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風的用計,雲震現在是心有戚戚焉。雲嘯也很有些頭疼,不過他卻強逼自己冷靜一些:“紀竕和紀興霸被殺,可紀家軍足足一萬人,如果全都拚死,那麽陸家此戰也必然損失慘重。”

“如果他們投降了呢?”雲震陡然想到他之前隱約聽到的聲音。

雲嘯臉色再變,陰晴不定間卻是說到:“如果投降,處理降卒也是一件麻煩事,至少在蒙山這一塊的洪山軍再沒餘力對付我們。而在我們麵前,陸家幾乎已經沒有太多可用之兵,可我們還有兩萬大軍,我們完全可以打到洪山郡城,隻要能破城,能占領陸家內堡,陸家眾人還不都得俯首聽命?”

雲震表情連連變幻,最後果斷下令:“大軍繼續開拔,目標洪山郡城,傳書東止關,如若有洪山軍奪關,亦務必讓他們受住關卡,勒令龍淵本部人馬,加速行軍,火速馳援洪山戰場。”

“恩,我也會傳信雲澤派,讓師尊出麵遊說,蒼山掌門竟然願意支持我們,就應該有所行動,而不是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雲嘯眼中閃著狠厲的光芒:“他們不是說,內亂不能持續太久,否則容易生變麽,那就應該讓門派高手強力介入。”

雲震重重點頭,眼中卻有幾分憂色:“可是玄修門派不能幹涉王朝發展,這是修行界不成為的規定。”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紀竕都戰死了,紀陶總不能還在雲澤派給人養孩子吧?再者,鍾法柏作為雲雷的師父,為徒報仇也是理所應當的吧?”雲嘯說道:“有他們兩人的加入,再加上我龍淵大軍,要攻下洪山郡城簡直是易如反掌。陸家一倒,司空家那群老弱婦孺又能有什麽作為?到時父王重整五郡大軍,又有雲澤派暗中支持,完成霸業,指日可待。”

“嘯兒所言甚是!”雲震眼中大亮,事實上,這也是雲震敢悍然起兵的最美好的初衷和展望。

當龍淵軍的動向傳到了陸風耳中時,他劍眉微皺:“這雲震父子還真不是紀竕這種謹小慎微的老鬼所能相提並論的,竟然絲毫不為我的威脅所動。”

“蒙山距洪山郡城不過二日行軍之遙,陸風,你還是帶兵火速回轉吧!”陸不棄臉上帶著幾縷疲色,六七個日夜不眠不休,就算是身體抗得住,這精神也有些受不了。

“可這些降兵怎麽辦?雖然收繳了武器鎧甲,可是七千多的戰士,就算是赤手空拳的也是一股可怕的變數。”降卒士氣低落,又沒有目標,想讓他們保持急行軍的狀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半靠在軍帳口的龍不離輕撥劉海,淡淡說道:“就地監禁還得至少安排兩千人的監管部隊,不如就地坑殺!”

“不可!”陸風愣然回駁:“我已經用我陸家名譽保證,降者不殺!”

“我陸家不能失信於天下!”陸不棄微微皺眉:“我有一權宜之策,可能有一定的風險,但是卻有可能達到非凡的效果。”

陸風聞言,劍眉大揚:“不棄,你想法總是很獨特,快說說。”

“等下,我會從這七千士兵中,找出那些實力突前的熱血武者,這些必然是古陵軍中的統領將官,我們得給他們洗腦,誘之以利,曉之於情,逼之於威,讓他們務必同意說服麾下隊伍做到一些事情。”

陸不棄開口道:“那些讓古陵兵必須統一換上我洪山軍的服裝,混編入我大軍。而我軍除去五千精銳大軍不動之外,其餘七千士兵能夠一對一的看管並督促這些俘虜。一旦發生戰爭,他們也不敢隨便跑動,甚至會奮力殺敵,畢竟他們身著洪山軍裝,龍淵軍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陸風聞言,眼睛一亮:“此計可行,雖然會影響大軍的戰鬥力,反正目前來說並沒有大規模的戰鬥計劃,何況還有額外的五千精銳可處理突發事件。如果能安然到達洪山城,一路上讓我洪山士兵多在古陵士兵前宣揚我洪山郡的優良環境,到時完全可能將這一批大軍大部分吸收過來。”

