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多是山地的洪山郡對外聯通的五大關卡之一,朝陽關的地形,跟東止關和鍔口關相仿,唯一不同的是,朝陽關比相距不到兩千米的落日關地勢卻是要高出許多,可以說在地理上,朝陽關就有很大的優勢。
在關卡內帥府,陸洪山正高居帥坐,那藏在寬大的長衫下的右臂,從外麵也看不出是帶著重傷的。
而在陸洪山身側,柳伯於坐著另外一張太師椅,而陸泰、陸風跟餘下眾將領,還有雲澤派柳伯於帶來的四個玄修者分立兩旁。
“洪山侯,雲京方麵戰事緊迫,我們大軍到的時間本就比預計的要晚上一些,為何不及時叩關?”柳伯於表情有些陰沉:“如今端蒙軍方向恐怕還沒想到洪山郡方向會出兵,落日關守軍不多,要攻下非常容易,為何要逗留。”
“區區落日關,要攻下,不過是彈指之間!”陸洪山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不過如今急行軍剛止,將士們部分晝夜,如今都需要好生休息一番。再者,如今是清晨時分,朝陽在東,對我們攻關非常不利。”
柳伯於雙目微眯,聲音微沉:“在大軍聚結之時,洪山侯就有諸多理由,延遲了數日發兵。如今又這番理由,莫不是因為我們未能把斷續丹帶來?”
“柳長老言重了!”陸洪山淡然一笑:“我相信雲澤派不會失信於人,自然不會因為這個而心有芥蒂。我隻是相比你們,跟這些軍士更有感情,所以不希望我的一個錯誤的命令,而讓更多的戰士喪命而已,畢竟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一條命,就算戰死,也應該要的確有價值。”
陸洪山這話一出,眾將肅然起敬,畢竟能跟著一個體恤將士的主帥,是軍人莫大的榮幸。
柳伯於也感覺到整個議事廳內,氣氛驟然一凝,當下卻也微微琢磨:“那以洪山侯之意,我們何時攻關?”
“明日午後!”陸洪山應道。
柳伯於皺眉:“這麽晚?今日午後不可麽?”
陸洪山搖了搖頭:“其實今日明日,對於戰鬥結果區別並不大……可是對於我軍士氣和戰力,以及損失卻有很大的區別。”
“這個我不懂,你解釋清楚一些!”柳伯於倒不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陸洪山點了點頭:“其實在我們大軍還未到這時,我已經讓人將戰書射到落日關了!”
“啊?這不是打草驚蛇麽?”有人驚呼出聲,柳伯於也是點了點頭:“洪山侯,為何要如此做?”
“我們大軍兵法端蒙州,所要達成的戰略目的是什麽?”陸洪山智珠在握:“隻不過是為了給端蒙侯造成壓力,營造禦外聯盟軍反擊的態勢而已。那麽要達到這個初步效果,一封戰書足矣!因為落日關的守將,收到戰書的第一時間,就會將戰報傳到端蒙侯耳中。”
“至於說什麽打草驚蛇,則是笑話!因為就如同我們朝陽關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落日關一樣,落日關也在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我們,那本就是一條驚蛇,何來再驚?”陸洪山的分析,無疑讓那驚呼之人,跟許多和他觀念一樣的將領汗顏不已。
環視了眾人一眼,陸洪山最後看向柳伯於:“柳長老,你放心,既然我陸洪山已經接下了這個擔子,就會把它做好。隻要你們能保證抵擋住可能出現的玄修者,那麽你們就等著聽凱歌的奏起吧!”
頓了頓,陸洪山陡然一喝:“眾將聽令!”
以陸風為首的軍事將領呼啦起立,都目光熠熠地看著陸洪山。他們其中,有一半是洪山郡原本的私兵統領,還有一半則是古陵郡和陽澤郡的將領,其中包括王安國。在這一個,任何人看向陸洪山的目光,都是尊敬和欽服的。
可以說,陸洪山雖然在十餘日來,下的一些命令都讓這些將士苦不堪言,可是就在剛才那幾句話,已經將所有的將領的不滿都消除了。
“今日全軍休息,禁酒禁賭禁玩樂,務必保持最佳狀態!明日午後,由陸風率領的突擊部、陸元異率領的強兵部還有紀曉男率領的攻城部各調出一千人,組成主力攻堅隊,務必在一個時辰之內攻下關跺,兩個半時辰內攻下落日關!可有什麽意見?”
