際,在耳旁響起一個奇特的怒喝。陸不棄眸光轉動,發現正是刀狂,那原本被她踩在腳下的巨刀,在空中呼嘯旋轉,化作風火巨刃,轟然砍在了劍狂發出的巨劍之上。

刀劍向交,能量澎湃四射。劍氣消散,巨刀翻轉,重新落到了刀奴的手中,她表情有些難看:“劍狂,你鬧夠了吧!”

“刀奴,你這是什麽意思?”劍狂冷冷盯著刀奴,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錯,讓人能感覺到幾分刀光劍影的殘酷。

“刀奴的意思,是要你停手!”一個聽起來柔柔的女聲響起。

然後一個沉凝威嚴的男聲接在後麵:“劍狂,你們這是要把絕望村的臉都丟幹淨麽?”

“爺爺!”“尊者!”雲歌笑等人表情各異地看向一邊,紛紛招呼著。

而劍狂則臉色大變,傲慢待人的他,在這一刻完全像是一個弟子一般的,恭敬落下。

這個時候,陸不棄才突然發現,不知何時,有一男一女兩個老者出現在龍不離等人站立的一旁。

男的一襲黑衣,方額高鼻,濃眉薄唇,身型挺拔,可以看出,年輕時必然是一個豐郎務必的男子。而他那順直的白發披散,和濃密的白色長髯分不出彼此,站在那,很有宗師風範。

女的則是一襲素白的衣服,銀發童顏,五官精致絕倫,皮膚細膩無比,隻有眼角和唇角有一點點紋路告訴著他人,她並非沒有經曆歲月,可是歲月的刀子,在她身上,卻如同變軟了,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即便如此年齡,依然擁有讓人驚豔的容貌。

雖說人不可貌相,可有時候,有些人的樣貌就足夠讓人不敢有絲毫的輕視和怠慢,眼下這兩人就是。即便是穿著普通,沒有刻意變現威嚴和傲氣,站在那,卻依然如古鬆白竹,那麽醒目。

這想必就是守護者和守望者了!高手,至少是朝元境的大高手,就連蛇魔在他們麵前,恐怕這氣勢都要弱幾分。

陸不棄心中微緊,人也從空中飄落下來。如果這樣的兩個高手同時出手,陸不棄四人絕對跑不了。

龍不離、解千愁和刃心三人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二老的強大,身子不自然地朝陸不棄靠了過去,這樣似乎更有些安全感。

在二人炯炯目光中,陸不棄向前走了幾步,躬身道:“陸不棄拜見兩位尊者!”

“無須多禮!”女尊者輕抬了抬在白色長袖中的手,露出的指頭也能看出甲麵水光豐潤,顯然那童顏絕非虛假。

男尊者的目光掠過陸不棄,掃向眾人:“是誰破壞規矩的?”

絕望村諸人都齊齊垂首,噤若寒蟬。

“是我!”雲歌笑表情倔強:“爺爺,他們這幾個是魔境開荒者,我不想放他們走!”

“你不想就要強人所難,你以為你是誰?”男尊者緊緊盯著雲歌笑,並沒有一個爺爺對孫子的那份寵溺。

雲歌笑那高傲的腦袋垂了下去:“我就是我,雲歌笑!”

“你還知道自己誰?那你憑什麽阻攔人走?”男尊者冷聲道:“絕望村來去自由的規矩是老輩傳下來的,怎可說改就改?方外,你是村長,這事為何由著這渾小子亂來?”

方外慚愧地應道:“是我不好,沒能堅持反對……”

“這事不關村長的事。”雲歌笑倒很有擔待:“是我堅持不讓他們走的!”

“你越發能耐了!”男尊者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雲歌笑瞳孔微紅:“他們要去找雷母精,以他們的實力和能耐,完全有可能找到鬼虎王殿,到那個時候,虎倀軍必然又會多出四個,他們……”

頓了頓,雲歌笑朝男尊者咆哮道:“他們能像爹娘一樣,敢勇於結束自己的性命麽?他們肯定不敢……到那個時候,我們這些人,很有可能還會有人死在他們的手上!”

幾滴英雄淚從雲歌笑的眼角滑落,木小希幾個小碎步跑了過去,輕聲寬慰著。

男尊者的白發和白須無風自動:“我知道你還沒走出來,不過不能以這個為理由破壞規矩……自己掌嘴二十個!”

“爺爺!”雲歌笑忿怒不平地看著男尊者。

“三十個!”男尊者緊緊盯著雲歌笑:“一個男人,連自己的感情和心緒都控製不了,能做什麽大事?”

腮幫子咬動了下,雲歌笑吼了一聲,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

沒有使用法力,臉部也沒有法氣保護,一巴掌下去,幾條指痕清晰地應在上麵。旁邊木小希見狀,心疼得撫嘴哭了出來,目光委屈地看向男尊者,卻不敢求情。

“啪!”的第二聲接著響起,就連陸不棄心頭都咯噔了下。

女尊者眼中明顯有不忍,但是她卻沒有開口為雲歌笑求情,顯然知道男尊者開口了,就不可能會更改。

“陸不棄是吧?”男尊者的目光看向陸不棄。

陸不棄垂首:“尊者!”

“你不是絕望村的人,無須如此稱呼我!”男尊者說道:“我姓雲名濡,這是我妻子蘇詩沫。”

“見過兩位前輩!”作為正式認識,陸不棄再次躬身表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