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身子微微飄退,赤手空拳地接下了雲嘯的兩道劍芒。對於一個玄修者來說,赤手空拳也不可小視,畢竟隻要他有掌握,就有可能施展各種強大的玄法之術。

陸不棄施展的,自然是玄罡護體真氣!

雲嘯的劍芒很犀利,很快,他擅長快速施展多道劍型刃氣,不過這樣的攻擊遠沒有雲嘯那種集中形態的霸道刃氣的傷害大,但是消耗少,適合持久戰。

這樣的攻擊,卻是陸不棄最擅長防守的,通過接連的抵擋,陸不棄發現,在化境感應力的指揮下,玄罡護體真氣能很輕鬆地擋下雲嘯的攻擊的。於是乎,陸不棄做了一件讓走過來的齊妙都嚇了一跳的事,那就是欺近雲嘯一丈範圍之內,並還在撲近。

實際上,一個人從武者晉升到玄修者,最明顯的區別,就是戰鬥的方式的改變。會從近戰兵刃肉搏,迅速轉變成為中遠程距離的玄法之術的碰撞,因為幾乎所有的玄修者都能掌握劈空刃氣攻擊的能力。隻有在玄氣消耗完了,才會退而求其次地用熱血戰技來拚殺。

其中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那就是玄氣激發的刃氣攻擊速度太快,殺傷太強,幾乎所有的玄修者都會盡可能地拉開一點距離,這樣更有安全感,一旦對方有殺招也能有更多一點的反應時間。

陸不棄一反常態的戰鬥方式,無疑讓何京州和司空昊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太危險!

雲嘯卻是心中一喜,他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哪怕是同歸於盡,他也算是賺了。因此在做好隨時被魚腸劍洞穿的打算,他雙劍一絞,最大額度地揮霍著他的玄氣。

可是讓雲嘯至死都沒有想到的是,陸不棄竟然沒用任何防禦法器,以雙臂彈開了噴薄著劍氣的黑白雙劍,然後像一頭下山猛虎一樣一爪印在了他的胸口。

在五指被雲嘯的護體玄氣所擋住的一刹那,陸不棄的玄氣以暗勁形式噴吐了出去,華夏武術拳勁的至高境界“隔山打牛”被陸不棄以一種全新的方式施展了出去。

“撲哧哧……”這樣的聲音,隻有雲嘯自己能聽見,那是他的心肺被勁氣洞穿捏碎的聲音。

近距離看著雲嘯那雙茫然間失去色澤的眼睛,陸不棄收回了虎爪,心頭暗道:“在能夠很好的防護自身時,玄修者近戰能力比刃氣攻擊其實更加恐怖!究其原因,是武者從煉體期進入玄通期,攻擊能力向上攀升的比例遠比防禦能力要高得多。”

是的,大部分玄修者,相比自身在煉體期的攻防協調來看,到玄通期的時候都是典型的攻高防弱的時期。這個時候,一件好的防禦法器,就會是玄修者賴以存活的保障。

真正的戰鬥智者,是善於在有限的實戰的獲得無限的經驗,這樣才可能讓自己迅速的成長起來。

前世作為一個暗部屠者,陸不棄自然明白,實戰的經驗是無比寶貴的。這也是為什麽他會犯險,同意跟雲嘯一戰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陸不棄不是聖人,不會為了滿足敵人的要求而讓自己犯險,即便這危險的程度並不是很強。

齊妙見陸不棄如此簡單地擊殺雲嘯,表情也有些驚愕,如果細細分析他的表情,會發現驚愕之下還有一些疑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這位老先生是?”陸不棄向司空昊問道,寄希望在他身上能得到答案。

“老朽齊妙,不棄小友玄通驚人,讓人歎服!”不等司空昊回答,齊妙自我介紹著的同時,還輕輕地捧了下陸不棄。

司空昊在旁補充道:“齊老先生是在幾日前通過招賢館向你爺爺自薦的,還帶著幾個熱血境的齊家子弟,其中一個據說還與你有所交集。”

“噢?”陸不棄劍眉輕揚,腦中迅速轉了一遍:“齊姓……莫不是齊南呂齊大哥?”

