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暗捏了把汗:“司空念,你認為我是在跟你討價還價啊?”

“不是,是我在跟你討價還價!”司空念倔強地瞪著陸不棄:“你跟我說起這個事,我一點都不氣惱,相反,我越發覺得你很有擔待,而且我一聽你說這王雙巧,我覺得我跟她一定會相處得來。”

陸不棄眨巴了眼睛,苦笑道:“可我真的不是因為她的原因,我提她,隻是想要告訴你,我認為的愛情就應該是那樣的,彼此相愛,有良好的感情基礎,然後互許終身。而不是像你和我,因為家族和長輩的撮合,而將就著結合。”

“我沒有將就,我很認真的審視過我的感情,我是愛你的!”司空念氣鼓鼓地抬起劍,指著陸不棄的鼻梁:“陸不棄,我告訴你,你不準懷疑我的愛情!”

陸不棄半仰著身子,舉起雙手:“絕不懷疑,絕不懷疑!”

在司空念重新放下劍,陸不棄才補充了一句:“可我也認真的審視了我的感情,發現,我對你真的隻有朋友之誼。如果我娶了你,就是對你的不公平,因為我享受著你的愛情,卻沒有付出愛情。”

“可是朋友之誼,天長地久之下也可以變成愛情啊!”司空念一臉執拗地看著陸不棄:“就像我二娘,爹爹以前跟她認都不認識,可現在對她絲毫不比我娘差。我還不至於這麽差勁吧,一輩子對你好,都會換不回你一句愛我?”

“呃……”陸不棄還真不能順著司空念的話應下去,畢竟那樣實在太傷人心了,所以陸不棄隻能換一個理由:“可愛情應該是純潔無暇的,我又怎麽可以同時愛著兩個人呢?”

司空念皺眉道:“你這是什麽理論?女人的愛情才是以從一而終為無暇,男人的愛情隻是以責任的標準。像你這樣的身份,注定是會妻妾成群的!作為一個大世家的嫡係長子,一生之中少了四個妻子都是要被人笑話的。”

“什麽?四個?”陸不棄瞪圓眼睛:“這是什麽規矩?”

“什麽這是什麽規矩?”司空念看白癡一樣看著陸不棄:“這是傳承了成千上萬年的規矩,就算是改朝換代,這規矩也改不了,你不會連這都不明白吧?”

陸不棄拍了下額頭,做無語狀。這個世界,的確要讓陸不棄這樣從一夫一妻製的地球文明過來的男人很難適應。

當然,作為男人,陸不棄並非是會什麽裝什麽君子來譴責這種行為,畢竟他相信,即便是地球上的男人,恐怕八成以上的男人會愛上這種製度的。

可是陸不棄現在要做的是,他要用這種純潔專一的愛情觀來說服司空念的,可是被司空念這一句話,一個眼神徹底打敗。

陸不棄最後隻能堅持:“反正我不能娶你,從暹羅海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我第一時間就跟爺爺他們討論了。我不想因為這個事,能讓我們兩家有好的關係出現問題。也不希望你們司空家說我爺爺出爾反爾,這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所以,我請求你,同意我們解除婚約。”

“陸不棄,我就那麽那麽的差勁,你就那麽那麽地討厭我?”司空念緊抿著唇,瞪著陸不棄,仿佛隻要陸不棄一點頭,她就會放棄一樣。

可看在陸不棄的眼中,他卻明白,如果他一點頭,恐怕這個外表堅強,內心軟弱的傻女人的世界會崩塌。再者,陸不棄不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就會隨意扯謊的人,他並不討厭司空念,相反今日司空念這敢愛敢恨的樣子還讓他多了幾分好感。

見陸不棄搖頭,司空念表情驟然柔和了許多:“不棄,你那曲用華夏竹笛吹奏的《梅花三弄》聽說是冠絕古今的天籟之曲,能不能為我吹一遍啊?”

