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奪關的陽澤私兵似乎也認識緋雲螭是敵非友,一時間弓弩齊射,朝龍不悔身上招呼。不過這不到兩百人的倉促攻擊,對於龍不悔來說,簡直就是毛毛細雨。

不過雖是毛毛細雨,龍不悔顯然也不堪其擾,而且陸不棄的心情顯然最先會傳染給毫無免疫力的她身上。降落時長尾一掃,數十個私兵被掃飛了出去,撞死的撞死,摔暈的摔暈。

玄獸之威,強大如斯,那些私兵一時之間再不敢輕舉妄動。而這帥府外的滋擾無疑讓帥府內的將領坐不住,紛紛跑將了出來,在感受到龍不悔那強橫的威勢時,無疑都變色。

在那幾張變色的臉之中,陸不棄看到的還都是熟悉的臉,其中卻正是王臣、王忠勇和王成周三人。

“陸不棄……”王臣也看到了跟龍不離並肩站在緋雲螭那高昂的頭上的陸不棄,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每次見到陸不棄,總是會給他強大的心理衝擊力。

“王臣!”陸不棄輕捏鼻尖:“我們又見麵了!”

而當王臣看到陸不棄適時提起的王勃時,臉色陰晴變幻間卻是朝陸不棄笑了笑:“我想你應該也把我抓去,才更有效果!”

“那我就不客氣了!”陸不棄抬手,“鬼羅縛”順勢施展而出,在王成周和王忠勇臉色大變間,將王臣攝拿了過來。

“放開我家主子!”王忠勇眼中瞬間充血,在旁抽出一杆長槍,踮足就朝陸不棄射去。

“不悔,走!”陸不棄淡然輕喝,同時一指點在空中,一道細小的氣刃呼嘯間,射在那攢射上來的長槍槍尖上,將之輕巧擊飛。

然後龍不悔扭動身子,驟然騰飛上天,期間沒有任何人能做出任何阻攔她們的行為。

“少爺!”王忠勇朝空中咆哮著,可是卻無可奈何。

看著被淩空一指點得倒插入地麵的長槍,王成周艱難地吞了口唾液:“那……是我認識的陸不棄麽?”

王忠勇愕然回首,才猛然反應過來:“是啊,他什麽時候……修出玄通了?”

站在緋雲螭的背上,看著陸不棄那挺拔的身影,王臣心中也在連連發問,這陸不棄,到底什麽時候修出玄通的?還擁有如此強大的守護玄獸?

如果說在玄武大會見到陸不棄,驚詫陸不棄實力的王臣,因為自己也很年輕地突破到了熱血境,自認雙方差距不算很大,還能將陸不棄當成可以相互激勵的朋友和對手。

那麽在這一刻,王臣已經完全喪失了跟陸不棄的爭雄之心。

“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我會殺了你!”陸不棄轉身,此刻他並沒有用玄氣控製王臣。

王臣看著腳下的王勃:“你連他都沒有殺,何況是我呢?”

“其實我本沒打算要抓你!如果用他兒子的命要挾有用的話,一個就足夠了!”陸不棄輕聳了聳肩:“不過我剛聽你的意思,你似乎是打算讓我捉你走?不知道我算是領會對了還是錯了?”

“自然是對的!”王臣扁了扁嘴:“其實當我知道我們王家要幫龍淵侯對你們洪山用兵時,我就一直持反對的態度的。不過有些話,自然不能當著我那麽多兵士們說,這樣未免太影響士氣了。”

陸不棄劍眉輕揚:“我相信你的態度,我就問你一些問題,問題回答完畢我自然會放了你。”

王臣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吧,問完了也不用放了我了,跟王勃一起被俘,要比被俘再被放更不會給我惹出麻煩。直接帶我去洪山郡城吧,我父親就在那裏聯合龍淵侯和古陵郡傾巢而出的複仇大軍對洪山郡城進行合圍攻擊。他三個兒子中的兩個被你抓了,我們王家也有足夠的理由退兵了。”

陸不棄點了點頭:“我二哥陸彰在哪?”