“那是老朽侄孫!”齊妙輕笑。

陸不棄恍然:“我就覺得齊家莊不是平凡之地,果然是藏龍臥虎,您……莫非就是八公?”

齊妙搖了搖頭:“老朽排行老四,你說的八公應該是指老朽八弟。”

“那有機會小子當登門拜訪,感謝其贈竹之情!”陸不棄點了點頭。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齊妙輕笑。

“並非小事,八公所留的陳竹實乃上上之選,要不是有那些上乘的雲玉竹,我的一些想法也無法付諸現實。”陸不棄心底由衷感謝。

“洪山公真是好福氣,有你這樣的孫兒,陸家真是當興!要說謝,其實我齊家更要謝你。”齊妙款款說道:“說來我此次前來,除了為洪山郡略盡綿力外。還要當麵感謝你當日在竹山的出手相助,如若不然,我那曾孫兒二壯可就要葬身獸腹了。”

“想不到你們之間還真有這些淵源,也難怪齊老先生在如此危難之際,還願挺身而出。”司空昊在旁稱歎道:“不過不棄,這些許敘舊的話還是容後再說,這邊戰事還沒徹底平定,老鳥他又追擊出去了,我看你還是跟去看看?”

陸不棄聞言,卻也凜然額首:“行,那這齊老先生,就勞煩昊爺爺代為招待一二!”

朝齊妙一抱拳,陸不棄卻是在一旁找到了雲震原本騎乘的那匹黑馬,揚鞭催馬朝印象中的方向奔去。

不過還沒奔出戰場,在刀兵漸息之際,陸不棄聽到了一聲嬌呼:“不棄,你往哪去……”

勒馬停住,陸不棄循聲看去,卻正好在混亂的兵團中看見龍不離。這妮子身穿古陵軍服,渾身浴血,右手持著一柄三不刃,左手提著兩顆滴血的人頭,臉上卻是掛著嬌豔如花的笑,就如同雨幕下搖曳的血玫瑰!

敢情是在陸不棄等玄修者一一捉對廝殺之餘,龍不離卻是假扮古陵軍的士兵,去古陵軍殺人去了。

想到有解千愁在,追蹤陸洪山她們也不在乎一時片刻,陸不棄還是拍馬走了過去:“我去支援爺爺和不悔,你幫忙打仗就打仗,這人頭惡心得要死,你提在手上幹嘛?”

龍不離反而將兩顆人頭高高舉起:“你看看這兩人是誰?”

陸不棄目光望去,依稀能分辨出這兩個表情痛苦的人的麵目:“紀宣和紀信!?”

“就是要給你看看……你可不知道,在三不刃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尿騷味!”龍不離說著,嫌惡地將兩個人頭丟了出去:“這麽沒膽,還出來打仗!”

“因為他們隻想過贏,沒想過輸!”陸不棄淡然一笑:“這紀宣和紀信一個熱血五重,一個熱血四重,這麽輕易就被你殺了,看來你這熱血五重還真是貨真價實啊!”

龍不離卻是縱身跳上了馬背,貼著陸不棄的後背朝他耳朵吐氣如蘭地說道:“怎麽著?就準你剛突破到嫋渡境沒多久就可以把龍淵侯給宰了,還不準我殺兩條小魚?”

耳邊一陣酥麻的癢,讓陸不棄忍不住一笑:“我可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啊?”龍不離嬌笑,勝利的天平已經傾倒,每個人的心態也放鬆了許多。

陸不棄輕捏了下鼻尖,隻能訕笑地岔開話題:“渾水摸魚的感覺肯定很不錯吧?”

“那是……”龍不離嬌笑:“也不看看我是誰,縱橫天下的寶藏獵人,要取他兩個人頭還不是小意思?”

“走吧,去看看不悔和爺爺她們那怎麽樣了,也不知道被紀陶那老東西跑了沒!”陸不棄眺目掃視了一眼,感覺龍淵軍和古陵軍基本上已經處於潰敗跟投降的狀態,心中大定,揚鞭催馬。

這黑馬能被雲震選會替代銅鱗犀的坐騎,顯然是絕佳的戰馬,駝了兩個人依然跑得飛快,比冰翼狼是比不上,但是五六十碼的速度還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