見陸洪山沒有其他命令,陸風微微皺眉:“爺爺,就三千人,恐怕很難攻下關卡吧?”
“這不還有我和你九叔麽?”陸洪山緩緩站了起來:“我知道雲澤派的高人們都有他們的原則,如果對方沒有玄修者,恐怕礙於麵子不好出手。但是我陸家人沒有這種原則,我陸洪山絕對不會讓軍士做無謂的犧牲,我和陸泰自然會第一個衝上城垛。還有疑義麽?”
“有!”說話的是王安國。
陸洪山目光微眯:“王統領,你說!”
王安國沉聲應道:“洪山侯是三軍主帥,不可輕易犯險,安國不才,明日願做一名衝鋒小兵,為攻下落日關出一分蠻力。”
王安國這話一出,眾將領紛紛表示願意充當一個小兵,卻攻關卡。
數十個熱血境同時衝關,這股子實力也是無容小覷的,即便是未突破到嫋渡境之前的陸泰,也會很頭大。
陸洪山頗為欣慰地笑了笑,左手平壓:“你們有這份心,我陸鷹很高興。不過你們還需要隨時做好調度三軍的準備,豈能隨意為之?眾將聽令!”
“是!”眾將凝神待命。
“明日一戰,除陸風、陸元異和紀曉男部,餘部堅守崗位。現在,回各部休整,不得有誤!”
眾將轟然應諾,然後轉身離去,包括陸風在內!
而帥府議事廳,也就留下了陸洪山、陸泰和柳伯於,還有雲澤派幾位玄修者。
“柳長老,我這樣安排,你還滿意不?”陸洪山笑看向柳伯於。
“洪山侯,軍事方麵你說了算,我隻是有不解之處才會向你質疑,還請不用放在心上。”相比莫君竹,柳伯於的性格算是非常好相處的了:“看到你剛才的英姿,我仿佛看到你了年輕時的英武,也算明白為什麽你能成為洪山之主了!”
陸洪山哈哈一笑:“老了,不複當年之勇了,有的隻是一些謹小慎微的伎倆了!”
“第一戰就打算身先士卒,這還不複當年之勇?那你當年得有多勇?”柳長老也是一臉笑意:“要不然,我讓陸泰透透底?”
“哈哈……這就不用了!”陸洪山輕擺了擺左手:“好漢不提當年勇,那麽一夜未眠,不如柳長老跟各位也先去休息如何?臥房也已經安排好了,自有衛兵相領。”
“好的!”柳伯於起身,他也是個識時務的人,知道不能老跟著陸洪山,要不然這監工的身份就太他娘明顯了。
在柳伯於五人離開議事廳,陸泰方才有機會表現他作為兒子的關心:“父親大人,你明日真的要身先士卒?”
陸洪山點頭:“自然是真的,如今我洪山的禦外聯盟軍畢竟是三地所聚,軍心並不算很凝聚,這第一戰必須凝聚軍心,也是我陸家收攏洪山主力軍心的機會,自然不能作秀。”
“可解先生讓你盡量不要進行戰鬥,你的右手傷勢太重!”陸泰皺眉道。
陸洪山輕搖了搖頭:“沒事,又不是跟什麽高手對戰,不過是攻一個關卡而已,那些煉體期的武者能對我造成什麽樣的傷害?再者,你我都上了戰場,你師父他才不會閑著,他不閑著,其他四人更不敢閑著!”
陸泰驟然回神:“父親大人,原來你的算盤打在這啊!”
陸洪山哈哈一笑:“現成的強大戰力不借用,而去浪費兵士們的性命,我陸鷹可不是那麽愚昧的人。何況,即便是當年玄武大元帥,恐怕也沒有在單位戰爭中,指揮過這麽多玄修者進行衝關,我陸鷹明日自然要過一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