“真羨慕你們陸家兄弟之間的感情!”王臣看了眼腳下的王勃:“你放心吧,守關的將領很有分寸,並沒有死守。鍔口關破關後,陸彰和陸文遠帶著餘部一路往東退去了,他們還有不少戰鬥力,沿途似乎又得到了增援,古陵郡負責追擊的部隊,還被阻擊了數次,損失慘重。”

陸不棄心頭鬆了口氣:“那現在的戰鬥已經徹底殃及到了洪山郡城?那方麵你所獲得的最新戰報是什麽?”

“你沿途也能看到,你們洪山郡西部這七八個鎮子基本上已經毀於戰火。”王臣臉上帶著一點悲天憫人的情緒:“不是我為我王家推脫責任,事實上這些基本上是古陵軍的傑作。”

“古陵軍?”陸不棄雙眼微眯,殺機畢露:“紀竕和紀興霸的死,刺激她們了?”

“那是肯定的!”王臣重重額首:“我在聽到那個消息時都嚇了一跳。陸風還真是好生了得,不但設計殺死龍淵侯的守護玄獸,更是將紀家家主紀竕和私兵都統紀興霸圍殺在葫蘆穀!”

“他們是不棄殺的!”龍不離在旁淡淡地陳述著這個事實。

“那就難怪了……”王臣目光複雜地看著陸不棄:“陸不棄,你如今的修為到底有多高?莫不是在玄武大會的時候你隱藏了實力,扮豬吃老虎?”

“我隻不過是被殘酷的現實逼成這樣罷了!”陸不棄輕捏鼻尖,看著前方雲底那一片焦土:“王臣,你繼續說下去吧,我不介意你把古陵軍的罪行說清楚一些。”

王臣凜然:“紀竕的死讓紀家震動,古陵郡全郡私兵和衛戎軍,包括新招募補充的都出動了,超過四萬的複仇大軍,由紀家主要人物率領,**。他們就是瘋子,見洪山郡的人就殺,見建築就焚毀。”

“混賬!”陸不棄握緊了拳頭:“他們還有沒有點人道?”

“在戰爭中講人道是很奢侈的!”王臣微微苦笑:“好在你們陸家很有遠見,一開始就讓大部分的居民都去山中走避,要不然死傷恐怕無法估量。”

“你繼續!”陸不棄的目光每掠過一寸焦土,他內心的殺心就重了一分。

對於雲澤國,陸不棄並沒有太強烈的國家榮譽感,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的祖國依然還是前世地球上的那個華夏。但是對於洪山郡,他卻有不淺的感情,因為他已經把這當成了他的家鄉。

事實上,這也的確是他的家鄉,他的祖輩在這裏浸蘊了他們一輩子的努力,才讓一方變得越發的富庶和安定。

可是就因為一些人一己私欲,在經曆戰亂了,許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對於此,他們陸家的確要承擔許多責任,可敵人,更要為此,負主要罪責。

“到今天為止,我陽澤也有兩萬精兵逼近洪山郡城,加上古陵四萬餘大軍,和龍淵三萬餘大軍,總計十萬大軍,估計即將完成對洪山郡城的圍城。”王臣說道:“而且聽聞龍淵侯重金吸納了一些閑散的玄修者,打算以精銳突破的方式洞開洪山郡城的防禦門戶!”

洪山城危矣,陸不棄盡量讓自己不表現出焦慮:“龍淵州如此混亂,雲京方麵沒有什麽反應麽?”

“端蒙侯起兵二十萬,又有高人輔助,已經把東衛郡打垮,逼得皇室自顧不暇。而海口方向雖然沒有什麽動靜,可是沒有出兵相助雲京這一點就可看出其野心,隻不過是想坐山觀虎鬥而已。”

王臣微微冷笑:“樹倒猢猻散,如今的皇室,新皇駕崩,其餘三衛郡人心思變,空有一個修為頂天的國師,也無法扭轉乾坤,如何有閑心考慮龍淵州的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