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要殺陸不棄,你雲澤派一定會阻攔了?”麻不二緊緊地盯著柳伯於:“就因為他是你雲澤派的弟子,所以就能為所欲為,殺人奪寶也無須償命?”
柳伯於表情凝重:“據我所知,陸不棄並沒有親手殺你兩弟子,你兩弟子都是死於玄獸潛寶鯨之手。又談何殺人償命之說?再者,你們麻衣門做事本就有失公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今雙方在這觀日坪談判,可你們擄走的陸雲又在何處?”
“要是我孫兒有個三長兩短,那今日這恩怨,可就不是你麻衣門來找我陸家了的了!”陸洪山心頭不由有些不妙的念頭。
“怎麽?有雲澤派做靠山,就想倒打一耙?”麻不二冷笑了下:“陸老兒,你的威脅我麻不二還真是一點都不怵。我早就知道你們今日肯定會百般推搪,也根本沒做要跟你們什麽和談的打算,我還就跟你說,你那膽小如鼠的孫兒如今已經被我徒兒殺了,你待如何?”
麻不二這話一出,眾人俱驚,悲憤難當,陸不棄隻感覺心髒被人狠狠地**了一下,一股仇怨之火在腦顱裏熊熊燃燒。
陸洪山更是鷹眸圓瞪,老淚欲滴:“你這天殺的老狗,拿我孫兒命來!”
說話當口,陸洪山就要出手,卻是被柳伯於橫身擋了下來:“稍安勿躁!麻不二,你所說可屬實?陸雲當真已經被你們擊殺!”
“當然,我麻衣門敢作敢當,可不像他們陸家如此沒有擔當!”麻不二指了下右手那腮幫子鼓起的男子:“茂昆,跟他們說下是怎麽個情況……”
“師父和師姐出去訪友的這些日子,竟然有人還想偷偷把他給救出去,我也懶得成日提心吊膽,就把他給宰了,讓他們隻能救出個屍體來!”茂昆陰笑道:“他們陸家殺我茂彥茅實兩個師兄弟,我們才殺一個,本還沒夠呢!”
見麻衣門囂張如斯,別說陸洪山、陸泰和陸不棄三人忍無可忍,就是司空昊和何京州等人也是怒不可遏。不過形勢相比,弱勢太明顯,卻是讓他們打心眼都不希望真的發生劇烈衝突。
柳伯於也知道,麻衣門看來是早有打算撕破臉皮,如果不下猛藥,大戰不可避免,當下也不做什麽求和之說了:“麻不二,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師,竟然如此不講道義,連人質都輕言殺害。今日之事,我雲澤派絕對不會坐視不管,你當真要徹底交惡?”
對於雲澤派,麻不二顯然還是有所忌憚的,要不然也不會按捺著沒有強勢動手:“柳長老,我倒是要反問於你,你確定你能代表雲澤派,不顧慮我們這些散修的感受,蠻橫插手我們散修之間的恩怨,要激發我們散修團體跟雲澤派的矛盾?”
地默老怪適時陰笑道:“柳長老,我勸你還是三思。麻門主會把我和黑白夜叉都叫過來,倒不僅僅是助拳,還要我們代表雲澤散修帶著眼睛來,來看看雲澤派會如何處理這事。如果雲澤派真要插手這事,同為散修,自然不能看到通道受欺。”
“就是,雲澤派跟我們這些散修之間很久以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白夜叉眼神帶著幾分戲謔:“要是為了這種小事激發矛盾,而引起更大規模的戰爭,恐怕雲澤派要承受不小的損失,你確定要如此堅定立場?”
柳伯於再一次猶豫了,畢竟說來,他在雲澤派的地位隻能算是不高不低,他不是掌門,也不是大長老,就連掌門夫人和二長老也比他更有話語權。如果真的是因為他,而將偌大的危機引向雲澤派,那他就真是罪過了。
感受到柳伯於的猶豫,早就想到有這種可能的陸洪山不由更為悲憤,當下橫跨一步,抱持了玉石俱焚之心:“柳長老,無須你難做,我陸家之事我陸家人來解決……”
“你……”柳伯於看了眼陸洪山,也有些氣惱他如此逼他,卻有做不出幫陸家承擔的承諾。
柳伯於的兩難看到麻不二眼中,讓他更是有恃無恐:“柳長老,也能為徒兒的家事做到這一步已經可以了。剩下的就讓我麻衣門跟陸家自己解決吧!”
