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確實如此,黑海羌國方麵因為不認為風無極會出手,所以隻安排了吳天和唐婉來接應獨孤博。在她們認為,三個元修者加上鈴目化蛇,無疑就相當於四個元修者,隻要風無極不出手,就沒人能威脅得了她們。

陸不棄無疑是個巨大的變數,一個能算天算地的人都很難算到的變數。

“師父,在您和師伯出去辦事的時候,師叔有跟我說了下龍門之事。”簡明在旁定定地看著陸不棄:“我想……加入龍門,望師父首肯!”

陸不棄看向龍不離,後者嘴巴一撅:“你們不吭一聲就跑出去快活了,我總也得找點事幹吧,我這個當師叔的,跟師侄套套近乎你沒意見吧?”

陸不棄苦笑:“我能有什麽意見,不過基本的流程你走了沒?”

“你這徒弟鬼精鬼精的,都不用我開口,已經發毒誓什麽都保密,我看他也是鐵了心要當你徒弟,自然要給人一點信任不是?”

龍不離看待人的眼光顯然還是很準的,不論是陸不棄、解千愁,無疑都是她看準了的人,當然,這兩人的準確後麵,還有龍不離她師父的眼光在。

其實,陸不棄這次到故雲隱市,目的之一也就是打算將簡明徹頭徹尾地收下,而事情顯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簡明的變化,讓他這個便宜師父也十足欣慰。

“簡明……”陸不棄深深地看向他。

簡明連忙躬身:“師父!”

陸不棄問道:“還記得當初你賭鬥把自個輸給我當徒弟時,我說過什麽嗎?”

解千愁和龍不離相視一眼,也饒有興趣地聽著。簡明點了點頭:“當然記得,師父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除了這個我還說了什麽?”陸不棄繼續問著。

簡明微微凝眉,表情有些古怪:“還……還說了,如果有一天,我真成為了一個優秀的弟子,會把五行法心丹給我,甚至還會傳授五行法心丹的配方和煉製技巧。”

陸不棄點了點頭:“你不悔師叔又說了什麽?”

簡明眼睛輕眨,回思了下:“好像……說是要我不合格的話,五行法心丹喂狗也不給我!”

“當日情景你倒是記得很清楚!”陸不棄輕笑,雖然這不能表示簡明有多誠心,但至少表示他很重視這件事。

簡明點了點頭:“永生難忘!”

“那你現在想入我龍門,到底是什麽想法?”陸不棄說道:“我們龍門擇人,講究的是剖心自問,以誠相對。不真誠之人,絕不在考慮範圍。”

真誠這個詞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十足的難。越複雜的環境和世界,人性走向越多的極端,虛偽就會披著自然產物的偽裝肆意的滋生。

被陸不棄那通亮的眼神直視著,簡明有種被看透的感覺,這就像是一個**的人沒有辦法完全遮掩自己的屁股一樣……

簡明腮幫子鼓動了下,索性決定徹底地坦誠:“在那次賭鬥輸給師父後,我內心確實不痛快,並不是真心想要當你的徒弟。可是在通過廣裘流主和方使者他們口中得知,師父是個什麽樣的人之後,這種不痛快倒是少了些,究其原因,還是自尊心作祟。”

一個人,要拜人為師,至少要給自己的自尊心找個平衡,也就是要找個比自己強的人當師父。陸不棄緊緊是在煉丹上贏過簡明一次,並不足以讓簡明認為陸不棄就比他強多少。可是在知道陸不棄的真實年齡和過往戰績後,他卻明白,陸不棄這麽年輕,實力卻比他出高不少,無疑讓他更為平衡一些。

“後來,師父要離開的時候,那麽隨意地傳我八卦開爐法,我原本還不以為意,甚至不屑一顧!可是在一次,我試探性地嚐試了一下,卻發現竟然效果非凡,我才知道,原來師父的丹道水平真的到了一個我難及項背之地。那個時候,我真的收起了最後一絲輕視師父的感覺。”

簡明一五一十地說道:“後來,我自己也有意無意地多打聽了下師父的一些事,越了解師父,我就越覺得欽佩。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也讓我對自己以往的狂妄覺得有些可笑……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一個如此年輕的人如此欽佩,並被影響而改變自己,但這卻是事實……”

聽到這的時候,解千愁在旁插了一句:“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可是掌門的確也改變了我不少東西,他就仿佛是個取之不竭的寶藏,在他身上,你經常都能驚喜地發現你的收獲!

這種感覺得到解千愁認可,簡明無疑感覺到了幾分支持,更加堅定了坦誠的心態:“原本我到故雲隱市,被一些知情人說起我拜你為師,還有些恥辱感。可也就是不知不覺中,這種感覺就消失不見了,換來的是坦然和一絲高興……再者,拜你為師,老實成為你的徒弟,我還能有莫大的好處……”

“五行法心丹不說,還有更高超的煉丹技藝,又有更強力的後盾,這些無疑都是抗拒不了的**!”簡明直率道:“我願意相信,這是我下半輩子的機會……可是後來,聽到你的噩耗,我真的有傷感的感覺,這種感覺我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因為我沒什麽朋友,我隻有找朱掌櫃和何掌櫃喝了次酒……”

轉而,一抹燦爛的笑浮現,簡明咧嘴道:“然後到今時今日,師叔竟然出現了……而且是在我落入低穀的時候,師叔那番話讓我既莫名,卻又幸福,那是一種叫做歸屬感的東西,我年輕的時候擁有過,可現在早已經忘卻了……接著,師父出現了……”

頓了頓,簡明那老眼帶著幾縷水芒,很有些莫名的煽情:“我……我無法用言語形容我當時的感覺,反正在那一刻,我真心想叫你一聲師父!”

說到這,簡明驟然跪了下來:“師父,我不否認有想著五行法心丹,念著丹皇煉丹技藝的心思,但是我可以起誓。今生今世無論發生什麽事,都絕不背棄師父,絕不背叛龍門。若違背誓言,當天誅地滅,永世不得為人!”

龍不離和解千愁相視一笑,其實能感覺到他人的真誠,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你起來吧!”陸不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簡明這個老頭卻在此時有了點頑童的執拗:“師父這是答應了?”

陸不棄輕笑:“在之前,我一直擔心你是個有奶便是娘的家夥,那樣,我也隻能把你當記名弟子來看待,可以利用你,可以給予你一些東西,但是絕不會信任你!而現在,你的心意我已經看到了,你師伯和師叔也看到了,我相信丹皇祖師也必然能看到。你起來吧,從今天起,你正式成為我陸不棄的關門弟子,入龍門丹道,傳承丹皇煉丹術!”

“謝師父!”簡明大喜過望,咚咚咚實打實地扣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陸不棄單手平轉,一股柔和但強大的風卷將簡明跪伏的身子托起:“入我門下,我沒有什麽太多規矩,一切順你本心。你若有不忠不義之舉,自作孽,定當不可活。”

簡明連連點頭:“謹遵師父教誨!”

陸不棄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這次你就隨我們一起回龍門。不過有一事,你必須有個心理準備,在你之前,我還收了個弟子,叫徐承誌,今年方十一歲,但論入門先後,你應稱他一聲大師兄。雖然他實力比你弱許多,年齡也比你小很多,但你必須執師弟之禮,尊敬並多做協助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