司空念突然提起吹曲的事,讓陸不棄不由心頭一動,難道這丫頭相通了,打算提最後的要求,一曲了姻緣?

有這個想法,陸不棄自然沒有推辭:“當然沒有問題,你想聽,我就吹給你聽,到那邊亭廊去吧!”

帶著幾分愧疚,陸不棄感情飽滿地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悠揚婉轉,如三訴衷腸,不僅僅讓旁聽的司空念如癡如醉,蕩魄**,更讓附近有耳福聽到這一曲的人都不由心神蕩漾,有人更是循聲遠遠看了過來。

如果有情場老手知道陸不棄這個時候還在為司空念吹什麽曲,肯定會大罵他丫就是個蠢蛋,哪有要跟人悔婚的時候,還把自己的有點表現得那麽完美的?

陸不棄本就不是什麽情場高手,在愛情的世界裏,他就是初出茅廬的菜鳥,被人勾搭下都會臉紅。他一直認為悔婚是很傷害人的,所以才一再尋求最好的方式,想司空念能比較舒暢地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陸不棄贈劍,傾聽,坦言,還對司空念的要求百依百順,為她吹曲……

曲終人散是很多故事的結局,可是今天,曲終,人未散。相反,在一曲終了,司空念的感情更是被音律刺激到了一個頂點,用俗套一點的話來說,那就是她目前的狀態,更是愛死陸不棄了,看向陸不棄的目光滿是迷離:“真好聽,那些描繪的語句根本不能及之萬一。”

“謝謝誇獎!”陸不棄開口問話:“司空念,現在曲也聽了,那我們的事?”

“你不就是覺得對我還沒有愛情,所以不願意娶我麽?”司空念笑了。

“你想明白了就好了!”陸不棄大喜。

“那等你對我有了愛情,你不就願意娶我了?那王雙巧能等,我也能等!”司空念的回答,差點沒讓陸不棄一頭栽在假山洞裏。

“既然你不討厭我,那我們根本沒必要解除婚約!我也不同意,我爺爺他們也絕對不會同意你們悔婚的。”

陸不棄還想說什麽,司空念已經搶口接著說道:“你放心,我不會逼你這麽快就娶我,我可以等,一年、三年,五年十年都可以,我可以等,但是我絕不會同意解除婚約,我不想失去這最後的機會,你也休想這麽容易跑掉。”

司空念倒也不是完全感情用事,撇開感情,於公,她們司空家也需要這份婚約,來加強陸家跟司空家的關係,讓兩家能真的利益感情雙重捆綁,共抵波瀾。

而於私,司空念越發發現陸不棄優秀,她不想讓自己這輩子留下遺憾,她的自信,大膽和倔強給她這份感情的堅持提供了良好的溫床。

迎著司空念那倔強的眼神,陸不棄突然發現,他的內心開始動搖了。倒不是說,陸不棄突然發現他愛上司空念了,而是發現,司空念的決定似乎也不失為一種緩衝。

如果有朝一日,讓司空念看上其他的男人,那樣她或許就會火急火燎地主動解除婚姻呢?畢竟這個世界並不缺優秀的男人,比如像在天之崖見過的星月痕,也就非常不錯!

因此陸不棄試探地問了一句:“你不逼我這麽快娶你,你太爺爺、爺爺、你爹和你三叔他們不會逼麽?

司空念笑了,眼中滿是狡黠:“我會以種種借口搪塞他們的,晚個幾年沒人說什麽!”

約定,沒有白紙黑字,但在不知不覺中,卻也成了!

司空念的心情雖然有些壓抑,可是這個結果卻是讓她還是相對篤定的,在她看來,陸不棄就是一個感情遲鈍慢熱型的家夥,隻要多在他麵前晃蕩,多為他做點事情,她就不相信,這陸不棄還能一輩子把她當朋友?

而在陸不棄看來,這個狀況成為一個暫時的結局也可以,在這段時間,得想辦法把這個倔強的傻女人的推銷出去,那就好辦了。