“也罷,現在你們雙方的仇怨更加深了,也不是我這個老兒能化解的!”柳伯於也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心態,卻是突然之間退縮了,在陸家眾人心都涼了半截的時候,他卻還是給了一把力:“不過……地默老怪,還有黑白夜叉,你們也不得插手他們雙方的恩怨,否則的話……”
柳伯於這一個算盤打得算是不錯,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一個府成境,帶著一個熱血九重,就算真的撂下狠話,今日一戰恐怕也是在所難免,而且他們二人頂多拖住地默老怪和一個地默門弟子。如果他能用話套住地默門三人和黑白夜叉,那麽也算是賺大發了。
可是地默老怪和黑白夜叉無疑都是老江湖了,白夜叉一句話就搓破了柳伯於的用心:“柳長老此言差矣,你們這邊隻是你雲澤派退出,就讓我們哥倆跟地默門都退出,似乎有些不對等吧?”
黑夜叉應和著:“是啊,我們兄弟跟地默老怪可是麻門主請來的所有助力,我們全退出,你們那邊的其他非陸家的人,是不是也該退出啊?”
“可我們本就是陸家的人!”司空念的聲音嘹亮而高昂,仿佛絲毫沒看到現在作為陸家人有多危險。
司空昊哈哈一笑:“是啊,陸不棄是我孫女婿,陸洪山是我老兄弟,我要是退出,我那還沒死的老爹恐怕會把我的腿骨頭給打斷。”
剩下的急是何京州了,在誰都以為他會就勢退出的時候,他卻是義無反顧地站到了陸不棄的身邊:“我是何京州,一個不想惹黑白事的商人,不過陸不棄是我兄弟,我也算是半個陸家的人,總得幫忙承擔點事。”
頓了頓,何京州翻出一個精致的金元寶,在打出一道奇特的玄法之術後,那金元寶竟然突然變幻出兩道翅膀,撲騰著消失在天際。
“萬寶訊鳥!”在地默老怪驚疑間,何京州攤了攤手:“我隻是個萬寶閣的普通弟子,至於萬寶閣會不會給我出頭,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個聰明的何京州,他其實隻是個外門弟子,但他卻說是普通弟子,而且語氣還帶著謙虛的味道。這話一出,倒是讓麻不二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這可是在他聽到雲澤派的時候都沒有過的。
倒不是說,在麻不二心目中,萬寶閣就比雲澤派更難對付。隻不過在他的資料中,雲澤派的出現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萬寶閣的人的出現,就是意料之外的了。
萬寶閣雖然說隻是一個商業聯盟般的組織,可是其實力也是深不可測,甚至比雲澤派這樣的門派也更為強大。最關鍵的是,這個萬寶閣在世界各地都有堂口,萬寶訊鳥一出,會以極快的速度以攢接方式傳遍整個萬寶閣情報網,效率之高讓人咋舌。
而且要說護短,萬寶閣比什麽門派都要更護短,畢竟她們的弟子往往很少惹麻煩。很少惹麻煩的人,一旦有了麻煩,一般來說責任都在彼方,而對於萬寶閣來說,能用錢解決的麻煩,無疑都不算是什麽麻煩。
黑白夜叉也相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困惑和凝重。陸家身後可能會引出雲澤派,他們是心中有數的,麻不二請他們出馬的時候,就跟他們說了。對於雲澤派,他們並不感冒,反正這種小摩擦,雲澤派還不至於滿天下找他們的麻煩。
可是萬寶閣不一樣,在江湖走動的人,誰能保證不需要跟萬寶閣交易的時候?要是被萬寶閣拉入了黑名單,就這方麵的損失也會讓人很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