陸元異也微微點頭:“隻不過我軍戰士跟古陵軍已經有積怨,就怕在行軍途中發生摩擦,而導致俘虜反彈,這將會很麻煩。”

陸不棄應道:“這也是我比較擔心的,畢竟俘虜的心態比較**和消極,一旦受到打壓絕對非常容易反彈。”

“新加入的南路三個營的戰士跟古陵軍的仇怨不深,讓他們來監管和督促俘虜,不容易激發矛盾。優待俘虜也將列為每日軍令內容,激發摩擦者斬。”陸風凜然下令:“同時,對俘虜軍也必須有要求,行軍前可提前招呼,刻意怠慢,拖累行軍者斬。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覺悟,我們大軍務必趕在洪山軍之前回到洪山城。”

“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務必做好這些事情!”在陸風令下,陸元異和眾將自然是轟然領命,然後紛紛出了營帳去處理事宜。

“總算忙完這些事了!”陸風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這才拉著陸不棄在一旁坐下:“五弟他還好吧?沒什麽事吧?”

陸不棄臉色微黯:“抱歉,我們沒能把五弟救回來……”

陸風愣然,臉色周驟然陰霾了下來:“怎麽回事?”

將大體情況跟陸風說了下,陸風扼腕長歎:“這也是命……五弟啊五弟,原本我都準備期待著你的成長的……”

“現在五弟的屍體正由爺爺和二叔帶著,應該差不多也要到內堡了!”陸不棄說道:“我跟不離她們怕洪山有失,所以先行趕了回來,見到了爹和大伯,說你這邊吃緊,讓我過來幫你一把。”

“好在你來得及時,要不然葫蘆穀那一仗即便能勝,我洪山軍至少也要損失三四千名戰士。”陸風輕拍了下陸不棄的肩膀:“現在好了,你我兄弟一齊……”“

“噢,等等……”陸風想起什麽,豁然站起。

陸不棄可知道陸風不是那種毛躁的人,錯愕問道:“怎麽了?”

“你不能在這久呆,你必須去一趟陸彰那!”陸風說道:“幾日前我收到他那邊的傳信,稱你陽澤有位舊友叫王禮壽的人,來求救,說弟妹有危險……連日來事情太多,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王禮壽,弟妹……”陸不棄豁然站起:“巧兒!?”

在龍不離詫異看過來的時候,陸風歉然地看著陸不棄:“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你有緋雲螭代步,還是盡快趕去鍔口關,到那肯定能搞清楚情況。”

想到王雙巧可能有危險,陸不棄哪裏還坐得住,當下轉身離去:“我走了,陸風,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你就不用擔心了,弟妹那邊你也放寬心吧!”看著陸不棄的背影,陸風朗聲道:“我相信她肯定會沒事的,你一定能把弟妹安全帶回來的。”

“一定會的!”陸不棄心頭也在祈禱,出了軍帳,潛伏在山上的龍不悔驟然飛起,乖巧地停在了陸不棄和龍不離身旁。

“往西,鍔口關!”陸不棄聲音因為焦慮而有些僵硬。

龍不離玉手搭上了陸不棄的肩膀:“不棄,相信我的直覺,我那沒見過麵的巧兒妹子不會有事的。”

說也奇怪,陸不棄這一下陡然心靜了下來,當下感激地看向龍不離:“謝了,不離!”

“這句謝怎麽讓我感覺到怪怪的?”龍不離眼睛笑得眯成了條縫。

陸不棄輕捏鼻尖:“呃……很奇怪麽?”

“恩,很奇怪!”龍不離煞有介事的應道:“可能是因為你為了其他的女人來謝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